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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做好三界最後一隻鳳凰

      夙玉作為三界六道最後一隻鳳凰,自然金貴無比,理所當然該由三界六道身份最尊貴的神仙來照顧。      然天帝日理萬機,難得閑暇,最適合的莫過於其子浮黎神君。      浮黎神君不過兩萬三千歲,年紀尚輕未婚配,就已經體會到了做父親的滋味。      於是浮黎神君的日常除了辦公又多了一項——逗徒弟      夙玉:師尊與我正是蓮花未婚鳳凰未嫁,合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帝玄微:我不同意!!!      食用指南      ①師徒梗      ②神話體系胡編亂造切勿深究      ③小鳳凰長輩面前乖乖仔愛撒嬌小任性,打架時有機率滿口騷話開嘲諷,不食人間煙火偶爾犯傻脫線      ④會有各種狗血橋段出沒      ⑤喜歡小鳳凰的配角可能有億點點多ヾ(✿゚▽゚)ノ

    第十七章 葬

    小說: 如何做好三界最後一隻鳳凰 作者:清风明月共天涯 字數:3693 更新時間:2020-03-30 20:16:11

    夙玉不再搭理沉嬰,起身往東廂房的方向走,沉嬰跟在他身後,「你做什麼去?莫不是突然改變主意要殺人替我泄憤了?」

    「美得你!」夙玉冷笑,「反正你已經關了他們這麼久,嚇唬他們那麼久,這幾個人便是沒死也該體弱多病,命不久矣了。」

    「念在你尚未造下殺業的份上,我不降你,我去將那幾個活人放了,讓他們給你賠罪,你也莫要再計較。」

    眼見沉嬰神情不善,似乎又要發作,夙玉又道:「動手打殺你的家丁,下令的蘭老爺,因你怨氣經久不散而染病身亡,這是他們的命數;你因蘭亭而死是你的命數,這些是早早就已經註定好的,容不得擅自更改。」

    沉嬰冷笑道:「你說這是我的命,那我就活該認命嗎?!」

    「不是啊,」夙玉歪歪頭,「你也可以選擇反抗,但前提是你要承受得起代價。」

    「蘭亭與其妻子雖說命中無子,卻也長壽。但因你之故,他二人如今幽精一魂近乎消散,形同痴傻,瘋癲無狀;奭靈一魂離體,過往種種盡數遺忘,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胎光一魂重創,恐怕命不久矣,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夙玉嘆了口氣,「你如今已經改了命數,不過是改的旁人命數罷了。若是你執意妄為,屆時那二人胎光離散,壽數未盡而命歸黃泉,你便是造下殺孽。十殿閻王必然讓陰差徹查此事,以你殺生之罪,怕是要去刀山地獄服刑。一條人命十萬年,兩條命就是二十萬年。我看你性子偏激,只怕不肯輕易認罪,屆時萬一激怒十殿閻王,他們一氣之下將你底細查個透徹,到時候再將你生前有意無意害死的牲畜蟲鳥全部算上,你怕是要在刀山地獄待到地老天荒。」

    見沉嬰神色略有鬆動,夙玉繼續道:「凡生前犯下殺生之罪者,死後打入第七層刀山地獄受刑,受刑者需脫%光衣服,赤身裸體爬過刀山,一刻不許停歇,直至刑期結束。出了刀山地獄還不算完,今生的罪來世依舊要繼續償還,且還飲不得孟婆湯,帶著記憶世世受苦受難,直至罪業消弭為止。」

    「你若是覺得自己能夠受得住代價,就儘管繼續折騰他們,嫌不過癮你現在殺了他們也可以。」

    說完,夙玉還真往旁側讓了讓。

    沉嬰看著夙玉,戾氣消了幾分,「我怎就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說得頭頭是道好像自己去過似的,指不定是為了救那兩人胡編亂造來唬我!」

    「你莫不是做鬼做太久以致於腦子壞掉了?」夙玉嘆氣,「我只不過提前告知你你將來可能會經受的事,讓你好有個心理準備,反被你曲解誤會!若只是單純為救那蘭亭夫婦二人,我何須編造子虛烏有的事來唬你?早早就畫符念咒打得你魂飛魄散,還跟你白費口舌!」

