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沈夫人一手拿著小包，另一隻手向著段子清揮了揮，臉上笑的開心，「哎呦，快來快來。」

段子清快步走到沈夫人身邊，帶著笑意，對沈夫人點點頭，「沈阿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哪有啊，我也是剛到，肯定又是若寒那個臭小子給你加工作了吧！」沈夫人拍拍段子清的肩膀，挎上段子清的胳膊，「走，先上車，你張阿姨在飯店等著呢，咱們去找她。」

「好。」

兩人相攜往車的方向走，段子清有181，沈夫人有168，所以每次沈夫人貼在段子清身邊講話，段子清都會微微低下頭，兩人看起來倒像是一對母子倆。

張夫人已經在飯店定好的位置等著了，離得不遠，是張家一個大型連鎖商場上面的一個主題餐廳。看到沈夫人和段子清兩人的身影，連忙站起來招招手。

「在這兒呢！」

「張阿姨。」

「子清，快讓阿姨抱抱，哎呦，想死你了，上次說好了要經常來家裡坐坐，也沒見你來！」張夫人嗔怪似的點了點段子清的腦門，又側過身，把身後的位置讓了出來，「來，快坐吧，那個孩子去接電話了，馬上就回來。」

「好。」

段子清自然從善如流，任由兩位阿姨「擺布」，卡座是個四人位，段子清和沈夫人坐在一邊，張夫人坐在對面。

來和段子清相親的人去打電話還沒回來，張夫人就趁著這個功夫開始介紹起對方的情況。

「子清啊，今天這個是第一個，29歲，比你大三歲，人挺成熟的，長得也精神。他家裡是從政的，父親在教育局工作，家境殷實，為人挺正派的，我和他媽媽是高中同學，知根知底的，這孩子也算我看著長大的，人品方面你就放心。」

段子清點點頭，嘴角勾出一抹笑，「張阿姨介紹的，我肯定放心。」

「就你嘴甜！」張夫人和沈夫人對視一眼，笑出聲，張夫人一抬眼就看到了往這邊走的男子，「謹言！快來！」

男人穿著一身正裝，身材挺拔，目測身高有185左右，身材和段子清差不多，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伯母，」林謹言走到位置旁，對沈夫人微微鞠了個躬，又和段子清握了手，「沈伯母好。」

「你好，小林真是一表人才。」

沈夫人和張夫人對視一眼，起身，「我知道，我們在這你們兩個小年輕肯定放不開，我和你們張阿姨去買點東西，你們先聊著。」

「你們聊吧，我們走了。」

兩個長輩離開，座位上只剩下段子清和林謹言兩個人，一時間有一點尷尬。

林謹言笑笑，先開了口，「你好像很吃驚？」

「嗯，是有一點，張阿姨之前沒有告訴我你的性別。」

「你不喜歡男人？」

「那倒沒有。」段子清搖搖頭，推了一下眼鏡，微低著頭，從林謹言的角度能看到段子清纖長濃密的睫毛，怪溫柔的。

「要不我們先自我介紹一下？」

「好，那我先來吧。我想張阿姨應該已經大致的和你說過了。我叫段子清，目前在華傲上班，我和爺爺一起生活。」

林謹言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我叫林謹言，今年29歲，目前在財政局工作，目前的工資每個月1萬左右。不算我父母的家產，我名下有一套複式的房子，一輛車，我不和爸媽住在一起，所以如果以後你和我結婚的話，可以把爺爺接到家裡來。」

「呃，你很認真。」段子清眨眨眼，被林謹言的話驚了一下，「相比之下，我說的是不是太少了？」

「沒事，我聽說過你，金牌助理，我早就有所耳聞了，你真的很優秀。」

段子清笑笑，沒有回答，他喝了一口咖啡，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你會來相親嗎？你的條件應該說得上是萬里挑一，應該不會存在挑選另一半的困擾吧？」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誇我嗎？」林謹言看向段子清，見對方沒有回答才笑笑，挑了挑眉，「好吧，我不喜歡家族聯姻，我只希望找到一個安安靜靜過日子的人。」

