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學校門口集合，昏暗的陰天掛著一點兒月亮，江楓以為這一頓是蹭飯，起先還暗自激動搓手，一聽到向昂說是自己請客，就連忙把他拉到一邊質問:「我什麼時候定了？我……」

「哎，我都這麼和他們說了，你也不好推辭不是嗎，作為男人，無信而不立……」

向昂裝作循循善誘地說教著。

「好，好好好。請完這一頓，我們就斷絕父子關係吧。」

連蒙帶唬是向昂的本事，江楓不知是第幾次被耍得團團轉，這次要有骨氣，不能再被向昂牽著鼻子走。

「好吧…其實…我這個星期回去是要給你帶我媽媽做的壽司，既然你與我……」

「我什麼也沒說！母上大人的壽司我還是想多吃幾回的！這個絕不能少！」江楓轉頭就招呼秦志翔和尤印:「走，我請客。」

.

小吃街的道路較窄，人流量在晚飯時間劇增，四個人無法並排走，於是秦志翔和江楓在前，向昂也就退後來到了尤印的身邊。

怎麼走都有點拘謹，尤印覺得雙腿不是自己的。

為了避免旁邊的人撞到自己，向昂時不時會往尤印這兒靠近。

「這些電線看著很壓抑吧，看看我，和我說說話。」

街道上的電線低而密集，像窩巢的黑烏鴉。凌亂的牽在不同方向的電線桿上，尤印抬頭看著天空和建築被切成了好多方塊，傾斜了視線的左右。而油煙味和嘈雜聲一併而來，很是不舒服。向昂突然在擁擠的人群里對他說了這樣的話，路燈照下來的光，半暗半亮的臉轉了過去，一片茫然。

兩人對視中，尚未有一個人開口，前方秦志翔浩亮的嗓門:「到了，在這！」

燒烤店裡的人都是滿的，江楓和老闆很熟，熱絡幾句，老闆就帶他們去了樓上。

「你們先點菜，點完喊我。」

「點吧。」

江楓擺了一副闊少爺的姿態，高抬手拿過老闆手裡的菜單。

向昂搶了過去，給尤印:「你先點。」

「你們點吧，我都可以。」

尤印推過去，不看，自顧自的喝杯子里的開水。不像他們，他很少吃燒烤，也對這種煙熏的食物起不了很大的樂趣。

秦志翔勾了主要的羊肉串，牛肉串，魷魚串，土豆片。向昂拿過去繼續勾選:「再點六個雞翅，鴨胗八串，蜜汁排骨一份，大肉腸四個，還要大份烤魚嗎。」

江楓感受到心在滴血，阻止:「你們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向昂咧嘴笑:「客氣什麼，都是自己人啊，吃得開心嘛。」

「拿過來，來瓶雪花。」

「不要喝酒。」

尤印伸手就擋住了眼前菜單的傳遞，向昂瞥一眼他，連忙收回來，服從命令:「嗯對，我們不能喝酒，不喝。」

向昂把菜單合上交給老闆，轉頭就對尤印露齒笑容，就像在告訴他，我多聽你的話對不對。

尤印低頭隱晦抿笑著，不言。

江楓看著兩個人微妙的氣氛，渾身又一冷:「你們兩笑什麼，在打什麼暗號啊？想聯手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