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章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把整顆心都放在他的身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即便他不喜歡秦玉，只是把他當做朋友，為他做這些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余安章認識的人都靠譜的很，他這個同學剛和他說了莫爾道的事情沒有多久，就說已經把莫爾道給他約好了。

只不過他已經很久不給人看診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同學的這層關係在，也是不會接這次的事情的。

約的地方是莫爾道的家裡，郊區的一家老式別墅區，這個住宅區的年齡比他們還要大，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年齡比較大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們自然而然的認為莫爾道是一個年齡很大的外國醫生，而且是那種脾氣很大的。

根據他那個同學給的地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地方，秦玉還沒整理好要說的話，就看見門打開了。

面前站著的人，看穿著之類的年齡不是很大，比他想像中的要小的多。

余安章知道他一直臉皮薄，特別是對於陌生人，他願意跟著自己過來已經是很難得了，也沒指望他再開口說什麼。

「莫爾道醫生您好，我是鄭宇的同學。」

莫爾道的性格和醫學成就，很難會讓人不把他往年齡大的方面想，又加上他這個名字的原因，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會把他往國人身上想。

看見他的時候，因為和自己想像之中的有很大的差別，余安章也很難不覺得訝異，不過他掩藏很好，這種情緒也就浮現了一瞬間，下一秒就被他徹底掩藏了。

「叫我莫爾道就可以了，我已經不當醫生了。」莫爾道端了兩杯水給他們，盯著秦玉看了一會，他半天都沒有說話，看來臉盲症給他的影響不少。

余安章接過杯子，和他道了一聲謝「我的朋友他的臉盲症不是最近導致的，很久之前就有了，一直都在治療，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治好。」

秦時利益心雖然重了一些，可是在給秦玉治療方面，一直都很大方，也給他找了不少醫生，只不過結果一直都是在意料之中的。

吃了不少的藥，也配合治療了無數次，他的病情只能保證不惡化，卻沒有一個醫生能保證把他給治好。

「之前的診斷書還有拍的片子給我看一下。」莫爾道從箱子里掏出了幾個卡片放在了桌上，另外又臨時出了一張試卷給秦玉。

秦玉把自己的診斷書之類的東西都給了莫爾道「這些是我之前去各個醫院診治的資料，基本上該做的檢查都做了，因為是後期車禍導致的，神經系統出現了故障，所以一直都沒有辦法找到治療的方法。」

「你把我剛剛出的試卷做一下，然後給我。」莫爾道沒有看他，而是在專心致志的研究秦玉之前的資料。

他雖然已經辭職了好幾年，一直都沒有涉及真實病情，但是多年的醫學經驗和他本身對待醫學方面的痴迷，都致使他沒有辦法徹底將關於醫學方面的事情給拋棄了。

這個又是他親口答應治療的，更是沒有理由不好好給他治療。

情況看著不是特別簡單，神經系統多處都因為外界撞擊導致了損傷，車禍的時候應該是撞擊到了頭部，才會導致面部識別出現了障礙。

但也沒有那麼嚴重，他早期的時候治療過一個比他還嚴重的情況，那個人年齡比較大，記憶力本身就處於衰退的階段。

讓他透過其他的外在方式記住一個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病已經很嚴重的影響了他的生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願意去做風險極大的手術，手術一旦失敗了，很可能就死在手術台了。

而秦玉現在的情況也沒有到那種必須要做手術的情況，可如果真要治療，只有用之前的方式給他做手術，只不過因為他車禍撞擊的地方比較特殊，存活率相較於之前的案例來說，反而更低。

為了可以釐清楚別人的面容，而去做這種風險極為大的手術，並不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莫爾道醫生，這個寫好了。」秦玉還是覺得直接叫他的名字有些彆扭，直呼其名總是會讓他覺得很不尊重。

莫爾道也沒太在意這個，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半天也沒有說話的余安章，他將眼睛摘下，問他「你是他的男朋友？」

余安章沒否認，他看秦玉的眼神里全是愛意和保護的心思，基本上很難不被人發現「是，他的情況怎麼樣了？有辦法治療嗎？」

莫爾道接過秦玉填寫過的試卷，簡單算了一下數據，的確和他想像的一樣，沒有那麼嚴重「情況不算輕，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治療，而且一旦治療成功後，是不會反覆的，就相當於徹底痊癒了。」

秦玉一聽能徹底治好，難掩心中的驚喜之情，他沒有什麼想記住的人，以前就覺得記不住就記不住吧。

可自從遇見了余安章，他才知道這個病有多折磨，沒有辦法記住自己喜歡人的樣子，而且他一旦消失了，自己就沒有任何辦法找到他。

這種恐慌與無助他再也不想要體會了。

他想記住他的樣子，而且是要記一輩子的那種。

「莫爾道醫生謝謝你！怎麼治療？」秦玉淺笑了一聲「只要可以治療我都是願意的，怎麼治療都可以。」

「對生命有危險嗎？」余安章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件事不對，看這會莫爾道的神情也大概猜出了一些，一定是有風險性的，而且這個風險性不低。

「手術。」莫爾道說「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一旦失敗了就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而且這個成功率還是按照我之前的水準估計的，我已經好幾年沒有上手術台了，如果現在讓我動刀，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百分之三十……

那就相當於要拿他的命去賭，一旦輸了，他就再也見不到余安章了。

可是一旦賭贏了，他就和正常人一樣了，可以記住自己喜歡人的眼睛……眉毛……嘴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