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暗道盡頭，屍體逐漸變少，兩側的牆壁上開始有了亮光，火把安插在牆壁裡面的，這火把也是沈老負責每五日一換的，須得保證暗道裡面一直亮著。

風晚之挑了一個松油還剩了許多的，挽起袖子伸手將火把折了下來。有了火把探路才走的放心一些，暗道盡頭，分了兩個岔路，一邊通向珍寶閣，另一邊通向的是機關暗器。

為了保險起見，風晚之並未去布滿機關的那條路，而是進了珍寶閣。

一尊碩大的金座蓮花琉璃玉佛擺在入口最外面，他打量一周，發現並無異樣，伸手將玉佛拈起的右手食指轉了一周，一旁的牆壁轟然而動，漏出延伸到地面的台階。

珍寶閣到底藏有多少東西，風晚之自己真的不清楚，來這地下查看，也不過是想尋一尋沈老的屍首……

可是很明顯，一路走到了最裡面，也沒有見到他。

一個斷過筋脈身體虛弱的老人，碰上江湖中人，被殺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可他一路留心，都沒有見到沈老的屍首。

風晚之熄了火把，抬步走上台階，正好到了珍寶閣的背面。

進來之前就已經仔仔細細看過了，外面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掙扎和拖拽的痕跡，風晚之神情凌厲起來，一個大膽的揣測在他腦中逐漸成型。

抬手喚出隱匿身形一路護衛自己的暗衛，黑衣勁裝的年輕暗衛恭敬的跪地行禮，「拜見樓主。」

「傳本座令，調度三隊不當值的暗衛過來把暗道中的屍首挪出，再讓鬼醫派上藥堂的好手前來驗屍。」

「是。」那暗衛領命而去，不多時就帶著二十來個暗衛回來。

「樓主，藥堂那邊說，藥堂上下能來驗屍的大夫們都被鬼醫大人帶出去了，現在也還沒回來，故而……」那暗衛有些不安，畢竟今日上午才剛見了這位年輕的新樓主的雷霆手段。

不料風晚之只是隨意的擺擺手，「無妨，本座知道他在哪裡，你們先將下面的屍首都抬到院子里，然後留下幾個人守著。」

「是。」

已到了黃昏時分，程遠能去做什麼呢。風晚之眉心微蹙，說是自己知道他在哪，可實際上並沒什麼把握，只不過聽說他帶上了藥堂的人，這才揣測出一二。

在望江樓後山上，有一個藥廬，也是好多帶前就留下的一處地方，專門為了給歷代樓主解毒才建起來的。

因為風晚之的祖輩那裡，已經許多代樓主都是年過四十才逐漸開始毒發，唯獨風晚之是年紀輕輕，甚至還不到十歲時就隱約有了毒發的跡象。

也是愁人的很。

程遠其實不愛多與人交際，能讓他帶上烏泱泱一群人一起出門，也是難為他了。

藥廬在半山腰上，風晚之提著氣，一口氣爬上了山。

人果然是在這裡。

程遠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果真也不怎麼正常。

……

藥廬最前面這一間青瓦的房子，不少瓦片掉在了地上，映著夕陽碎了一地。

一旁園子里種著的種種稀世草藥，也被刨了根，亂七八糟扔在一旁。

程遠一臉衰頹與嘲諷，見他找來，從房樑上跳了下來，「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