徐子煜說還行，「你不看著我我就控制不住的放飛。」

宋荊川問你底線是什麼。

徐子煜：「你。」

宋荊川：「我沒看著你的時候你的底線是什麼？」

徐子煜說還是你。

宋荊川就在被子里掐了他一把，掐的還是腰上的肉。

徐子煜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湊過去咬咬宋荊川的唇。

宋荊川尾音上揚的『嗯』一聲，示意他趕緊回答。

徐子煜便唉一聲，說：「挺多的，就比如碰我啊，不經我允許用我東西啊，欺騙啊，開過分玩笑啊…挺普遍的吧，誰都這樣吧。」

宋荊川哦一聲，他也就隨口問問，記都不記。反正徐子煜對他沒底線。

安靜了會兒，徐子煜問：「你呢。」

宋荊川說跟你一樣。

又安靜了會兒，徐子煜問：「高中學習環境怎樣？」

宋荊川說你趕緊閉嘴，「這都十一點了趕緊睡。」

「平常都沒睡這麼早。」徐子煜大膽反駁。

宋荊川側頭，說：「平常那在寫作業。」再說我認床認人。

徐子煜耳邊有熱氣，覺著從那兒一路癢到了心尖兒。他也側頭，去親宋荊川。

被宋荊川咬了一口。

宋荊川說：「趕緊睡覺。」

徐子煜就可憐兮兮的抱著他睡了。

宋荊川被他抱了兩個月，正一點點的適應。這會兒除了有點兒熱，沒其他不適感。

一覺到八點。

徐子煜起床，刷牙洗臉買早飯。他把昨兒穿的衣服拿到了幹洗店，回來的時候順手買了兩件。

宋荊川起床後暈乎乎的穿上短袖，完了才發現這和徐子煜穿著的差不多。

「有點兒情侶裝的感覺。」徐子煜說。

宋荊川笑笑，看破不說破。

……

周六，約會的大好時光。

徐子煜找的這個酒店和宋荊川學校有段兒距離。宋荊川只知道他們學校方圓一百米以內的建築，再遠，他就蒙了。

被徐子煜牽著出了門兒，他問：「這是哪兒？」

徐子煜道：「跟你講了你就知道？」

就算聽了路名兒宋荊川也不會知道的，他很有自知之明。

安靜了會兒，他問：「這附近有圖書館嗎？」

徐子煜：？？？

「你打算在圖書館約會？」徐子煜問。

宋荊川也問：「你打算約會？」

徐子煜說對呀，「合著你還沒反應過來？」

宋荊川：「這跟我們平常…有什麼差別嗎？」

暑假兩個月貌似都是這樣過的。

但通常都是，宋荊川大早上的瞧瞧天氣情況，拒絕徐子煜。

那會兒實在太熱，出去逛兩圈兒，一準能掉層皮。

雖說現在也不逞多讓。

宋荊川不想去約會，想去圖書館。他說：「我頭暈，不能再逛了。」

徐子煜：「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逛了？」

宋荊川默了兩秒，後道：「重點不是我頭暈嗎？」

「…你真不想陪我？」徐子煜問。

宋荊川說沒有，「只是不想約會。」

說完兩人沉默了會兒。宋荊川看徐子煜低落，又開口道：「要不…我們一塊兒去圖書館？」

徐子煜更低落了。

然後兩人就去了圖書館。

……

宋荊川邊找資料邊記筆記。徐子煜坐他對面捧著腮看他。

宋荊川抬了一下眼，小聲道：「看書。」

徐子煜便低頭了，他之前拿了本金融入門，這會兒看著上面的專業名詞，只覺得昏昏欲睡。

大概到十一二點，宋荊川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筆，伸著胳膊去戳徐子煜。

徐子煜揉著眼睛爬起來，聽宋荊川講：「走了。」

兩人去吃午飯。

旁邊兒有家萬達，兩人邊走邊問對方打算吃什麼。

徐子煜說：「聽你的。」

宋荊川：「不吃了吧。」

徐子煜：「…小公雞隨便點一個。」

兩人便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

到二樓時宋荊川遇到了同學，還是舍友兼同桌的楊絮。

楊絮和一妹子一塊逛的，看著像約會。這會兒他一見著宋荊川，就皺著個臉，攬著他問：「你昨晚去哪了？」

昨晚將近十點的時候，宋荊川接到他們班導的電話，問他在哪。語氣不善的那種。

宋荊川說在外面。老師喊他回來，他沒聽。

之後老師給家長打電話——宋荊川他媽這會兒正想跟宋荊川搞好關係，再著知子莫若母，她知道宋荊川是個怎樣的人，老師電話一來，直接含含糊糊的跟人打太極。

