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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心之墳 作者:一画风骨 字數:5874 更新時間:2020-04-04 23:11:08
裴伍樹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學校的老師告訴他裴安沒去上課,裴伍樹非常抱歉的告訴老師,裴安生病了沒及時告知老師。
裴伍樹狠狠的敲了腦瓜子,怎麼就睡過頭了,迷糊的起身看到裴安不在床上,喊著:「裴安?」
不懂裴安跑哪去了,他沒帶助聽器也聽不到,裴伍樹以外在廁所,並不在,陽台也不在,把整個家找遍了也沒找到。
等重新回到卧室才看到裴安留下的紙條。
他心裡一慌,下意識的給榮錦城打了個電話。
榮錦城看到是裴伍樹的電話立馬接通了:「怎麼了?」
「裴安,裴安在你那嗎?」裴伍樹焦急出聲。
「裴安?」裴安出什麼事了?
「沒有,發生什麼事了?」
裴伍樹咬著牙齒,攥緊手裡的紙條:「裴安給我留紙條說自己去上學了,可是學校打開電話,他根本沒去學校。」
「怎麼會?」榮錦城站起來。
裴伍樹把手抵在額頭,一臉懊悔:「都怪我,怪我睡過頭了!」
「要是,要是裴安有個好歹……」裴伍樹不敢往下去想。
榮錦城安撫裴伍樹:「不會有事的,也許裴安是迷了路也說不定,裴伍樹,你馬上去報警!」
「好。」尋找裴安刻不容緩,榮錦城換了衣服趕緊出發去跟裴伍樹匯合。
途中突然想起,柯勛那天威脅他的話:榮錦城,你敢跟裴伍樹在一起試試看!
榮錦城把柯勛的電話給刪了,腦子卻還記著他的那串號碼,他背對著裴伍樹,打電話給柯勛。
柯勛此時在公司忙的焦頭爛額,一看到是榮錦城的,也沒管現在還在開著會,直接接通電話:「喂,榮錦城。」
「柯勛,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柯勛對榮錦城的這話覺得莫名其妙,什麼叫是不是他:「什麼是不是我,怎麼了?」
榮錦城一聽,大概清楚這件事跟他沒關係,柯勛這個人即便過分,也不會真的敢鬧出這樣的事。
被榮錦城掛掉電話的柯勛再撥打過去,對方卻把他拉進黑名單了。
「真是。」柯勛搞不懂榮錦城什麼情況。
公司的各大股東坐在這裡,無一不是在跟他對峙,不懂什麼情況,公司的流水大量參假,流動資金去向不明,項目拿不出啟動資金,甚至還有不少正在合作的公司決定跟他解約。
原因是公司內部人員泄露機密,內容外泄,有些甚至上訴,準備把柯勛告到法庭。
一夕之間,柯勛當年創立的公司倒閉,還欠了一屁股債。
「懷河思。」柯勛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他正在看著監控,懷河思幾次跑到他的辦公室里,翻找他的資料,偷看他的文件,盜取他電腦里的資料。
柯勛不知道懷河思是怎麼能侵入公司的系統里,篡改流水,本來公司的基金全部不知去向,銀行調查出來,那些資金被轉移到國外,賬戶也是多次轉移,到現在根本查不出來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正在看電腦的柯勛看到一個加密的文件,隨便輸密碼沒打開,突然想起懷河思的生日,才把這份加密文件打開。
這時的懷河思正坐在他的辦公室的椅子上搖晃著,他撐著臉頰對著鏡頭:「柯勛哥,我以為你是愛我的,卻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沒想到,你為了榮錦城,連財產都不要了,雖然你柯勛的資產,比不過整個柯氏家族的,也足夠我花好幾輩子的了,可我還是不甘心吶。」
懷河思撇嘴:「是我不夠愛你麼?」
「還是我不夠滿足你?」
「柯勛,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不如榮錦城,你怎麼就對他那麼念念不忘呢?」
柯勛思考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指著鏡頭調皮的彈了下熒幕:「我知道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是不啊,柯勛?」
柯勛皺著眉頭。
懷河思把手機捧起來,走到窗邊,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本該是天使的面容此時卻格外邪惡。
