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沒追上那兩名逃走的刺客，白衛凜擔心沈舟再有危險，天一亮便將他送回了戰神府，府中守備森嚴，沒有哪個刺客敢去挑釁。

白衛凜一直忙到傍晚才回府，飯還沒吃便去看了沈舟。

他記得當時他被「嚇壞」了的，這個時候，最需要安慰。

誰知他緊張兮兮地過去看他，沈舟卻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時不時還砸砸嘴，像是在夢裡吃到了好吃的東西。

白衛凜伸出手，卻在手掌距離沈舟臉頰半寸的時候停住。明明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皮膚好得卻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就連下巴上的鬍渣

他嘆了口氣收回手，吩咐左羽照顧好他，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連著忙了兩天沒合眼，白衛凜也是倒頭就睡，夢裡碰見自己捧著色香味俱全的一根大雞腿正在喂沈舟，他吃得很開心。

......

夜半十分，沈舟準時從床上爬起。

沒有做任何喬裝打扮，隱著身形離開了戰神府。

不久之後，沈舟偷偷摸摸地來到了尋芳院中。

這個時辰，在外面活動的客人寥寥幾個，大多數已經擁著美人入睡了。

沈舟現身之後，也沒有幾個能注意到他，更何況他去的是尋芳院比較偏僻的房間。

住的這麼偏僻，通常都不是尋芳院大火的姑娘。

沈舟翻窗進去，動作輕緩，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然而一抬頭，就看到房中之人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房間昏暗，但外面闌珊的燈火和窗外的星光多少能照進來一些，沈舟不難看清房中之人。

她有一雙極美的眉目，曲卷的睫羽猶如黑夜裡舞動的蝴蝶。

然而臉頰上卻有一塊燙傷，疤痕猙獰可怖，第一眼看去總會讓人心驚膽戰。

這人便是尋芳院前花魁盈盈姑娘，而如今，她是整個尋芳院最丑的人。

前世的時候盈盈姑娘並沒有毀容，也未曾在尋芳院藏身。那時沈舟很真心地喜歡過她。

此刻沈舟看到她的時候，心裡不免想起了前世的事，腳步止在門口。

「沈先生，我等你許久了。」盈盈開口，眼眸含笑，絲毫不知沈舟的心思。

沈舟將那些情緒釋然，挑眉一笑：「這附近不會埋伏著天羅地網吧？」

盈盈解釋：「昨晚那些人不是我派去的，我無心殺你。得知她們擅自行動的消息後，我立刻趕去阻止，結果你知道的，只救回了一人。」

沈舟緩緩走過去，手臂撐在盈盈身側，抵在桌案：「你是無心殺我，還是沒把握殺我？」

「兩者都有。」盈盈想了想回答，「我若真的想殺你，上次你來尋芳院便已經動手了。」

「那就是捨不得了？」沈舟壓下身子，近距離打量著盈盈，神情難得柔和。

盈盈將手抵在他身前，搖頭笑了笑：「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至於為敵。畢竟也算是舊情人了......」

沈舟低頭朝她唇上吻去，盈盈卻偏頭躲過，笑吟吟將他推開。

被推開了沈舟也不惱，他趴在桌邊，看向盈盈時笑的有幾分瀟灑：「就因為我翻窗進來的，你就這樣對我？」

「翻窗進來的，便不是客人，那我就不用伺候。」

「好無情的女人。」沈舟笑著道。

「做我這行的，靠的就是無情。無論是青樓女子，還是岳國細作，一旦生了情啊，這輩子就毀了。」盈盈打了個哈欠，聲音聽來有幾分疲憊。

「倘若有一天，我們真的為敵，你會不會殺我？」沈舟突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