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帶來的禮物，是一隻箱子，箱子上鑲嵌朱碧海寶石，花紋金色，底漆為紅，側端卻打了小洞。

千沉淵揮手，白府里的家僕上前打開。

是兩隻白兔。

後面的白兔瑟瑟發抖，紅瞳盯著白首玉，一對兔耳垂下盡顯可憐，而前面的白兔則是黑瞳，毛髮威風，絲毫不懼人類，一對兔耳警惕的豎起，像是在守護身後的白兔。

白首玉看了許久，原本和顏悅色的臉色冷下來，宛如冰雕，杏眼抬起盯著千沉淵，聲音稍冷：「暫不說這是一對伴侶，四皇子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兩隻白兔都是公的嗎？」

相聞聲對動物毛髮過敏，白首玉雖然喜愛，相府卻禁止動物入內，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養寵物，也喜愛這兩隻白兔，但出身梨園，白首玉最看不得，有人變相諷刺他。

見白首玉臉色一沉，千沉淵忙推卸責任，他的一張臉內向而優雅，面色蒼白：「大人，我帶來的兔子是一公一母，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好讓大人厭惡我離隊！」

是不是陷害，白首玉自是明白的，莞爾一笑，伸手捏住紅瞳白兔耳朵根部，提起來：「到底怎麼回事，你我心裡清楚得很，禮物我收下了，回去告訴莨妃，別輕舉妄動，滾吧。」

千沉淵才微微恢復臉色，朝白首玉點頭，轉身走出主堂離開白府。

接受了禮物，和莨妃就是一條船上的了。

白首玉手一轉，抱住紅瞳白兔，厚薄適中的紅唇漾著另人目眩的笑：「你叫白玉。」

又伸手把黑瞳白兔提過來：「你叫聞聲。」

或許沒有感受到白首玉的敵意，白玉挨著聞聲，頭卻蹭了蹭白首玉的手掌心，隨後任由白首玉順著兔耳摸下。

聞聲對白首玉敵意頗大，一旦白首玉靠近，就擺出攻擊形態，想來是嫉妒白首玉和白玉相處。

白首玉卻誤會了，神色暗淡，空靈的杏仁眼裡逐漸乘滿了淚，不久，滾燙的淚珠落在聞聲的兔毛上：「乖…不會讓你們分開的，也不會為難你，因為你是白玉的聞聲。」

白首玉起身，抱著兩隻白兔走出主堂，看著天井留下來的天空，喃喃道：「…我的相聞聲在哪呢？」

站在檐下許久，等回過神，才狠色道：「來人，把秋水亂棍打死，丟去亂葬崗，給她家裡人二十兩撫慰金。」

當年相聞聲折磨白首玉的那段時間，曾把白首玉關在小黑屋一周，秋水負責送水送飯，白首玉偶爾會向秋水傾訴衷腸。

知道白首玉喜歡小動物的相聞聲死了，只剩下了秋水。

「白府不需要情報販賣商…」白首玉一步步走回房，把兩隻白兔放在桌上，自己點上天竺葵香，脫掉小紅鞋，搓了搓白皙可見血管的小腳。

蓋上薄被，手向後伸去，不一會兒臉色潮紅，杏眼裡迷離滿是淚水，輕喘，最後哭泣著喊：「聞…聲……」

才沉沉睡去。

許是今日發生了不快的事，白首玉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