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這個案子牽扯到的人很多，你再幫我整理一下發郵件給我。」

「我不接民事案件，以後這種案件去找別人。」

「路達的開庭時間定在哪天，開庭之前我還得跟證人交流一下……」

日暮西沉，剛到家的男人西裝外套都還未來得及脫掉就又開始了一個又一個工作電話，他站在窗邊看著城市夜幕降臨，身材高挑，背影都透露著一股冷厲。

他身後的客廳被人收拾得很整潔，整個家裡的裝修色調都是他喜歡的黑白灰。

餐桌上的小花瓶里養著一束小雛菊，在周圍冰冷的裝飾里顯得格格不入。

半個小時之後程放才終於結束了工作，脫下了西裝外套和領帶，環顧四周才發現平時總會第一時間迎接他回家的那個人不在。

客廳里也沒有亮燈，昨天貌似還精神的花今天已經有些萎了下去，白色的細小花瓣掉落在餐桌上，打亂了井然有序的空間。

「江景年？」

程放叫了一聲那個人的名字，並沒有得到回覆，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遺忘在公文包里一天都沒看的私人手機。

沒有未接來電，簡訊和微信也沒有未讀的消息，程放沉默著坐在高定的黑色真皮沙發上，將手機丟到了一旁，完全沒有要去找對方的想法。

他和江景年已經結婚八年了，一起經營著一段親密又疏離的婚姻。

八年前江景年被他爺爺帶到他身邊，一開口，就是讓他們兩個人結婚。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完全陌生的人結婚。

誰都以為程放會拒絕，可當時程放只看了一眼一身白襯衫安安靜靜站在他面前目光溫柔的江景年，一個關於站在他對面的男人的問題都沒問，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說了好。

結婚後，他和江景年兩個人之間意外相處得不錯，雙方都履行著做合法伴侶的義務，又適當保持著距離。

反正無論他去了哪裡，總會回來的。

程放看著除了自己，空無一人的客廳，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麵條，明明放的材料都是一樣的，吃起來還是覺得江景年給自己做的那一碗面比較好吃。

廚藝不錯，也算得上是那個人的一個優點吧，一邊洗著自己用過的碗，程放想著。

公式化地結束了自己一個人的晚餐他就一頭扎進了書房，在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上確認著各項條款後簽字，任由著時間慢慢流逝。

十點的鬧鐘響起，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走出了書房，還是沒有在客廳看見江景年的身影。

平時每到自己要去洗澡休息的時間點，江景年就會在廚房給睡眠不好的他熱一杯牛奶。

到家四個小時之後，他才進了他們兩個人的房間。

燈一開，他房間的窗簾都沒拉開，床上的被子也失了平時的整齊，凌亂不堪，床頭還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程放有些疑惑拿了衣服去了衛生間，一開燈就發現穿著居家睡衣的江景年暈倒在地上，胳膊上全是血，任由他怎麼叫那個人的名字也沒有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