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衛凜推門走出書房，徑直向沈舟住的院子去。上午時見他似乎並不滿意自己將人留在他院中，白衛凜分不出他是真的抗拒還是欲迎還拒。

院中無人，偏房裡有琴聲傳出來。白衛凜聽過清蓮彈奏琴曲，一聽便是她在彈奏。

房門未關，白衛凜走進去，卻只見到清蓮撫琴，左羽在聽。

左羽未料到白衛凜會突然進來，他慌張起身，結結巴巴到：「將軍...我、屬下只是......」

畢竟是白衛凜花重金贖回的清蓮姑娘，他如此自由自在地聽人家彈曲，彷彿白嫖一般。關鍵是還被逮了個正著......

左羽在心裡嘆氣，他好想說是清蓮姑娘非要拉著他讓他聽，但畢竟是個男人，該有擔當才是。左羽老實認錯：「將軍，屬下錯了。」

白衛凜目光在房中掃了一圈，沒找到沈舟的影子，忽聽左羽這麼說，下意識以為沈舟出了什麼事，眉頭深皺起，冷冷道：「怎麼回事？」

左羽如英勇就義般：「屬下不該私自聽清蓮姑娘彈琴！」

白衛凜瞬間明白了左羽指的什麼，眉頭舒展開來：「無礙。」

又疑惑地看向清蓮：「清蓮？」

清蓮起身，對白衛凜盈盈一拜，語氣柔軟：「回將軍，沈先生說離了尋芳院就要忘了之前的身份，便給奴賜名為清蓮。」

白衛凜默念了一遍此名，下意識嘴角上揚，誇讚道：「先生倒是會取名字，『清蓮』甚好。」

左羽見白衛凜沒怪他的意思，樂呵呵道：「沈大爺是個讀書人，自然是有文採的。」

白衛凜這才想起問：「沈先生不在院中？」

左羽道：「沈大爺說那日見兄弟們在操練場訓練，令他極為神往，午飯後便又去了。屬下打算跟著的，但沈大爺說若無人陪著清蓮姑娘，怕清蓮姑娘一個人在院中會覺得害怕，便沒讓屬下跟著。」

白衛凜頷首，沒再說什麼，轉身又朝操練場去了。

清蓮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左羽小兄弟，我們繼續？」

左羽連忙搖頭：「我還是去院中守著吧，姑娘您有什麼需要再喚我。」

清蓮沒說什麼，坐回琴桌邊接著撫琴，琴聲依舊繾綣溫柔，但撫琴之人的神色中卻透著不少冷意。

......

操練場上，沈舟靠著一旁的兵器架，手裡捧著不知從哪裡順來的土豆米，十分認真地在看兵士們操練。

負責監督他們的，是白衛凜身邊那個瘦高的將士，沈舟前世沒見過他，方才打聽了，名字叫做邢束，和另一個叫謝興的，都是白衛凜前幾年在一個山頭招安來的。

自從敗在白衛凜手中後，二人便一直對他忠心耿耿。

不過今日謝興不在。

邢束巡視過一邊後，悠哉悠哉地轉到了沈舟身邊，笑道：「沈軍師若對他們的操練有興趣，何不親自上場試試？」

沈舟在操練場待一下午了，邢束私以為他是感興趣的，故有此一問。

沈舟正要搖頭說沒興趣，餘光忽然瞥到白衛凜正朝這邊來，他不知怎麼想的，腦袋一熱便重重點了頭，道：「好啊，我試試，你教一教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