    「你可是道士!」蘭亭冷笑一聲,面帶嘲諷,「這些年為了揚名立萬的牛鼻子可不少,我就不信你真的沒想過除了我好博個好名聲!」

    夙玉皺著眉頭看他,「誠然我一開始確確實實想過除掉你去向我師父邀功,但是我憐你命苦,不忍心讓你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也不願你將來真的去刀山地獄受數十萬年苦難,甚至來世也落不得個好命數,這才多說幾句。結果你倒好,不領情便罷了,還要將我與那些沽名釣譽之徒相提並論,算是我多管閑事!如今你自便,人便在那裡,殺不殺且隨你去,再與我無關,只是來日下了刀山地獄可莫要怪我沒提醒過你!」

    說完便拂袖而去。

    夙玉長這麼大何曾受過這等惡氣,本就因浮黎神君冷落他而委屈,如今好心要幫沉嬰,卻反被冷嘲熱諷一頓,叫他如何不難受。

    沉嬰沒料到夙玉真就要走,眼見著他都快到正院里去了,忽然就有些恍惚無措,喝道:「你且站住!」

    他一急之下語氣沖了些,夙玉聞言頓步回頭,冷眼看著沉嬰:「作甚?莫不是非要跟你動真格地打你個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你才滿意?」

    沉嬰見過的富家公子海了去了,似夙玉這般多半是嬌慣著長大的,心氣兒高不說,性子也比人傲些。

    這樣的小少爺被人這樣命令呵斥難免心裡頭不痛快,更別提剛才還被誤解一番好意。

    討巧哄人的事沉嬰倒也擅長,當即放軟了聲音,「道長且先留步,方才是奴失禮無狀,冒犯了小道長,還望小道長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與奴計較。」

    他好聲好氣賠禮道歉,夙玉也非那不依不饒的性子,臉色略有緩和,「嗯」了一聲便不再出聲,示意沉嬰繼續說。

    「方才聽小道長一言,奴起先是不大信的,但想了想小道長與奴無冤無仇,便是真要降了奴,以小道長的功夫不過輕而易舉,又何必編造謊話來唬我?必然是小道長您菩薩心腸,願意給奴這樣罪大惡極之人一條生路。」沉嬰鉚足勁誇他,「反而是奴不知道好歹,曲解小道長一番好意,還請小道長不要與奴見怪。」

    夙玉方才言辭懇切,不似欺騙於他,若是為圖一時之快將蘭亭夫婦二人驚嚇致死,卻要將自己生生世世都給搭上,實在是劃不來的買賣。

    這輩子已經夠苦了,沉嬰不想世世代代都苦下去。

    「奴如今別無所求,唯有一個不情之請求小道長應承。」

    沉嬰拚命放低自己的姿態,夙玉再大的脾氣也不忍心再沖他發,於是放柔了語氣:「你且說,只要我能辦到,必然答應你。」

    「奴的屍身被丟棄後院井中十餘年,不知可否請小道長將奴的失身隨意尋個地方安葬了?」沉嬰屈膝跪下,「已死之人皆都求個入土為安,只要小道長應承,奴願隨侍小道長身側,以報小道長大恩。」

    「好說好說,」夙玉讓他起來,「不過小事一樁,必然找個好地方給你安葬了。」

    沉嬰空蕩盪的袖子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夙玉輕咳一聲,「你那個胳膊是我做太過了,你別介意。」