鏡頭轉到窗外,對著深淵一樣的樓底,懷河思的聲音還在蕩漾。
「柯勛哥,想感受一下,萬丈深淵的感覺麼?」
「我可是很期待呢。」
畫面又一轉,是懷河思勾起嘴角的表情:「柯勛哥,你真的覺得,跟我離婚以後,你可以毫無顧慮的跟榮錦城復婚?」
「我告訴你,你做夢,榮錦城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在一起。」
懷河思張狂的笑出聲,笑的滿足了才繼續做到位置上,送給柯勛一個飛吻:「親愛的,你一定會喜歡我送你的那份驚喜。」
畫面在懷河思愜意的微笑下轉黑。
柯勛隱約察覺到不對勁,之前榮錦城打的那通電話,是不是代表已經發生什麼了。
該死,該死的懷河思。
柯勛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懷河思動榮錦城,他擔心的是懷河思動了榮錦城在乎的人。
柯勛不確定,是動了裴伍樹,還是……
裴安。
「柯勛!你怎麼會被懷河思耍的團團轉!」柯母知道詳情,過來就是對柯勛一頓責罵,柯勛現在心很亂,沒功夫打理柯母。
柯母險些被柯勛給氣死。
她這個好兒子幹的蠢事,他那個做爹的看在眼裡,這樣荒唐無能的子嗣,將來怎麼去繼承家產。
柯勛找人去調查裴伍樹那邊的情況,才知道裴安失蹤了,警方都驚動了。
柯勛把電腦蓋上,拾起外套準備出門。
佩戴在耳朵上的助聽器被拆下來,裴安驚恐的看著眼前惡魔一般存在的男人,他蹲下身審視裴安好幾秒,才準備一根銳器。
裴安被膠帶捂著嘴,他不斷的搖頭,被更用力的抓緊。
那根銳器抵著他的耳蝸,暴力的往裡鑽動,攪得裴安想要嘶吼出來,慘叫聲被膠帶擋著,裴安緊緊的閉眼再睜開。
大量的淚水從眼角流出來,被捆綁在身後的手指深深的陷進皮肉里。
好痛,好痛!
裴安從來沒有這麼痛過,痛的快要死掉了。
裴安一直不懂得死亡的定義,直到今天,才有那種死亡的恐懼,瞪大的眼睛在掙扎,在求助,更在祈求。
他不斷的在心裡掙扎,在呼喚。
呼喚裴伍樹,呼喚他的榮老師。
可是,他的爸比,跟榮老師,根本聽不到他的呼喚。
粗重的棍子敲擊在他的身上,裴安的五根手指都被石頭碾壓。
對他實施暴行的人彷彿僅僅是把這當成一場遊戲,覺得無趣的找東西砸他的頭,有水一樣的液體從額頭留下來。
裴安知道那個是血。
更知道,流血了,就代表要死了。
奄奄一息的裴安倒在地上,身材高大的人把裴安舉起來,五指掐著裴安的脖子,看著裴安的瞳孔逐漸煥散。
裴安的脖子被塑料摩擦的生疼,那人終於肯撕開纏著裴安嘴巴的膠帶,對著他說了一句:「一開始肯吃我的糖,也許你還能好受一點。」
話落,裴安被扔在地上,正舉著榔頭的人準備朝著裴安來致命一擊,裴安倒在地上嘴裡輕喚著:「爸比……」
「榮老師……」
「爸比……榮老師……」
一直反覆著念著這兩個字。
哪怕困的想閉上眼睛也還在低喃著。
裴安什麼都聽不到,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疼,好疼,他不想這麼疼。
就差最後一步,外邊傳來警笛聲,戴著手套的人才扔掉手裡的作案工具,倉促逃亡。
坐在警車裡的榮錦城左眼皮一直跳,他緊緊的抓住手腕上的手錶,希望裴安能平安無事,還好,在關鍵時候想起當初,裴伍樹幫裴安買的那塊定位手錶,才能及時發現裴安被帶到什麼地方。
裴伍樹從來沒有一刻慶幸,當初走進那家店,買了那塊手錶,不然也許他這輩子都見不到裴安了。
一抵達這棟廢棄的樓房,裴伍樹是衝上去找裴安的位置,榮錦城跟著上去。
一層一層的去尋找。
直到走廊里都能聞到那股子濃厚的血腥味,裴伍樹才崩潰了。
他扶著牆壁,踉蹌著衝進去,低頭看著各種沾了血跡的器具,以及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渾身是血的裴安。
裴安姿勢怪異的趴在地上,他睜著一隻眼,模糊的看到裴伍樹的身影,極小聲的喚著:「爸比……」
裴伍樹張嘴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想觸碰裴安又不敢觸碰,抖著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趴下身,裴安的聲音才能被裴伍樹聽到。
那一聲:「爸比,我好痛。」
擊潰裴伍樹這麼多年來磨練出來鋼鐵般的心。
「裴安,你不會有事的!」
警方在發現裴安的第一時間聯繫救護車趕來。
裴安就睜著一隻眼睛看著裴伍樹,他能看見裴伍樹一直張嘴說著什麼,可他一個字都聽不到。
這種感覺很微妙。
