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學東西的本領很快，昨天只跟著先生學了半日便能工工整整的寫出師父和他自己的名字，只可惜還沒來得及讓師父瞧瞧，字就被阿曼給毀了。

有了昨天的事，這孩子今日便多了個心眼了，跟著先生在房裡學了半日，又自己練了半日，最後從自己寫的字中挑了最好的幾張折好放進了懷了。

直到跟師父同桌共用晚膳的時候才拿出來。

「師父，你看，這是徒兒今日向先生學的字。」飯桌上玄翎雙手捧著從懷裡取出來的紙張，一臉期待的看著清堯。

清堯伸手接過，把還帶著孩子體溫的紙張仔細打開，一共四頁，第一頁寫著清堯的名字，第二頁是玄翎，第三第四頁寫著先生今天教他的一些常用有簡單的字。

看著徒弟寫的字，清堯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並不是徒弟寫的不好，而是太好了，其實昨天從那些被撕碎的紙片他就隱隱的看出來了，這些字根本就不像個五六歲大，第一次識字的孩子能寫出來的。

只一天的時間，這字似乎比昨日寫的還要工整。

清堯放下了手裡的紙張，一臉嚴肅的看著玄翎，「玄翎，你從前可識字？」

玄翎一臉思索，用手撓了撓頭，「師父，徒兒不太記得了，腦子裡只記得在遇到師父前的那幾個月，我一直呆在那片大漠里，每天見到最多的也只有打罵我的娘親，不曾碰過紙筆，所以並不記得我到底識不識字了。」

「嗯，既然不記得就別想了，以後跟著先生好好學習吧。」每次問玄翎，清堯只能得到這類似的答案，心存疑惑卻也不想再追問。

「那師父何時教我武功呢？我也想學會防身之術，這樣今後我就能保護師父了。」玄翎依舊是那一臉期待的小模樣。

清堯摸了摸他的頭，「此事不急，你年紀還小，日後再說吧。」

清堯是希望玄翎變強，不希望他步玄銘的後塵，可這孩子的身世始終是個謎，他又不敢傳授太多。

就在這時，守在廳外的桃染神色慌張的走了進來，「大祭司，族長來了。」

清堯眉頭緊鎖，允歸難道是沒能得到答案，才親自上門的嗎？

「把人請進來的吧。」清堯輕嘆了口氣，看來有些事是真的滿不下去了。

得到命令後，桃染卻沒急著離開，似乎還有事要說。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回稟大祭司，奴婢方才收到消息，阿布諾大人被族長處決了。」

「什麼？」清堯一臉驚訝，雖然阿布諾未給他留下過什麼好印象，可阿布諾畢竟是允歸的養子。

這樣的消息對蚩黎族的每一個族人來說似乎都不太能接受，今早阿曼小少爺才遇害，現在連阿布諾也被族長賜死了。

桃染也覺得十分的意外，「奴婢聽聞，白天的時候阿布諾大人去看族長之時，在族長那兒吃了杯酒就暴斃了，之後外面便有傳聞，阿曼小少爺是被阿布諾大人殺死的，族長這麼做是要給阿曼小少爺報仇。」

「我知道了，你去請族長過來吧。」清堯顯得有些無力，允歸一日之內失去了最親近他的孫子，又親手賜死了養子，他可能已經心如死灰，最後只想弄明白五十年前的事了。

很快允歸便在幾名僕人的攙扶下，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一日不見本就年過七旬的老人更顯蒼老了。

一見到允歸，清堯心裡就升起一絲不安，這人的命運是不可能幾十年不變的，總會受到外在因素的影響，前些日子清堯還告訴允歸，他能活到一百二十歲，可現在允歸卻是一臉的死相。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今夜只是與他相見而已，允歸卻穿上了盛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