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混亂的記憶
小說: 探陵錄 作者:书生九华 字數:3153 更新時間:2020-04-20 19:51:20
白九林手抖了一下,差點沒把這片玉石直接扔出去。
「你們沒碰過這些東西?」定了定神,白九林將玉石放回了原處。
「哪裡敢碰啊,要不是看著這地方沒有打鬥痕跡,我們都不敢久留。」雷哥趕忙搖頭,方才仔細查看了白九林的反應,這會兒心底直打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奇怪。」雷哥提起之後,白九林這才注意到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不協調的地方。
這棺槨太幹凈了,沒有因木頭被撬開而留下的木渣,沒有起屍的屍體留下的抓痕一類的痕跡,甚至金縷玉衣都沒有被穿過的感覺。
眼前這個棺槨就像是衣冠冢一般。
白九林撫摸起棺木的開口處,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摸了一遍,心中一跳。
棺槨蓋子恐怕也不是陸連打開的,而是根本從一開始就沒蓋上過!
這棺槨外表沒有摩擦留下的痕跡壓根就沒用過。
血玉……
看到眼前鋪出人形的這堆血紅色的玉片,白九林後脖頸一陣發涼。
自然界是沒有什麼晶瑩剔透的血玉存在的,有的只有雞血石,這種石頭還不是完全的血紅,只是帶有血絲罷了。
記得爺爺曾在酒桌上閑談時和他提及過目前市面上的血玉造假是如何做的。
將一塊整的白玉塞入狗的喉嚨里,接著將狗活生生打死,讓其咽氣之前的血沫全部堵在肚子和喉嚨里,接著將狗和玉一起埋入硃砂地幾年時間,之後起出狗屍,狗喉嚨里的玉石長年侵染狗血,血紅如墨,透其玉體。
這種方式做出的血玉髒得很,不但不會保人平安順遂,反而招災惹禍。
商人造假玉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墓里啟出來的血玉?誰知道玉石在什麼東西里浸泡了上千年?
這一堆血紅色的金縷玉衣,還真是燙手得很。
白九林眉毛一挑,說什麼也不想再探棺槨裡面了。
常問這時也湊了過來,站在他的身後試探的伸著脖子往裡看,「聽說沒有屍體,真的假的?」
聽這話語氣應該是職業病犯了,打起了陪葬品的主意。
「你不會想要的。」白九林粗略的掃視了一圈棺槨內部,最值錢的就是這玉衣了,剩下的還有些青銅祝器,拿了基本上也賣不出去,也沒人敢買。
很可惜墓主似乎是個男子,身上除了金縷玉衣之外少有什麼首飾物品,只有發簪頭圐擺放在棺槨上方玉石枕頭處。
但這些東西和血玉放在一起,應當也有什麼不簡單的故事。
「咳,七竅玉我倒是不想要,但是什麼鐲子首飾一類的嘛。」說著說著常問像是被卡了脖子的鴨子一樣,聲音戛然而止。
巴拉巴拉的腳步往後退了好幾米,「打擾了,咱們還是快找路出去吧。」
「呵。」白九林低聲笑了起來。
自己這發小慫得真快。
「白大哥,這些東西你們不要麼……」雷哥喉嚨里口水吞咽的聲音都能聽到,貪婪的目光放在了棺槨里。
「等我找到了路之後,隨你們的便。」白九林不置可否,既然人要作死,勸也是枉然。
他就不信雷哥這個行家裡手不知道血玉的邪性。
「嘿嘿,謝謝了白大哥。」雷哥眼底閃光,暗搓搓的招呼起一旁等候的邁克,幾個人咬著耳朵說話,不是比劃著,目光一直放在棺槨上,捨不得移開。
隊伍里的賴吉從被救醒之後就有些精神恍惚,這會兒嘴裡念叨著什麼東西,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棺槨地面的黑暗處。
白九林有些奇怪他的反應,將手電筒光移到了那裡,卻看到了讓他驚訝不以的東西。
棺槨旁邊堆放著不少被拆下的木頭,那不起眼的角落裡竟放著一個巴掌大小,已經被打開的的盒子!
先是幾步上前走過去,慢慢的白九林變成了小跑過去,平復了一下呼吸,將盒子拿到手裡仔細打量,這就是陸連帶走的那個,自己驚鴻一瞥的盒子!絕對不會錯!這上面的花紋他認得!
玄鳥紋,商朝。
盒子居然被打開了。
白九林手裡緊緊拽著盒子,巡視著身邊四周,他有一種直覺——
忽然他看到離他不遠處的木頭堆里有一處閃著微光。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抓了過去,一塊血紅色的鳳凰玉佩被白九林抓到了手裡。
霎時間一種穿透靈魂的熟悉感籠罩全身,白九林彷彿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冰涼刺骨的感覺讓他全身上下的關節都凍結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
【「少爺?少爺!」白九林是被一個小童刺耳的聲音叫醒的。
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白九林看到自己長袖廣袍,如今似乎是趴在一張桌子上,身體上的寒冷感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燥熱和頭疼感。
酒精味充斥鼻腔。
月上柳梢頭,翠鳥輕聲啼,周圍人聲漸遠,整個酒樓似乎只有白九林所在的這一桌有生氣,畢竟少有人喝酒喝到大半夜還捨不得離開酒樓的。
他這是到了記憶里?