一直到被送上救護車,被送上急救室。
裴安一直靠著意志力才能睜著眼睛看著裴伍樹。
這時候的裴安,恍然感覺出來什麼,裴伍樹眼眶紅了,一滴一滴的淚滴下來,裴安從來沒見到過裴伍樹哭的樣子,在他的這裡,爸比是最堅強的人。
「爸比……裴安……蝦蝦……」
裴安用盡全力的說出這句話,榮錦城在一旁心臟揪在一起,沒有誰比他們兩更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榮老師……裴安……很乖……爸比……很……」喜歡,榮老師。
接下來的話裴安沒機會說出來,被推進急救室的裴安徹底的他們隔離開。
再也看不到爸比的裴安看到的是頭頂刺眼的光芒。
他知道,他要變成蝦蝦了,要跟那些蝦蝦一樣死去,死了就不能活著了,也沒辦法繼續待在爸比的身邊。
他跟死去的媽媽一樣,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對他們重要的人。
裴安困的堅持不住了,才閉上眼,最後一滴淚,讓他的人生徹底的畫上句號。
榮錦城坐在凳子上,滿腦子都是裴安渾身是傷的模樣,到底是誰這麼殘忍,要對一個孩子做這樣的事情。
裴安的耳朵里流的都是血,手腳都被打斷怪異的扭曲著,就連頭髮都黏著血,頭頂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傷口。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一個孩子這樣,他只是一個孩子,裴安那麼乖,那麼聽話。
是怎樣的一個惡魔,要把手伸到這樣一個無辜孩子身上。
罪惡不該降臨在裴安身上。
榮錦城一想到裴安每次在他受傷的時候來安慰他的樣子便泣不成聲。
天使的翅膀被惡魔無情的折斷了。
柯勛趕來醫院的時候,裴伍樹跟榮錦城在急救室外守了好久。
此時的氛圍格外承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上天給予裴安二次生命。
「榮錦城,我,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柯勛沒敢在裴伍樹的面前透露出來,裴安出事,真正的幕後人也許是懷河思。
要真的是懷河思幹的,那麼這一切的起源都在他柯勛身上。
柯勛從來沒想過因為誰而害死誰。
原本對裴伍樹的敵意轉變成愧疚。
裴伍樹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柯勛的出現,他一直盯著雙手,反覆低喃:「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榮錦城不想搭理柯勛,可是柯勛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知道裴安出事,並趕來醫院,實在是蹊蹺。
他跟著柯勛出來:「你想說什麼。」
「榮錦城,我……」柯勛不知道怎麼跟榮錦城開口,告訴他,其實傷害裴安的兇手是懷河思?
還是說懷河思為了報復他,故意找人謀害裴安?
「我大概知道,是誰害的裴安。」
「你知道?」榮錦城一把抓住柯勛的領口:「你為什麼知道?你憑什麼知道?」
「柯勛,你他麼的不要告訴我,這件事是你讓人去幹的!」
此時榮錦城想殺了柯勛的心都有了。
「不是我!」柯勛趕緊反駁:「我怎麼會去害裴安,就算我再看不起裴伍樹,裴安至少我還抱過兩次,雖然他不怎麼樂意讓我抱……」
「不是你是誰?」榮錦城跟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甩開柯勛:「柯勛,要是讓我知道,你跟這件事有關聯,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榮錦城這話讓柯勛不敢直白的講出來。
可他不講早晚有一天警察也會調查出來,於是,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現在坦白。
「這件事,有可能是懷河思做的。」
「懷河思?」榮錦城想起當初一直在他面前炫耀的那個男孩,那個成功上位,並來嘲諷他的那個柯勛的情人,我是現在柯勛的正牌妻子。
「他不是你的妻子?」懷河思是柯勛的妻子,跟裴安有什麼關係。
「是前妻,我跟他離婚了,他,他為了報復……」
「報復?」榮錦城覺得這兩字特別可笑,他早就篤定,再也不跟柯勛有任何聯繫,更不可能在一起,為什麼要報復?
