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指節修長，落砂喘息著拽緊身上人：「他們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不是草芥！」

只有拿蒼生性命作要挾，落砂才會表現得如此令承玖滿意。這才最令承玖嫉妒。「噢？」他著迷的輕嗅師尊的香氣，附耳問：「那師尊告訴孤，剛才在想什麼？嗯？」

「……是我欠你。」憶起過往，落砂幾度嗚咽：「是我，欠你……嗯……」

……

韓生第二天被承玖單獨傳召時，不知承玖頭上那股黑氣壓從何而來？當下只覺自己大難臨頭！連忙雙手行揖，跪地施禮：「王上急召，令臣惶恐！」

承玖看著匐在腳下的人，冷聲道，：「愛卿不必那麼緊張。孤不過是找愛卿敘舊。」

雖說掌管著神農宮，但自己一介杏林，承玖跟自己何曾有過「敘舊」一說？韓生越發忐忑，小心翼翼：「王上請講？」

「昨日愛卿可是同仙師說了些什麼？」

原來是為昨天那事？韓生腦袋裡搜索了一圈，都沒發現自己有什麼失言的地方。「昨日……只是同藥仙談起了苗疆蟲蠱，遂，遂順便談論了君上當年那一戰。」

韓生說到蠱蟲，承玖只是眉毛一挑，「只是如此？」

「見藥仙有興趣，臣，臣又多了幾句嘴，跟藥仙提了當年三皇子夥同親王諸侯圍城之事……」摸不清承玖的意思，韓生冷汗涔涔，「但除此之外，臣並未再同藥仙談及其他，微臣自知多嘴，還望君上從輕責罰，韓生下次不敢再犯！」說著，頭也磕在了地上。

呵，難怪昨日落砂那般聽話。「免你無罪。」承玖從王座上起身，心情大好：「隨孤去神農宮，看看仙師是否稱職。」

「是，是是。」韓生不明白承玖為何陰晴不定，唯有起身，趕緊跟上。

到神農宮的時候，一群小杏林正圍著落砂。韓生跟在後頭，見承玖停了腳步，正欲提醒，卻被承玖抬手制止。

只見落砂摘了紗帽放在案上，正在與那些小小少年講解手上的一株藥草。

隔著幾米珠簾，承玖能瞧見落砂面上的笑容一如當年對待自己般。

可他的心又是冷的。

不知想到什麼，承玖冷了臉走過去。

一群少年規規矩矩行禮：「見過王上。」

落砂驚訝於承玖會和韓生一起過來，但還是起身理了白袍，合袖施禮：「王上。」

要不是了解落砂，還真會將他的神情看作低眉順眼。

承玖身型高出許多，視線落到落砂尚還斑駁的衣襟內，白衣下的肌膚更是不堪入目。冷漠道：「今日仙師早些休息，明日狩獵，辰時出發。」

一想到要回觀月台，落砂的身形就有些發抖，但還是答道：「……是。」

韓生還在納悶，當初迎藥仙回來時，王上對藥仙尚還尊敬，怎麼現在……感覺兩人之間產生了隔閡？如此冷漠？

承玖走後，韓生見落砂戴了紗帽，袖口滑下之際，腕間新舊勒痕交錯。

「仙師，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