至於怕宋荊川有危險？

不存在的。畢竟再橫的都怕不要命的。

她最後出場就行了。

最後宋荊川得一處分。

——這些都是徐子煜不知道的。他此刻站宋荊川身旁，蹙著眉，心裡總有點兒忐忑不安。

宋荊川看了眼楊絮，說：「昨晚有事兒。不是什麼大事兒。你把女生晾在一邊可以？」

楊絮是來約會不假，可這會兒他只想關心關心舍友。他道：「就兩句的話的功夫，她不會在意的。」

他女朋友聽這話沖他笑了笑。

楊絮看的心下發寒，但仍舊堅持與舍友嘮。他問宋荊川：「你知不知道你這事兒挨處分了。」

徐子煜心裡一沉，一句『媽賣批』差點兒沒控制住脫口而出。

宋荊川看徐子煜臉色，就不想再跟楊絮扯下去了，直接到：「處分而已。我們正打算去吃飯，你女朋友估計也餓了，你們不去吃午飯？」

楊絮想這他媽可是處分啊。可一看到女朋友的眼神兒，立馬道：「誒行，我們這不打算去哪家嘛。那既然這樣就不嘮了，走了啊。」

宋荊川說再見。

楊絮被他女朋友拽走後，宋荊川直接進了旁邊兒一家鐵板燒店。

這會兒他得開導開導徐子煜。別兩人一沉默，徐子煜事後不說就自個兒在心裡擰巴，擰出什麼心理疾病了可不好。

兩人先各自點了份食物緩解尷尬。待服務員小姐姐下去了，宋荊川才問：「你心裡想什麼呢？」

徐子煜這會兒情緒比較多，宋荊川一問，便就戳開了一出口，他直接就嘆口氣，道：「都是因為我。」

宋荊川說還好，「我更過分，知道了還犯。」

徐子煜拖著下巴，說：「我怎麼就忘了呢…」

宋荊川伸長了手去揉他頭髮，說：「我也忘告訴你了。」

徐子煜聽了，沉默片刻。稍後他緩緩併攏十指，攤開，把臉埋在後面。

宋荊川看他動作，半晌，才聽他悶聲道：「你這樣子好可愛啊。」

宋荊川勾勾唇，說：「你更可愛。」

徐子煜一陣寒戰。

這會兒前台喊他們去領餐。徐子煜起身，半分鐘後回來。

之後兩人便安靜的用餐，完了宋荊川咬著芒果汁的吸管，聽徐子煜說廢話。

徐子煜說：「你啊曉得陸柯和謝承被分一個宿舍了。」

宋荊川說我還真不曉得。

徐子煜：「開學那天陸柯給我打電話，鬼哭狼嚎的說這學上不下去了。」

宋荊川：「你怎麼說的？」

徐子煜自己的果汁喝完了，順手撈過來宋荊川，直接就著人家的吸管兒喝了口，道：「我說這是個機會。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軍訓？」

宋荊川背著包起身，道：「不知道，過兩天吧。」

徐子煜跟他後面，說：「你到時候注意防曬啊，別曬傷，這兩天太陽大，溫度也計較好高——你少吹點兒空調別貪涼感冒了。」

宋荊川：「你是不是點開了老媽子屬性？」

徐子煜說嗯，「一看到你我就這樣，怎麼辦？」

宋荊川笑笑，道：「還能怎麼辦？誇誇你咯。」

……

下午兩人又去圖書館。待到四點，徐子煜受不了了，把宋荊川壓圖書館廁所里親，親完惡狠狠道：「走不走！」

宋荊川：「怎麼？」

「這邊兒太安靜了…我不舒服……」徐子煜畫風突變的說。

宋荊川嘆聲氣，道：「也是難為你了。」

完了便拎著徐子煜走了。

兩人逛了會兒街，發現實在無聊，便去了網吧。

一個吃雞一個LOL。

相安無事到七點。

直至宋荊川的手機響起來——今兒周六，宋荊川依舊不打算回宿舍。然後他班導就來找他了。

對話大致如下，除到最後宋荊川把他爸的電話號碼報了出來。

班導就安靜了。

宋荊川一天的好心情就這麼毀了。

徐子煜剛從抽煙區回來，看宋荊川很是低落的樣子，問他：「怎麼了？」

宋荊川說沒什麼。

徐子煜：「你要這樣的話我下次也對你講沒什麼。」

宋荊川便沉默了起來。

與這種狀態下的宋荊川聊天，徐子煜永遠覺著自己處在一個半翻車的狀況。

但幸好每次都險勝。

宋荊川說：「換個地方吧。」

他們便到了一家日料店。

店裡冷冷清清的，沒兩個人，省了徐子煜再訂包廂的功夫。

和宋荊川各自點了餐後，徐子煜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宋荊川點頭說嗯，然後就給他講了一個不長的故事。

