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玄翎拖長了尾音可憐巴巴的看著清堯。

讓他一個人睡也就算了，還給門上鎖，這是不是太狠了。

清堯一臉堅持不容許任何人抗拒，「等你什麼時候不怕黑了，夜裡不再亂跑了，這鎖就可以取下來。」

玄翎本想再求求師父，可是看他一臉嚴肅又不敢開口，只好乖乖閉了嘴。

他就這麼默默的在桌邊站著，既不吃飯也不跟桃染去換衣洗漱。

想到阿曼的死，清堯也沒什麼胃口，喝了兩口粥後便向桃染命令道：「派個人去族長那兒瞧瞧。」

「是。」桃染領命退下。

等清堯再把視線放回徒弟身上時，卻發現這小子竟然站著睡著了。

清堯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將他抱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並替他蓋上了被子。

睡夢中玄翎嗅到了師父身上熟悉的味道，頓時安心不少，緊繃的小臉也放鬆了下來。

清堯站在床邊看著徒弟，他曾經就是因為算命先生一句話而遭到父親的厭棄，所以即便自己修行多年能透過面相看透一個普通人，但他也不常這麼做。

眼前的孩子與尋常孩子無異，這般年紀的孩子也最無防備，可他卻怎麼也看不透。

「你到底是什麼人？」清堯對著熟睡中的孩子自言自語道。

……

半個時辰後，桃染派出去的人回來了，還給清堯帶回來一封信。

等屋裡的人全部退下，他才把信拆開。

信里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問題，「他是否還活著？」

清堯聽派出去的人說，允歸在收到阿曼溺亡的消息後便昏死了過去，沈大夫忙活了一個早上才把人救醒。

受到這樣的刺激，允歸大概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才讓人給他帶來了這封信吧，這樣的問題，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允歸都極少問起。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應該早已猜到答案，所以一直不敢問出口，知道真相卻不敢去證實。

這個時候明明早就知道答案的清堯，卻不知該如何去回答他了，他怕允歸會承受不住。剛剛失去了孫子，這支撐了他幾十年的信念也快倒了。

關於五十年前的事，清堯總是不願意去回想，因為每一段都讓人心情沉重。

「師父，你怎麼了？」玄翎並沒睡多久，一睜開眼便看到師父神色凝重。

思緒太深，清堯竟沒發現床上的孩子醒了。

他回過神來揉了揉玄翎的小腦袋，「沒事。」

說完便收回手起身從房裡走了出去。

師父的冷漠讓玄翎心裡很不舒服，看著那裡去的背影他雙手緊緊抓住了身下的被子，原本清澈的眸子在一瞬間變得通紅。

「你肚子也該餓了吧。」已走到門前的人突然開口道。

聽到師父的聲音後，床上的孩子突然恢復了理智，一臉無害的看著師父的背影，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我餓了。」

「為師讓膳房給你留了早膳，用過膳後就回你自己的住處吧，先生已經等你多時了。」

「好的師父。」玄翎乖巧的下了床，對師父的安排沒有半點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