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諾證據不足，玄翎還有大祭司護著，他不能拿這孩子怎樣，只能先帶著兒子的屍體離開。

聽到遠去的腳步聲，玄翎掙扎著從師父的懷裡爬了下來，紅著眼睛蹲下身又要去撿地上的包子。

看著一個個裹滿塵土的包子，小傢伙很是難受，「嗚，這可是我給師父做的。」

清堯忙把他拉了起來，「好了別哭了，既然學會了，下次再做給我吃也一樣。」

「聖子大人別著急，膳房裡還有呢，奴婢這就去拿。」見他哭的厲害，廚娘才想起膳房裡還有多的包子，忙轉身回去取。

知道自己的心血沒白費，玄翎這才止住了哭聲。

「桃染你去打些水來，再給他拿一套幹凈的衣裳。」清堯見不得這孩子髒兮兮的模樣。

等下人都退下去了，清堯才牽著玄翎的手帶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屋後清堯便鬆開了徒弟的手，在屋內的圓桌前坐了下來，並親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細細的品茶，一邊等徒弟給他個答案。

玄翎在桌前站了好一會兒，才有些膽怯的抬起頭看著師父，「師父，我沒有殺人。」

「我沒有懷疑你有沒有殺人。」在得知玄翎不在房裡的時候，清堯是懷疑過這孩子是不是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但他並未懷疑過他是不是殺了阿曼。

今天的事很明顯，阿布諾是借著阿曼的死來找茬的。

「師父，我怕黑。」玄翎癟著小嘴，委屈的說出了實話，「我知道你不想我太依賴你，可我真的怕黑，跟娘親住在一起的時候，她不高興了就打我，把我關在黑黑的地窖里，一個人待在屋裡的時候，我就想起我娘打我的情形，我怕。」

看著徒弟那可憐模樣，清堯輕嘆了口氣，他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被送到天樞門的，在那之前的幾年他都是被獨自關在一間不見天日的院子里，因為他是不詳人，來給他送三餐的丫鬟都不敢跟他太過接近。

到了天樞門後，師父除了傳授他法術外，生活上的事也不太上心。

而玄銘當年也是因為怕黑，到了十六歲都還賴在他屋裡不肯離開。

一想到玄銘的死，清堯的心就軟不下來，「阿翎，有些事你不去克服，他便會一輩子成為對你糾纏不休的夢魘，如果你戰勝不了黑暗，那你這一輩子都會怕黑。」

「可是我……」玄翎知道師父說的話有道理，可是他就是怕。

就在這時桃染帶著幾個婢女走了進來。

桃染手裡端著還冒著熱氣的早膳，身後的婢女手裡拿著給玄翎換洗的衣服以及熱水。

「大祭司，奴婢聽廚娘說聖子大人還未到卯時就去膳房了，說睡不著想親手給您做早膳，這包子做起來比較簡單，所以廚娘才教了他，聖子一番心意，要不您嘗嘗看？」桃染見玄翎因為害怕整宿睡不著，多嘴說這些本來是想幫幫他。

清堯看了一眼已經被擺上桌的早膳，原就清冷的眸子，變得更加冷淡了，他輕輕的握住碗邊的勺子慢慢的攪動著碗里的粥，輕聲道：「桃染，出了阿曼的事夜裡可能不太平，今晚記得給聖子的屋子上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