——宋荊川幼兒園在北京上的，當時父母緣故，導致他的整個幼兒生涯都極為糟糕。具體發生的事兒宋荊川已經忘了，但那種糟糕的感覺就像是浸到骨髓里的，讓他一想到就渾身發寒，生理不適。

後來來了蘇州，他再沒向任何人提過他父母的事兒，也再沒人因為他父母而刻意接近他。

就因為這個，他什麼玩鬧的心情都沒了，只覺得諷刺。

尤其是方才，就僅僅一個電話號碼，就讓一個學校的規章制度因此而改。

他大概是賤的，手握這種權利只覺得可悲。

徐子煜聽他不帶感情的說這事兒，心裡蠻有感觸的。

但再怎麼感觸，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宋荊川說完了，抬頭看到徐子煜沉思的模樣。

就這瞬間，什麼牛神鬼怪都被徐子煜擠開了，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心裡陡然一輕，道：「不安慰我？」

徐子煜眉毛都要皺一塊兒了，才說一句：「你有我。」

宋荊川便笑了。

吃過晚飯後兩人牽著手往酒店走。走了段兒路，宋荊川突然想到一件事兒，他問：「你好像說過你不喜歡吃壽司。」

徐子煜不挑食的。他接宋荊川的話問：「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宋荊川說你就是說過。

徐子煜就開始想了，想到某次吃了一個有巨多芥末的壽司，那回直接就給他嗆出了眼淚。

結果就是那段兒時間他成日的diss壽司這種東西。

他不是很樂意把這種黑歷史說給宋荊川聽，但宋荊川沖他撒嬌，他一個沒把持住，就說了。

怪徐子煜描述的太有畫面感。宋荊川從他們旁邊兒這個路燈笑到了下一個。

晚上十一點睡，早上七點起床。

宋荊川睜開眼，慢慢恢復感官，首先就是察覺到了徐子煜擱他腰上的手。

他輕輕把那爪子撥開，起床洗漱。

徐子煜睡得沉，迷迷糊糊間覺著有人戳他臉，偏那人給他的感覺是安全的，他怎麼著都醒不過來，便哼哼唧唧的掙扎了兩下。

宋荊川沒戳兩下，就問：「徐子煜，衣服你放哪個幹洗店了？」

徐子煜困得要死，就那麼隨口一答，答完感覺不到騷擾，便就又睡過去了。

直到醒來。

徐子煜環顧了一圈兒四周，又喊了聲『宋川川』，都沒人應。

他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他之前…好像…說錯地方了。

徐子煜頓時手忙腳亂，先一件事兒就是把手機免打擾給關了。

果不其然，十幾條信息就跳了出來。其中宋荊川的來電佔了一半。

徐子煜心裡陡然就涼了，抱著手機捶胸頓足的後悔，趕忙給人回電。

響了兩聲對面兒就接了。

徐子煜小心翼翼的問他在哪。

宋荊川：「跟人私奔了。」

徐子煜皺著個臉，說你別呀，「我錯了，我不該睡那麼熟。」

宋荊川笑笑，說：「你哪會有錯啊。」

他這語氣就很可怕了。

徐子煜聽的忙用小被子將自己裹緊，瑟瑟發抖道：「那你…那你要怎樣啊？」

宋荊川說等著吧，「我待會兒回去了再找你。」

其實這會兒離酒店就只兩條街的距離了。

宋荊川坐在同學車裡，才掛電話，坐副駕位的女同學就轉過身問他：「對象？」

宋荊川點點頭，說嗯。

女同學又道：「長得一定很漂亮！」

宋荊川想想徐子煜，綳不住就笑了，說：「嗯，的確漂亮。我見過的最漂亮的。」

「噫…」女同學打趣似得嘆一聲。但眼底，卻是掩不住的難過和嫉妒。

宋荊川很快就到了。他下車，對同學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進去酒店。

他現在有點兒想見徐子煜。

徐子煜在浴室。他大早上嚇出一身汗，這會兒要洗洗冷靜冷靜。

宋荊川推門進去，將卡插回卡槽里，尋著水聲去找徐子煜，找到浴室，他抬手扣扣門。還未說什麼，就聽裡面道：「進！」

宋荊川放下胳膊，平靜道：「我有事兒要對你說，給你兩分鐘時間。」

徐子煜十分鐘後出來，見宋荊川坐沙發上，就腦子一熱的撲了上去。

被宋荊川推開。

宋荊川：「徐子煜，衣服放哪先不說。你猜我是怎麼回來的？」

徐子煜說打車。

宋荊川勾著唇角說不對：「我坐一女同學的車回來的。」

徐子煜心裡一緊。

宋荊川就笑了，說：「長點心吧。我估摸著你要有情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