榮錦城內心特別慌張,要是因為他跟柯勛才造成裴安遭受的這一切,他不敢想像。
「懷河思他人呢?」
柯勛搖頭:「不知道。」
「他把資產都轉到國外的賬戶,我懷疑他出國了。」
榮錦城急促的喘息著,他猛地揪住柯勛的衣領:「柯勛,要是裴安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會放過你!」
柯勛衣領被揪的皺巴,此時他沒功夫在意這些,裴安還在搶救,柯勛也在緊張。
裴安的確不喜歡他,在裴伍樹的授意下也會喊他一聲叔叔,當初裴伍樹還笑著對他說:「裴安的聽力是有機會治好了,不過很困難,我不會放棄的。」
「榮錦城,都是我的錯,裴安的事,我也有責任。」
榮錦城吸了下鼻子,被對著柯勛讓他滾,柯勛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就在外頭守著,榮錦城來到急救室外等著,他蜷縮在椅子上,摸著額頭,彷彿上面還貼著一枚創可貼。
可惜物是人非。
一直等到手術燈滅了,急救室的門打開。
裴伍樹急忙衝上去握著醫生的手:「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醫生搖頭嘆了口氣,拍了拍裴伍樹的手背:「這孩子全身多出骨折,擠壓器官,手骨跟腳骨更粉碎性骨折,頭顱也受到重創,耳膜被捅爛了,顱內出血。」
「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很抱歉。」
裴伍樹眼底的光徹底的消失了。
「不會的,醫生,你一定是在騙我,裴安,裴安肯定還活著。」
裴伍樹握著醫生的手:「拜託了醫生,求你救救裴安。」
醫生無奈收起手,徑直離去。
裴伍樹還想追著醫生過去,被榮錦城攔住:「裴伍樹,裴伍樹!」
「榮錦城……」裴伍樹抓住榮錦城的手臂:「你告訴我,剛才那個醫生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我們的裴安還活的好好的,對麼!」
榮錦城不懂該怎麼回答,一個勁的在那用手背抹眼淚。
「哭?你為什要哭?裴安沒死,不許哭!」裴伍樹抓著榮錦城緊緊的,榮錦城終於受不了,他猛地把裴伍樹抱在懷裡,聲音沙啞帶著哭腔:「裴伍樹,對不起!對不起!」
裴伍樹冷笑一聲,他把榮錦城推開,腫著的眼睛毫無情緒的看著榮錦城:「裴安沒死,為什要對不起?」
「我要去找裴安……」裴伍樹轉身朝著黑暗的走廊里去。
「裴安!」他不斷的呼喚著,一直到角落裡,背靠著牆,在無人的角落裡不停的落淚,他從衣服口袋裡取出被他藏起來的助聽器。
「裴安……」
裴伍樹近乎絕望的念著這個字。
榮錦城蜷縮在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裴安被蓋著白布出來。
這是榮錦城,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就在身邊。
一直到停屍間,榮錦城緩慢的掀開蓋著裴安的白布。
裴安那張原本紅潤的臉變得蒼白,榮錦城抖著手,壓下眼底湧出來眼淚。
他伸手撫摸裴安額頭猙獰的口子:「裴安,榮老師知道你很痛,榮老師對不起你,沒能及時出來保護你,榮老師一定會替你報仇。」
「裴安,我本來給你準備了很多禮物,還想帶你看榮老師的演出。」可惜再也沒機會了。
榮錦城守了裴安很久,裴伍樹不肯來見裴安的屍首,這樣他便能認為裴安還活著。
裴伍樹這並不是自欺欺人,他不過是想擁有一個可以繼續苟延殘喘下去的信念。
最後是榮錦城親眼見證裴安在火海當中化為灰燼。
榮錦城的瞳孔里是熊熊燃燒的烈火,柯勛不敢來見他,警方那裡得來的線索是,兇手不是一般人,他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這種人要麼是慣犯,要麼是高智商。
才會不留痕跡犯罪。
案發現場在廢棄樓,這片區沒有監控,根本推斷不到兇手,暫時找不到任何目擊者,亦或者直接指名兇手的證據。
直到榮錦城收到一條簡訊。
內容覆上一張照片,那是一塊手錶,精緻小巧,正是當初購買的兒童款手錶,手錶被大卸八塊的擺在桌面上。
——喜歡麼,我送給你的禮物——
——真是可憐吶,那麼小的孩子,就要遭這樣的罪——
這串號碼的主人,正是以前想來邀請榮錦城參加他跟柯勛婚禮的懷河思。
榮錦城緊緊的握住手機,他死死的頂著那張照片:「懷河思。」
咬牙切齒的念著這三個字。
登上飛機的懷河思心裡別提多痛快了,卷著柯勛的錢,來到浪漫之都法國。
誰也不會想到,他會提前包機去到法國,只要他到了國外,誰也拿他沒辦法。
這樣,就算他沒能得到柯勛的心,也能一輩子逍遙快活的活下去。
他才不是那種在一棵樹上弔死的人,他會享受生活,享受樂趣。
給榮錦城發完消息,他的那張卡算是徹底報廢,等到法國之時,便是他懷河思改頭換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