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給那隻豬生孩子…」單骨思被痛到開始質疑自己，到了現在他已經快要沒有力氣使勁了，但孩子還沒出來。他這麼想著，然後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咬牙使勁，下身痛得他要麻木撅過去。

「啊——」

孩子生了出來，單骨思甚至都沒有力氣去看孩子一眼就暈了過去，這一下卻再沒能醒過來。

一天一夜過去了，單骨思到底也沒保住，去了。醫生通知消息的時候單瓏安倒也沒有多大驚訝，他冷靜的跟醫生道了謝，謝謝他們儘力。他腦子一片都還是空的，等到醫生走了之後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連適雲沒有哭，好像被人當頭一棒敲得沒有回過神來一樣。

「對不起。」他對著病房門口喃喃自語著，於單骨思實在有愧。

葬禮的時候，連適雲也沒有來。單瓏安難過過去了倒是更冷靜，覺得他不來也是好事，他以前跟單骨思在一起的時候兩人就沒有什麼好事發生過，現在更是因為他，因為他的孩子丟了性命。

「雨下大了，回去吧。」單卿抱了抱他，輕聲安撫道。

單瓏安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他神情疲憊，輕輕點了點頭。

……

連適雲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望著灰濛蒙的天空表情讓人琢磨不透

辦公室里都是煙味，煙灰缸里堆滿的煙蒂多得嚇人，但連適雲卻不覺得有什麼，那人下了葬，他沒有去。說不明白為什麼，可能是接受不了吧。

連適雲低頭按著手機，輸入框里打打刪刪了幾個字，他想問問單瓏安他的孩子還好嗎，但打了幾個字卻又刪除了，改口問單骨思的事怎麼樣了，然後又刪。他這樣太虛偽了，太顯得無情，他就是一個無情的人嗎…

「連總，下午三點半的會議已經安排妥當，這裡是會議準備的資料，請您先過目一下。」助理進來後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多餘的話也沒有，看起來無情的很很。

明明也看得出來他心情糟糕不是？但偏偏多一句好奇的關心都沒有，他這裡的人都是這樣冷血嗎？

「…我在你眼裡是什麼樣子的。」

助理對於他這個問題愣了愣，遲疑了一會兒回道：「冷靜，辦事決絕，頭腦聰明，強大，是很厲害的一個人。」簡單的幾個描述，卻處處彰顯著他的無情。

他就是個冷血的人。

「知道了，下去準備一下吧，開會。」連適雲望著窗外，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天，不需多久，雨就要越下越大了。

——

一轉眼三年過去，印象中單瓏安才覺得單卿不過才剛剛高中畢業呢，這麼快轉眼就大學畢業了，這天來到他學校時參加畢業禮的時候還讓他有些恍惚，好像時光都重疊了一樣。

「哥，你來了。」單卿穿著校服，笑意盈盈的向他走過來，單瓏安難得穿了一次正裝，白襯衫領帶的，跟他站一塊還倒真般配了。他牽著個小孩，小孩子剛剛學會走路沒多久，現下精力充足，倒是怎麼跑都不覺得累。

「單知知你跑慢點，別一會兒摔了。」單瓏安在後面叫，可那小孩卻早跑遠，跑到田秋實腳邊，不過倆西瓜高的孩子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跑著你追我趕。

單瓏安忽的有些許欣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孩子也長這麼大了。單卿從背後輕輕抱住他，單瓏安也搭住了他的手，問道：「辛苦嗎？」

單卿搖搖頭架勢像是要撒嬌。

「怎麼了？突然這麼軟。」單瓏安笑著摸摸他的頭，像從前一樣。

「我在想哥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我說什麼不算數了？」

單卿望著他，委屈巴巴的垂眼望他，像是譴責他不記得了一樣。

「你說，我還喜歡你的話，你就接受我，我現在都畢業了。你也沒個表示。」

單瓏安笑了起來，覺得他有點好逗，這麼久了他都這樣接受他了，還想著要什麼表示呢。單瓏安溫柔的笑笑，主動親了親他還在撅嘴鬧脾氣的嘴，柔聲問：「這下夠了沒。」

單卿受了撩，那這麼容易放人走？他抱住人，低頭深深的又吻了上去，模糊不清的話壓在口裡，「還不夠，再親會兒。」

…

田秋實帶著單知轉了一圈，玩兒得累了要帶娃回來找單瓏安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抱在一起親的兩人，這簡直讓他瞎得不能再瞎了。

「爸爸…他，親。」牙牙學語的娃娃看到兩人那樣，拍著手指給田秋實看，田秋實趕緊捂住他的眼睛，不讓教壞了孩子。

「他們壞，我們不學他。」轉頭他帶著娃又去逛了起來，但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就撞見了程庭前，這個陪伴他斷斷續續折騰了近三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