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說研究膳食，一到那地兒戚蘭就清了場子，長腿勾上燕瀟的腰身，「上回我在你府中見你給戚鳴做的菜就蠻好吃的，你昨兒沒有給我準備生辰禮，今兒做頓飯給我吃好不好？」

漂亮似星辰的眸子配上勾人的臉，就像一妖精。

迷得燕瀟心神不定。

兩人發生關係之前，戚蘭沒少吃過燕瀟做的飯菜，他也吃的多，一頓飯下來能有三四碗，不像戚鳴，那胃小得跟個小蝦米似得，半碗飯都吃不完，還要燕瀟哄著。

看到了甜頭戚蘭會東施效顰，一次兩次燕瀟會問他怎麼吃得少，但不會哄他，次數多了燕瀟也當沒看到。

他便也不再裝模作樣討著要人哄。

戚蘭將這事當做笑話講給燕瀟聽。燕瀟正在切姜，手起刀落動作利落的很，聽著身邊人嗔怪的話只回了句「是麼」便沒了下文。

戚蘭莫名想到了先帝躺在龍榻上說話的語氣，半死不活的模樣與這二字倒是相得益彰。他盯著燕瀟的臉，禁不住笑了幾聲。

燕瀟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便丟了幾顆蒜頭過來。戚蘭從寢殿出來沒有抱暖爐，手有些僵，趁著人不注意將手塞到了燕瀟腋下。

「瀟瀟，給我暖暖手，一會就好。」

或許是真的冷，燕瀟發覺身後人的聲音有些抖。

「吃得了辣嗎？」燕瀟問，在戚蘭的身體靠過來時，他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避開了。

戚蘭勾著嘴角笑的有些澀，「我都可以。」他便放下手，走到一邊剝蒜。

炒的菜很簡單，一葷一素。燕瀟只動了幾下筷子，戚蘭吃得多，盛第二碗飯的時候，他見燕瀟在發獃，便在他身邊坐下，說：「還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吃到你做的飯，要不這樣，我答應你血蠍花的事。但你也得承諾我，以後的每一天都必須待在我身邊，每天做飯給我吃，願意嗎？」

說完他又怕燕瀟以為他得寸進尺，補充道：「瀟瀟，你聽著我這樣說可能會覺得時間很長，其實也用不了多久的，我死了你要怎樣也攔不住。」

戚蘭最想過的日子，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找一個鬧市，做點小生意。

很平靜的日子。

他曾把這樣的話跟白諾說過，白諾說他這輩子都沒法過上這種日子。聽起來有點傷心，但事實確是如此。

燕瀟抬眸沉沉地看著戚蘭，「我不想像一個女人一樣圍著你轉。」他不願意，光是想想心裡已然不舒服。

「唉……」戚蘭輕嘆口氣，「想來你也是不願意的，那便這樣，救了戚鳴，你以後就不能故意傷我了，也要都我在一起，除了這，我也不強迫你做其他你不願意的事情了，瀟瀟，好不好？」

燕瀟答應了。

當晚，他就帶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來了戚蘭的寢殿。戚蘭正在和攝政王沈燁商議事情，被打斷的沈燁臉色很差，當場暴脾氣發作要離開。

戚蘭拉住他，「沈燁，你別急，這事燕丞也應有一知半解。」

可燕瀟對這些他們能解決的事壓根就不在乎，他言簡意賅說明來意，隨即打開盒子，叫他們兩人都看到了盒子里的小蠱蟲。

沈燁茫然地皺著眉頭。

戚蘭也愣了蠻久，搓了搓自己有些冷的手指，才說:「瀟瀟，這麼快啊......」他還在等著白諾給他帶來一條退路呢......

遲疑的神情落到了燕瀟眼裡就成了不願意，「你要反悔嗎？」

「倒不是。」

「這是什麼？」看不懂他兩打啞謎，沈燁禁不住問。

戚蘭叫他們先坐下，才跟沈燁說清了事情來龍去脈，只是省去了自己母妃這一段，:「你倆都喜歡顧著戚鳴，應當也是很關心這事的，趁著你也在，後續的事情我便也安排了吧。」

他說等戚鳴身子好了，他便將這皇位還給戚鳴，他自己帶的暗鬼，也可以交出來護著戚鳴，還有朝中自己的勢力，他會一步步地衰減，到時候就讓燕瀟和沈燁自己推舉。

「那個時候，我也不求別的，活著就好。」

戚蘭聲音平平淡淡的，這樣卑微的話不該是由這麼一位掌控天下生死的人來說。可他似乎是到了極致，才會斬斷自己的退路之後求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當然，前提是他能熬過這蠱毒。

熬不過，就另當別論了。

沈燁聽了只是冷笑，他完全不信戚蘭會這麼好心。燕瀟也沒說什麼。聽著戚蘭的話，他沒忍住多看了人幾眼，當腦子裡出現「戚蘭的臉色有些蒼白」這種想法，隨之而來的是突然的心疼。

他只當自己憐憫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