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兒。」看到他，田秋實一時間怔了怔。

「隨便逛逛。」程庭前也還在看著他，這麼多年，他成熟了，兩人在那次『分手』之後斷斷續續的又好了有段時間，但到了最後，兩人發現對彼此還是不合適，所以在畢業之前，兩人又一次和平分了手。現時見面就像舊情人見面一樣，雖說沒有紅著臉也沒有紅著眼，但多少都有些尷尬。

「…順便來看看你。」程庭前摸了摸鼻子，目光還在看著他。

高中之後，他們沒有考到一個學校，田秋實如他預想一般，考了個很普通的高中，而他程庭前不一樣，他上了市裡最好的高中，離開了學校，兩人的差距好像一下子便拉開了，田秋實看得到這些距離，所以也沒有多說，在程庭前提出和平分手的時候，他點頭答應了。

「嗯，」田秋實點點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兩人面對著面，以前恨不得長對方身上，現在卻連對視彼此的眼神都做不到。

「上次那個……是、新交的女朋友？」田秋實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忐忑，說起來有些缺心眼，他就是不想聽到程庭前口中說出來一個是字。

「不是，只是同學。」程庭前解釋著，像是怕他誤會什麼一樣。

「哦，」田秋實點點頭，心裡頭卻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

程庭前悄悄偷看著他，田秋實側臉過一邊盯著一株不知道是什麼品類的植物看，那開出的粉色小花在清風裡搖曳著身姿，看起來嬌弱極了。他知道程庭前在看著他，他也故意去看著路邊的野草，揣著明白的心思，裝不知道。

「我要出國了。」

風在兩人之間好像靜了一下，田秋實也怔住了，好像沒聽清他剛剛說什麼一樣，所以也沒給出什麼回應，他想問他還回來嗎，什麼時候回來，又什麼時候走，很多問題，到了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程庭前又繼續道，「我在那邊學習接管我爸的公司，應該也要四五年時間…」

「以後穩定下來了，可能就會在那邊定下，就不回來了。」

田秋實彷彿聽到自己的心好像落了下，他機械性的點點頭，說道：「好，這樣挺好的，有前途，哈哈哈…」他想裝得不在意一些，但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有點難過。

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沒有出聲，都知道彼此還在乎著對方，但卻一直沒有說穿，他們要說什麼呢，說我還愛著你，我們複合吧。

不可能的，田秋實知道兩個人的隔閡在那裡，不論從志向還是未來的路，他們走的都不一樣。

就算他們願意，程庭前的家庭，他的爸爸，也不會允許兒子娶個alpha，血統觀念強烈的他們，認為這樣是下賤的，程庭前不可能為了他放棄家庭給他的支持。

或許再過幾年，他也會找個溫柔的omega結婚生子，也會不記得青春時候因為踩了他一腳鞋子的alpha，即使那是他愛過的人，但已為人夫為人父，他也不會再回憶這一些。

田秋實的眼眶紅了起來，吸了吸鼻子說了句廢話：「今天天氣真不錯啊，我應該走了。」

程庭前拉住他，田秋實回頭看他，鼻頭紅紅的像受了極大的委屈，眼淚也徹底掉了下來。

程庭前看著他的樣子心一陣陣揪痛，抖著聲音問他，一會兒要去我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