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在一旁靜默不語，耳邊是趙曉嘰嘰喳喳的聲音。他的思緒忽然被拉扯住，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難忘的夏日。

那時林霖剛剛聯考完，身為省內競賽前三名的林霖絲毫沒有把聯考當成人生的第一次飛躍，在他看來聯考更多的是一個證明，證明他與別人的不同，展現他獨特的學習能力。

6月中旬，趙曉給林霖打電話。

「聽說市裡新開了個酒吧，據說裡面有超級好看的小姐姐！」那時的趙曉是個不學無術卻成績超好的學霸，家裡人拿他也沒辦法。

正常情況下林霖都會拒絕趙曉的想法，可這一天他同意了。或許緣分就在那一刻存在了，而林霖自己不清楚。

酒吧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酷屌，更多的是一種煙火氣，聚集了城市裡不願歸家或者說沒有家的一路人馬。吧台前的趙曉擺出了公子哥的神色，招呼著調酒師，「大哥，你這裡有沒有漂亮姐姐？」

調酒師看出他的學生氣，沒和他一般見識，只是調了一杯度數低的酒給趙曉。剛從廁所出來的林霖微微抬頭，卻在喧囂的酒吧遇見了一個十分不一樣的人。

他的面色微微恍然，眼神黯淡卻有著迷人的光，那像玻璃一樣透明的眼睛，林霖第一次見。忽然，那人抬頭對上了林霖清澈的眼。

只那一瞬，林霖的腦海中忽然沉靜。

酒吧里低迷的音樂，吧台前五顏六色的燈光，還有舞池裡肆意揮動身軀的女人，這一切一切似乎都模糊不清，林霖眼中只有端坐在吧台前的楚銘。

他的心忽然緊緊抽動，林霖不解的摁住那裡，可「砰砰」的聲音穿過胸膛直入手心，他鬼迷心竅地走向楚銘，耳邊卻是什麼都聽不見。

調酒師似乎笑了一下，對林霖說：「小弟弟，他是個……牛郎，要不要陪你玩玩？」年輕懵懂的林霖沒聽出調酒師話語中的恭敬與小心翼翼，只是心中叫囂的聲音更加清晰。

他想，忽然好想……

林霖的心有些亂，只是一直看著面前的楚銘，他伸出手往褲兜摸了摸，「這些夠嗎？我和他可以嗎？」

那份小心翼翼與初入酒吧的少年青澀，讓正在煩心的楚銘笑了一下。

林霖只覺得這世界上怎會有這樣美的人？那種美不是「似蹙非蹙」、不是「美若冠玉」，而是混雜的誘惑的，讓他心顫的。

這種感覺，是第一次。

楚銘輕聲說：「過來。」

在遠處喝酒的趙曉正和幾個姐姐笑的歡，絲毫沒注意到林霖的變化，只是喊了句「好好玩」，就回頭和大姐姐聊天了。

楚銘的一抹笑意與眼神中的光采讓林霖心顫，似乎控制不住一般發抖。

就那樣，一個夏日，在楚銘回美國之前，他們每日聚在一起，只是牽牽手說說話。林霖秉持著「不打擾」對方的心思，對楚銘的事都不了解，可他不知，因這份不了解，他的心似乎要碎落滿地。

那份少年的情意，似乎如玻璃一般被人砸碎，少年也不怎麼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