「林先生，如果是這樣的話，選擇聯姻會是更好的選擇。」

「聯姻的人不會那麼聽話的任我擺布。」

段子清抬起頭，和林謹言對視，鏡片微微反射著光，讓林謹言看不清他的情緒。

「林先生的意思是，我會？」

「呵呵，話不能這麼講，」林謹言一隻胳膊支在桌子上，單手撐著臉，「段先生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任我擺布，我是真的對段先生有好感。」

段子清沒有回答，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林謹言，最終還是林謹言敗下陣，聳了聳肩。

「好吧，你長得很像我的初戀，你的氣質和長相都很像。」

「再像，也不是真的。」段子清沒有絲毫被冒犯的感覺，仍舊保持著良好的態度，「我以為林先生是個很穩重的人，沒想到林先生也是個痴情人。冒昧的問一句，林先生的初戀……」

「他早就跑到大洋彼岸去了，我倆是大學同學，畢業之後他出國留學了，沒有告訴我，我找了他很久，不過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那你現在就結婚，不怕將來他回來嗎？」

「……他心裡如果還有我的話，早就該回來了。」林謹言低斂著眉眼，嘴角的笑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段子清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有點羨慕，又有點感同身受。他羨慕那個被林謹言喜歡的人，即使走了這麼長時間，仍舊有個人在默默地愛著他。他也有些心疼林謹言，因為他從林謹言身上看到了自己。

「林先生，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做結婚對象，我們還是比較適合做朋友。」段子清推推眼鏡，嘆了一口氣，「你不應該拿自己的婚姻當兒戲的，雖然我並不介意和我結婚的人並不喜歡我。我只是怕你將來會後悔。」

「你什麼意思？」

「你如果真的還喜歡你的初戀，那你就去找他吧，說不定他還愛著你，自己找到答案，總比抱著一個遺憾要好的多。」段子清抬起頭，看向林謹言的眼神有些複雜，「喜歡一個人很難，喜歡一個人很多年也很難，你已經堅守著心中的感情這麼長時間了，就這樣沒得到答案就放棄，心裡不會後悔嗎？」

林謹言笑著點點頭，「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有感而發罷了。」

「你說的很對，我只是怕最後的答案並不是我期望的。」

「有答案總比沒答案好，你們之前是相愛的，你怎麼知道對方愛的沒有你深。」

「看來我們沒有緣分做夫妻了。」

段子清端起杯，做了一個碰杯的動作，「不過我們有緣分做朋友。」

「哈哈哈，說的對！」林謹言拿起咖啡一飲而盡，笑的爽朗，「真沒想到你比我小，卻比我成熟的多。我很抱歉，耽誤了你相親，還企圖把你當成替身。」

段子清擺擺手，並不介意，「沒事，其實我也並不是很想結婚。」

「恐婚？」

「不是，就是我不能保證能夠全心全意地喜歡上一個人。」

林謹言看著段子清的表情，心中隱隱有一個模糊的想法一閃而過，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子清，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當然。」

「那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吧。」

「那謹言？」

「誒，還是這樣聽起來順耳。」林謹言笑起來的時候倒是像一個知心大哥哥，一點都不像他的性格，「那你有沒有什麼擇偶標準，我朋友裡面還有挺多單身的，碰著合適的我給你介紹。」

段子清啞然失笑，用手扶額，表情有點無奈，「你們這些有錢人這麼喜歡給別人做媒嗎？」

「和你比我哪算有錢人？」林謹言點了幾個蛋糕，打算等兩位阿姨回來之後吃，又給段子清點了一個黑森林，「對了，咱倆互相留一個聯繫方式吧，以後說不定還能出來聚聚。」

「好啊，求之不得。」

林謹言原本就並不是很想隨隨便便找個人結婚，加上段子清的一番話，倒是讓他堅定了去尋找自己初戀的念頭。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段子清，嘆了一口氣，「一會兒怎麼和兩位阿姨交代，難道就說咱倆不合適？」

「……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相視一笑，倒是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