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銘秋被吻的快要窒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人推開。他立著大喘幾口氣，臉上如火燒雲。

宋天熠嘴角輕輕勾起，伸出手把人圈在了懷裡。

「阿sir，」他抱著閆銘秋，薄唇貼在他充血的耳朵上，音色低啞，「其實你，對我有感覺的吧。」

閆銘秋眼皮一跳，喉結滾動。儘管想極力的否認，但是他好像真的一點都不排斥宋天熠的吻，甚至還有點迷戀那人嘴裡淡淡的煙草味。

閆銘秋垂下眸沒吭聲，慢慢地把頭靠在後面人的胸膛上。他早上看到，那裡紋了個老虎頭。

「宋天熠。」

「嗯？」

「我不是基佬。」

宋天熠「哦」了聲，輕笑道，「這麼巧，我也不是。」

「哈？那你早上……！」閆銘秋仰頭詫異地看向他。

宋天熠同樣看著他，問，「早上？我早上怎麼了？」

「靠！你說我……！」閆銘秋想到什麼莫名的煩躁起來。

他說，「我知道了，早上你就是故意耍我的對吧。」

宋天熠聽得一頭霧水，「阿sir，講話要講清楚點。」

「沒什麼好講的。」閆銘秋轉過身面對面看著他。

宋天熠笑了一下，眼神暗下來，「那就不要講了。」

空氣靜默了會兒，閆銘秋突然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那雙極其相似的眼睛上輕輕著陸。

他的手有些發抖，「你的眼睛，真的很像我師哥。」

宋天熠一怔，睫毛顫動了下，彎起一邊的嘴角。下一秒，他就聽到閆銘秋幾近哽咽的聲音。

「他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閆銘秋停頓了下繼續說，「在警校，他是最優秀的學警。進了SIS，他是最好的警察、全港S級槍王的三連冠。」

「可是……」

「嗯？」宋天熠眉梢一挑，追問了句，「可是什麼？」

閆銘秋勉力的笑了一下，「三年前，他就消失了。」說完他放下了那隻手，立著雙手掩面低泣。

「會好的。」宋天熠捧著他的臉，拇指輕輕拭去了眼淚。

閆銘秋別過臉眼睛看向一邊，木那地點了下頭。

「會好的。」

「乖。」

宋天熠溫柔一笑，按著腦袋把人揉進了他懷裡。

三年前的那一天，有人也是這樣對他說會好的然後緊緊地抱住他。之後，消失在他世界裡。

「小熠，你會是個好警察的。」那個人曾這樣說。

褲兜里的手機振動了下，閆銘秋看了眼擰起眉。

「什麼事？」

「屍檢報告出來了，兩枚子彈跟梳士巴利案一樣。」

「什麼？」閆銘秋美目一驚，「我馬上回局裡一趟！」

他掛了電話，拿起桌上的圖像走到門口停住了。

「宋天熠。」

「嗯？」

「我會抓住你的。」閆銘秋轉過身，目光堅定道。

宋天熠輕笑著，「隨時恭候。」說著舉起了雙手。

閆銘秋扭頭走了。打的士到警局和拿著文件上樓的王鴻打了個照面，倆人同時走進會議室。

王鴻把Selina的照片訂在白板上，大熒幕顯示出她的全部資料。閆銘秋注意了點，ET制藥集團。亞洲有不少ET分公司，總部在泰國清邁。

他突然靈光一閃，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王鴻又訂了幾張照片，說，「這是我們今晚抓捕行動中被擊斃的犯人，確認身份！三名之前都是道文的馬仔，一年來在油尖旺一帶做事。」

「道文？」阿笙啊了聲，說，「廟街一把手的道哥！」

閆銘秋聞言看向他，眉間一挑，「你認識這個人？」

「他是光叔的小兒子啦，心狠手辣的，道上人都知道。」阿笙左手托著腮，一副要開嘮的模樣。

他掃了一圈，「光叔你們知道吧，尖沙咀的坐館。」

「在香港，有三大黑幫。一個是光叔，一個是已經金盆洗手的六指佛，最後一個就是宋天熠。」

聽到這，有探員打趣道，「哇阿sir！道上消息夠靈通哦。」

「小case啦。」阿笙擺擺手，視線對上了閆銘秋。

他被對方審視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舌頭打結。

「那個……閆sir，我臉上……有……有什麼東西嗎？」

閆銘秋又盯著他看了會兒，把圖像訂在白板上。

「認識他嗎？」他手指著圖像上的人，目光灼灼。

阿笙一怔，臉色蒼白，好半天才回過神搖搖頭。他連忙避開閆銘秋的視線，嘴唇有些發抖。

「不……不認識。」

「阿笙，看著我！」閆銘秋怒吼，「你是一名警察！」

「對不起！！閆sir！王sir！我……我想申請離職。」

「哈？」

在坐的探員一臉懵圈的看著他，王鴻撓了下頭。

「閆sir，這怎麼回事？你小子，好好的離什麼職？」

閆銘秋沒理他，拽著阿笙快步地走出了會議室。

王鴻緊跟著追出來，在樓梯口看到了兩抹身影。

閆銘秋點了支煙，「阿笙，你跟著我有半年了吧。」

阿笙低著頭沒吭聲。

王鴻插了句嘴，「六個月零三天，這小子還是我交給你的。」

「王sir……」阿笙用手背抹了把臉，「我不配做警察。」

他眼眶通紅，「圖像上的人，是我的同鄉兼發小。」

「哈？」

「他叫周成發，從小就聰明，心地善良非常孝順。」

阿笙深吸了口氣，「他老豆賭馬借了一筆高利貸，那時候追債追的凶。為了還債，他棄學出去做工。你們知道的，那麼一大筆錢怎麼可能呢。後來我聽說，有人幫他還清了那筆債務。才知道，那個人就是宋天熠。再後來我考警校，阿發做了古惑仔，跟著宋天熠做事。」

「我當差後，我們約法三章。他答應過我不做壞事的，可是今天……」他頓了下，「當我看到是他時，你們能明白……！我一直都想保護他的。」

「我做不到，」阿笙順著牆滑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抓，我知道，這不是名警察該做的。」

王鴻哼了聲，「所以你小子想離職，是因為他這麼個爛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