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你什麼意思？」風晚之蹙眉，什麼叫昨夜真的有人進來？他堂堂望江樓樓主，武功雖不說在江湖上數一數二，但在自家地盤上，他自己的睡房裡，有人偷入，還迷暈了守衛，這怎麼可能說的過去？！

「樓主莫急，屬下這不是正要和您交代麼！」程遠看著風晚之變的凌厲的眼神，又在心中把自己想好的那番說辭拿出來背了兩遍。

「你且說！」

「樓主您可聽說過隴右洛河堡？」

風晚之定定的看了他一會，搖了搖頭。程遠心中的石頭落下了一半，沒聽說過就好，沒聽說過，那後面的事情他便可以隨口胡扯了。

此時兩人走過一道游廊，程遠一副說來話長的高深模樣，風晚之心中好笑，裝作洗耳恭聽的樣子順勢坐在了游廊上，半睜著狹長的眸子，也不看程遠，單將眼神放入程遠身後不遠處的紅牆。

「那洛河堡在甘隴乃至西域一帶可都是大有名氣的門派，其中之人多艷麗女子，一至十六歲，堡主便將這些長大了的孤女放出來，四處尋求好郎君……」

程遠張著嘴將那洛河堡扯上了天，他雖然生性有些玩世不恭，在醫術上治病救人也跟鬧著玩一般，但本質上還是一個誠實守信不說謊的大好青年，也都怪洛雲離，昨晚走的太過匆忙，也沒給他商量如何哄騙樓主，以至於他現在站在風晚之面前天南海北的扯謊，心底里還是在瑟瑟發抖有些怕被識破的。

「那些貌美的孤女出來尋找郎君，然後將這些郎君帶回去給堡主過眼，堡主會選出最好的一個郎君……唉？樓主？你在聽嗎？」風晚之不知看到了什麼，皺著眉起身向著那堵紅牆快步走去，程遠在他身後緊緊跟著，「樓主？樓主？？」

「噓，你看這。」風晚之在紅牆前蹲下，指著其中一小塊脫落的牆皮，「這可不像是被無意中磕磕絆絆碰壞的。」

「什麼……」程遠只當他識破了自己胡扯，質疑的話到了嘴邊，又順著看到牆上深深的兵器痕跡咽了下去。

「這不是尋常兵戈的痕跡，」程遠不通這些，周圍有沒有別人，風晚之便自己伸指，順著那道痕跡探了進去，看似不起眼的一個小洞，卻足足有三指並起那麼深，最裡面是一個交叉形的印記，似乎是哪家的專用兵器，但學習兵書典籍已是幼年之事，風晚之一時也想不起來。

風晚之豁得起身，一拳狠狠砸在牆上，「一群廢物！」

「唉，晚之……」那一拳著實用力不小，牆皮都有了細碎的裂紋，還不等他詢問，就聽風晚之陰沉的聲音傳來，「暗堂的廢物們的確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你看這裡，」見程遠還有些發懵，風晚之喘了幾口氣，壓下火氣，「這一處的痕跡向下，伸指能摸索出一個大致的形狀，似乎是什麼長刃的尾端，力度之大，嵌入牆體，且這痕跡極新，若是老痕早就被總管們發現了。所以是這三五日的痕跡，掉下來的東西里有些潮，大前日下了場雨，大前日或再早幾日，望江樓就進了外人，且是在夜裡，這都是打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