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結束了。

向昂如釋重負從考場里走出來，心情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終於都結束了。跟著專車送到回學校後，班級里一片狼藉。

「老班說——不用的書全部放到後面來！聽到沒！！」劉曉曉把書捲成喇叭狀，往那裡一站，朝班級吼。

「給！」

五大三粗的體育委員把一沓書放到了後面:「這麼多試卷還要不？不要我撕了。」

「那等會你倒垃圾去。」劉曉曉指著已經滿出來的垃圾桶，踹幾腳還能塞。

「好嘞。」

班級里大多是像被放出囚籠的鳥，滿地蹦躂到處嘰嘰喳喳的歡個不停。向昂卻像喪失了鬥志力的戰士趴在桌子上，緩解疲憊不堪的靈魂。

劉曉曉走過來，低頭問他:「你不把書放到後面去嗎。老班說到時候喊收廢品的過來賣掉。」

「不用，我帶回去。」

向昂寧願全都背回去，也不要放在這。想起之前尤印的物理筆記本還在裡面:「你不去還給他嗎？」

「我沒空，我馬上要去老班那裡有事，如果他自己過來要，你就給他好了。或者等我回來我自己還，隨你。」

劉曉曉真是低估了向昂的實力，二模總分在班級第十，三模第五。當尤印的物理筆記本到向昂手裡的時候，就像接受光輝歷史般神聖捧著。

那天回家之後的向昂，抱著尤印的筆記本在床上滾了好幾個來回。

尤印的字跡潦草不失幹勁，筆鋒有力，看上去一片清晰工整。向昂認認真真看完了所有例題和重點，小心翼翼撫摸著每頁的便利貼，上面還有格外注釋。

「啊啊啊——太用心了吧！」

向昂把這本筆記本當作珍貴寶貝，不敢放進書包里或隨便塞在一排排書里，而是專門騰出一個抽屜，把尤印的筆記本放進去，順便放了一個香包。

每當一聞，就是嗅來了好心情。

向昂的二三模物理成績直接飈到了接近滿分，連劉曉曉都退讓三分。尤印舉一反三例出的題型，還有換藥不換湯的難題檢討，這些一讓向昂吃透，所有試卷對他來說都是易如反掌。

「你最近燒香拜佛了？」

同學們過來取經，有的還來暗自損他。

「對啊，天天拜呢！」

向昂很驕傲，可想說出是尤印的原因，可想告訴全世界尤印多麼棒，但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只能放在自己心裡偷偷默念。

劉曉曉知道為什麼，也不確定，於是上前小聲在他耳邊問:「你這些天幹嘛了。」

「還不是你借我尤印的筆記本。」

「我也沒見我成績提升這麼多啊。」

兩人在小聲交頭接耳。聽到這句話的向昂一臉震驚與『嫌棄』:「你這九十幾的成績還想怎麼提升啊？」

劉曉曉吐吐舌頭，不逗他了。

晚上，向昂還是仔細品味尤印的字體，一個岔意翻到了後面空白頁的某一處，上面用藍色的圓珠筆寫著這麼一句話:

我夢見自己在流星間賓士，航行著宇宙船墜入銀河裡，我要載上所有浪漫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