    「不礙事的!」沉嬰哪還與他計較這個,立時又幻化出一條胳膊來,「不過是耗些鬼氣罷了。」

    夙玉愛潔,嫌棄多年陳屍污穢惡臭,自然不肯親自動手撈屍。

    於是次日天一大亮夙玉就去汴京城裡尋人來撈屍,奈何蘭家惡鬼作祟一事鬧了許多年,前前後後嚇跑了不知道多少個道士和尚,幾乎沒人有膽子敢踏進蘭家。

    最後夙玉沒辦法,跑到東廂房去哄騙蘭家那如今瘋瘋癲癲的少爺蘭亭,將他帶到後院的井邊去撈屍體。

    因怕再嚇著他,沉嬰便躲著不出來,由夙玉在旁邊教他如何撈屍。

    蘭亭如今瘦得沒個人形,骨頭上麵包層皮,哪成想力氣倒是不小,很快就將沉嬰屍骨打撈起來。

    沉嬰屍身如今爛得只剩下一具白骨,裹著戲檯子上王寶釧的行頭,已經髒得看不出來本來顏色。

    他三魂俱損,本不該記事記人,結果卻在看見沉嬰屍骨時含糊不清地吐出「王寶釧」這三個字來,然後又似乎念叨了兩聲沉嬰,接著就嗚嗚哭起來。

    奭靈一魂離體,蘭亭就和剛出生的小孩沒差,哭起來嗚嗚哇哇,偏他聲音又被磨礪得粗啞,哭起來如同刮鍋銼鋸驢叫喚,難聽得不行。

    夙玉看著嚎啕大哭的蘭亭,幽精消散、奭靈離體,他居然還能記得沉嬰這個名字,卻是不知道是因為年少時的愛戀,還是十幾年裡的怨恨。

    他哭得傷心,夙玉一時間有些後悔哄騙蘭亭來給沉嬰收屍,他這哭起來沒完沒了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別哭了,小心哭壞嗓子了。」夙玉戳了戳蘭亭。

    蘭亭置若未聞,繼續抱著沉嬰屍骨哭泣。

    「……沉嬰說他困了,想到坑裡好好睡一覺,你這樣哭得這麼大聲,會讓他沒辦法休息的。」

    夙玉試著拿沉嬰唬他,怕他聽不懂,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

    他說完就不再言語,盡量給蘭亭足夠的時間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蘭亭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沉嬰的屍骨,眼角還掛著淚水。

    十幾年來沉嬰不可能那麼細心給他梳洗,所以他那張臉上黑漆漆地看不出本來面貌,被眼淚一衝衝出幾道白印子,嘴巴還要哭不哭地張著。

    看著滑稽可笑又有點心酸。

    「沉嬰……睡覺覺……不吵……帶沉嬰……睡覺覺……坑裡……」

    蘭亭含糊不清地說著,倒是不再哭了。

    他將沉嬰背起來,「找坑……睡覺覺……」

    夙玉立馬領著蘭亭往汴京城城郊走。

    雖然沒找到願意來給沉嬰收屍的人,但是肯幫著挖坑的大有人在,汴京城城郊小樹林里已經挖好了坑,只等沉嬰屍骨。

    蘭亭把沉嬰的屍骨放進坑裡,一邊用手往裡頭填土一邊念叨:「蓋被……不冷……暖乎……」

    夙玉看得不忍心,幾次想去幫他都被一把推開,蘭亭嘴裡還念念有詞:「不準打……壞人……」

    想必是將夙玉當做是打殺沉嬰的僕從了。

    夙玉只好在一旁看著蘭亭用雙手一抔一抔將土壘成墳冢。

    沉嬰屍骨是安葬好了,但蘭亭和他妻子兩個大活人卻不能不管。他們倆如今離了人就沒法過活,夙玉原想著尋個人家給些銀錢,好將蘭亭夫婦安置下來。

    奈何蘭家厲鬼惡名遠揚,汴京城的人都嫌他倆晦氣,任憑夙玉怎麼利誘也不願意接下這個爛攤子。更有甚者甚至懷疑夙玉就是那厲鬼的同夥,故意帶著兩個小鬼來禍害人。

    因為他們覺得沒有人能在厲鬼手底下待十幾年還不死,除了給厲鬼辦事的小鬼。

    夙玉一個頭兩個大,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要一氣之下跑到凡間來,為什麼要想不開跑到汴京城來,為什麼要一時不開竅跑來管蘭家的事。

    他站在蘭家的院子里,旁邊席地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傻子,還都是骨頭上包著一層皮,半點看不出人樣的傻子。

    怪不得沒人願意照料他倆。

    夙玉避開蘭亭夫婦,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喚出沉嬰。

    「你的屍骨,是蘭亭幫你葬的,他二人變成這副模樣,也你少不了責任,」夙玉為難道,「我知道這可能會讓你覺得委屈,但是他們現在離了人完全活不了,你就先把那些恩恩怨怨放一邊去,應付著讓他們走完最後一程,反正他們也沒幾年活頭了。」

    他話說得直白冷漠,沉嬰聽得心頭滯澀。

    蘭亭抱著他屍骨嚎啕大哭的場景他不是沒看見,城郊小樹林里執著地一個人將他埋葬他也看得清楚明白。

    「小道長,您儘管放心,奴定然好好照顧蘭亭少爺和他的妻子,讓他們好好走完最後一程……」

    沉嬰喉頭髮澀,反正他也沒幾年活頭了。

    思及此,沉嬰苦笑,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樣收尾。

    夙玉沉聲道:「那我就放心了,告辭。」

    沉嬰福身,「小道長慢走,奴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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