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周凱再三確認沒有晚自習，晚飯過後就窩在房間里研究同人文的玄妙。

如果不是見過真人，周凱還真信這個小甜心人設的莫健具有威脅性。而她們對於許軼的設定：大神，男神，完美無缺，無可挑剔。

那許軼真的是這樣的嗎？

周凱看完一小篇，放下手機思考。其實周凱也能感受到許軼對待自己還是有些不坦率，有種藏著掖著的感覺，有時候也很客氣，就是在對待一個有幾句話聊的朋友。

周凱在想自己需不需要主動出擊，就像文里的人那樣勇往直前，可是就像劉攜元說到的，許軼一定很忙。但是，許軼有時間搭理劉攜元，同樣的，自己在他心中若有位置是不是就可以任性點，試著不知道他的繁忙，那他在許軼心中又佔有幾分呢？

周凱越往後想時間越往後推。他看著聊天記錄，在對話欄里刪了又寫。

【在忙？】

【沒有，怎麼了？】秒回這一點讓周凱驚過於喜。

【想問你吃過飯沒有，很久沒有見過你了，也好久沒有聊天。】簡而言之，我很想你。

【的確，人在學習的時候就會覺得時間過得真快。】

這是在說自己真的很忙嗎？周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周凱主動發消息這點讓許軼喜出望外，剛打算多留時間下來學習，但看見這段消息裡面的小情緒，讓他想要飛奔回去見見這個許久沒有見過的人。

「許神，和誰聊呀，笑得這麼春心蕩漾。」莫健拿著物理練習冊過來要和他討論問題。

「我未來對象。」許軼說得比想得快，但是說出來之後卻是滿心隱秘的歡快。

「誰！」許軼的前桌眼神放光地轉過來，「從實招來，是哪位英雄能讓我們許神在教室這種魔鬼場所笑得跟恰了蜜一樣。」

「翁同學，請你審題，是未來對象，現在可能八字都沒一撇。」莫健打趣道。

「切，我們學校的？」翁燕鶴問。

「八卦，你要問什麼？我馬上要走了。」許軼不理會，只問莫健。

「嘿，有對象了不起啊？你看看你，平時多用功，現在被那個狐狸媚子勾引得不思進取！平時都留到十點半的！」

「閉嘴吧，翁老媽子。」許軼淡然說道。

「閉嘴吧，翁小鳥。」莫健刻意說對方的外號。

在許軼教人期間，周凱一直思考著回覆，不知過了多久對面才發來消息。

【下晚修回去了，我買了吃的，待會兒上樓頂聊天？】

【好。】回答完這一句，周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抱著枕頭在床上打滾，如果是開朗點的性格都要放歌一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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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消息之後，周凱速速到達樓頂，沒過多久許軼就上來了，懷裡還抱著鳴子。

他提著一碗麻辣燙，還有幾瓶啤酒。

「你不吃辣，這是清湯的，吃吧。」許軼把東西還有鳴子放在女兒牆上，幫周凱拉開一瓶酒的拉環再遞過去。

周凱不記得自己跟許軼說過自己的口味，兩人幾頓飯的機會就讓許軼注意到了嗎？他心裡有點小甜。

「唉，鳴子就是好，哪像椰子，晚出早歸的。不過啊，鳴子還是太黏人了！」就連許軼喝酒，鳴子的視線都不曾離開過他。

「你不喜歡被粘著啊。」周凱問他。

「那倒沒有，每次學得身心疲憊回到家，抱抱它還是挺舒心的。」

高二伊始，許軼就被加壓了。老師們手下不留情，特別是對許軼更是精益求精，他要被壓得透不過氣，完全沒有心力去與周凱溝通，滿腦子都是習題。

而周凱又是不主動的類型，加之那個親吻，導致對方完全不聯繫自己，所以當自己收到他的信息，別提多意外了。

許軼雖會在其他人相傳之中了解到周凱的事情，當然那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自己成為對方的所有，不需要他發問就能黏上來，所以他是真的不討厭周凱這樣的粘人精。

許軼的控制欲是有自我意識的、是暗自的，而周凱的被監視感則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此前的生活給他帶來的陰影，導致他真正擺脫之後倒不習慣自己不再是對方的世界中心，這種不聯繫讓周凱焦慮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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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明天也要去學校自習。」周凱問。

「嗯，一整個星期，只有周日下午算自由。」許軼夾了一顆牛肉丸吃。

「我能跟你一起自習嗎？」聽劉攜元說，周六晚和周日早的自習只需要班幹部統計人數，不會有老師在場。

這問題讓許軼意外，連習以為常的神情轉換系統都難得地卡住了。

周凱知道自己的成績有很大的提升空間，要把心力放在學習上，但他又不甘心對許軼放手，所以這算個不錯的接近手段。

「可以啊，早上七點半前到學校報道。」許軼微頷首，極力掩飾自己的萬分欣喜，「明早我在樓下等你，一起去吃早飯。」

「嗯。」周凱的笑容則是完全無法掩飾的。

兩人沉默了稍許，許軼就想到另一個問題。

「你有想過以後要去什麼學校嗎？」這個問題相當嚴肅，許軼不否認自己的心思，但他是不會為了周凱停下腳步的，因為在他的意識里，自己擁有的才是實在的。

「我還沒仔細了解過，按照我現在的分數，估計……」周凱還沒開心多久就被現實打了一巴掌，按胡秀說的今年的錄取線，他還差不少呢。

「你呢？」周凱做好心理準備承受許軼大神的目標。

「P大。」許軼毫不猶豫。

周凱木木地點頭，「你這麼厲害，一定可以的。」

「才高二，還有很多潛力股在往上沖呢。」許軼看著周凱眼神慢慢淡下去，安慰道，「你也是其中一員，不是嗎？」

周凱微點頭。

這晚，結束談話之後，周凱一臉認真地拿著筆記本，跑去和P大畢業生安辰女士嚴肅地進行關於「未來與理想」主題的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