「這是到哪兒了?」白九林吧唧吧唧嘴兒,有眼見力的童子立刻拿來了茶壺,小心翼翼的替換了他手裡的酒壺。
白九林幾乎是身體反射性的往嘴裡灌了好幾口水,身體的熱度不但沒有消去,反而更口幹舌燥了。
他開始大大咧咧的拉扯自己的衣襟,將茶壺裡的溫水淋到自己的身上。
金綠色的液體從漂亮的臉蛋上澆灌淋濕,一路下滑,劃過菱角分明的下巴,劃過鎖骨,劃過粉紅的翹、挺乳、頭,沿著腹肌的線條往更深的裡面劃去。
手裡的茶壺很快便沒了水液,白九林搖晃了一下壺身,伸出舌頭接住了最後幾滴水,意猶未盡的舔著自己的嘴唇。
「少爺您喝太多了,唉,祁公子,你倒是勸勸少爺啊。」眼見得自己的主子似乎是發了酒瘋了,脫起了衣裳,小童都快急哭了,此時眼睛都紅了,站在原地跺著腳,可愛的打緊。
「子履輸了。」直到聽到人聲白九林這才發現,自己對面月光照耀的地方,有一個藏在黑暗處看不到上半身的男人,漂亮修長的手指端著白玉酒杯把玩著,吐出磁性渾厚的聲音。
「祁連?」白九林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這個名字。
「子履輸了,便不要再飲了。」面前的男人又強調了一遍自己的失敗。
討厭的傢伙,討厭的臉,最討厭了。
白九林挑眉,整個人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趴到了座子上,伸手躲過了這人的酒杯,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就,還用舌頭舔舐著杯子,貪婪的眯起眼睛,回味酒香。
「哼,本少爺還能再喝。」
「你醉了。」像是說給白九林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祁連將杯子放回桌上,伸手拉攏了白九林散亂的衣襟。
「沒有,你我還能再啖三百杯!」
「別鬧,你醉了。」
美人坐卧在桌上,香肩半露,媚眼如絲,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天知道祁連是如何保持面上波瀾不驚的神色的。
「拿酒來!」白九林轉臉看向一旁哭唧唧的小童,朝他揮起了手,好容易掛到身上的衣服又被他給弄掉了,這次更甚,大半個身體直接暴露在了空氣里。
眼前的畫面讓祁連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又伸手想要故技重施整理好這人的衣服。
冷不丁被白九林抓住了手,他抓著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因為過度飲酒而熱乎乎的溫潤臉蛋上,像是貓咪一樣蹭著來回摩擦。
「不要嘛,我熱~好熱啊,祁哥……」
心底的某個地方被抓住捏了一下,祁連的手指反客為主的捏住了白九林的臉,「耍賴。」
「嗯,冰冰的,舒服。」
似乎是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為什麼要和自己耍賴的癥結所在,祁連有些好笑的開口,「子履沒輸,此戰勉力平手,祁連落荒而逃,可好?」
「不準逃。」白九林是醉懵了,祁連嘴裡的話大多隻能聽到其中的幾個字,理解其中幾個字的意思。
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冷不丁的手指被裹進了一處溫熱的地方,濕潤,火熱。
柔軟的舌頭舔舐在手指長了繭疤,原本應該木楞的皮膚上,卻激得男人的身體一陣顫抖。
他真的醉了。
祁連調轉腳步,正好用身體擋住了小童的視線,將白九林整個罩在了自己的陰影下。
黑色的眼瞳里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紅色,他的手指夾住了白九林嘴裡粉紅色的軟肉,將它輕輕捏住揉捏把玩,無法咽下的唾液從嘴角滑落,白九林有些難受的嗚咽了幾聲,眼角也逼出了淚滴。
但顯然手指的主人沒打算放過他,用手指過分的玩弄別人的舌頭,堵住他的嘴,在裡面來回作亂。
「懲戒,也是你自找的。」祁連的眼底原本的壓抑不見了,現在充滿了瘋狂和偏執。
「唔……嗚……呵呵呵……」
好不容易被放開了,得了自由的白九林不但不躲開,反而用手勾住祁連的脖子,輕輕的親吻他的眼睛。
「真是漂亮的紅色。」親著親著,便擺了擺手,讓侍候的小童子退了下去,嘴唇一路從眼角順著鼻樑吻到了唇邊戛然而止。
呼吸的氣被噴灑到男人的嘴唇上,離得那麼近卻不再繼續靠近,「若是先生想要懲罰吾,子履,求之不得——唔……」
吻帶著瘋狂力度的嗜咬,落到了白九林的唇上,一個帶著酒味和血腥味的吻,開始了一場,在酒樓里遮雲羞月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