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給我算算？」紀顏朗笑眯眯地問。

「你想問什麼？」戚聲倒是有幾分神棍的氣質。

紀顏朗還是盯著這點不放：「姻緣吧。」

「如果和我有關，我不能算。」戚聲笑了起來，「我學這個就是玩玩，你也不用當真，就算是我隨便說的、胡言亂語的。嗯咳，那我說了啊。你這個人吧，自尊心強，自視過高，但是很有原則，不做不義之事，厭惡投機取巧。這可能也是你即使家世不錯，在事業上也沒什麼大的進展的原因。」

「堅韌到固執，常常一意孤行，事業不順，多勞少得。說起這個，我以前以為你是個沒什麼工作的富二代是我看得太片面了。」

「其實也對。」紀顏朗嘆了口氣，「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我確實是因為事業不順才總在打遊戲。反正不管我做了什麼努力，同事都覺得我是來玩票的二世祖，我做出來的設計也不夠好，心灰意冷了，覺得不如就這麼算了。」

戚聲：「可是算了又不甘心？」

「嗯，不甘心。」

「傻孩子，有條件就要利用懂嗎？什麼不靠家裡啊，不麻煩家人啊，這就太生分了。說不定他們就等著你來求助、來麻煩他們呢。這樣才覺得親近啊。」

雖然戚聲又講起了他那套歪理，紀顏朗覺得很有道理。

戚聲自己有回不去家的理由，一直覺得是個遺憾。

兩人聊著天往上走，山頂上修了個平整的小廣場，邊上不少擺攤算命的、賣各種小玩應兒的、賣水賣零食的。擺攤算命的都擅長察言觀色，在這些老油條眼裡，紀顏朗還真就是個傻多速。

兩人不買東西也不拍照，彷彿專門來爬山鍛煉的。

已經被戚聲拉著算了事業和親緣關係的紀顏朗對這種玄學多了幾分信服，但還是乖乖聽戚聲的話，沒跟路邊算命的搭腔。

「你這種他們肯定會隱隱約約的說處於低谷啊，運勢不佳啊，說不定還會慫恿你買什麼東西來轉運。」戚聲彷彿對這些人的套路了如指掌，「我剛來這邊的時候經常到這裡來和他們閑扯淡，這種話已經聽多了。」

「我那時候確實處於人生的低谷，醫院的工作不幹了，跟遊戲公司做了一段時間策劃，自己辭職了。買了遊戲頭盔想做職業玩家，其實對這一行也不了解。但其實仔細想想，每一步走過來都有貴人相助，每一步都不是絕境，這樣已經很好了。」

「辛苦了。」紀顏朗握著戚聲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其實也還好啦。」戚聲笑眯眯的，「現在這樣也很開心啦。」

紀顏朗有點好奇，也是轉移話題：「轉運真的都是騙人的嗎？」

「也不一定。透過改變風水能把人的運氣轉過來。但這得專業人士來做，而且得是這運是你命中本來就有的，不傷天和。但是更多的人求偏門，預支了自己後來的運氣，也提前了最終的衰敗。」

紀顏朗問完這個問題，戚聲就隨之神棍了起來。紀顏朗品了品他這話，檢討起來就是「不懂就別瞎折騰」。

兩人在山頂歇了一陣，又接著下山。

戚聲問：「好像也沒什麼好玩的，會不會太無趣了？」

紀顏朗停下腳步，看了戚聲三秒，「雖然我很想說，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很有趣，但是我想，你想聽到的應該是『那我們回家上遊戲吧』這樣沒錯吧？」

「誒？你好懂啊！哈哈哈哈。」

「雖然遊戲也不錯，但是真人就在眼前，我還想多接觸一點呢。況且上了遊戲就有很多人找你，而在這裡，你好像也沒有在當地的朋友吧？所以就只有我，只有我在陪著你。」

戚聲點了點頭，「你好懂啊，所以我們下午回家打遊戲吧！你肯定帶了遊戲頭盔。」

紀顏朗無奈又好笑地點點頭，「我不光帶了頭盔，我還把遊戲倉郵過來了，填的你給我的地址。大概明天就能收到了。」

「你果然很懂。」

#戀人是個不願意出門的死宅，偏偏一上遊戲就很忙還有很多朋友，就算和我在一個遊戲里也沒空陪我，怎麼辦？在線等！急！#

紀顏朗想了下，如果自己發了這樣的求助貼，大概會有很多姑娘以及個別男孩子深有同感，但是這是個迄今為止都無解的問題。但是想想，戚聲也不是為了玩耍，他主要還得算是在工作。

或許應該換個提問的姿勢。

#戀人是個死宅還工作狂，忙起來沒空陪我，也不願意放棄工作被我養著，怎麼辦？在線等！急！#

紀顏朗估計自己要是敢這麼問就不是引起共鳴和受到同情，而是受到群眾指責了。或許也有少部分人會有和他相似的困擾。但是總想把另一半金屋藏嬌妨礙對方的工作這絕對是「政治不正確」的想法。

紀顏朗把奇奇怪怪的想法清出腦子，對上戚聲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剛剛腦內小劇場了什麼？說來我聽聽？」

戚聲認識紀顏朗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一副臉都不願意露、話都不想和他多說的樣子的傢伙會有這樣的一面。

這麼一想還挺可愛的。

紀顏朗幹咳了一聲，「當然是在想你。」

「吼？怕不是在吐槽我。」

「你很懂嘛。」紀顏朗終於把這句話還給戚聲了，頓時覺得揚眉吐氣神清氣爽。

戚聲頓了下，點了點頭，「近墨者黑，你都跟我學壞了。」

紀顏朗順桿爬，「哪裡哪裡，我這是近朱者赤，赤紅赤紅的心裡都是你。」

「太有我的風格了，哈哈哈哈。」

兩人插科打諢著，都是重複的景觀的一條路倒也不覺得漫長了。沒走到山下呢，戚聲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戚聲看了眼來電顯示，驚訝了一下。這位姐妹一般都是發消息而非打電話呀。戚聲作息時間混亂，不一定什麼時候才會看一眼手機和人發消息愣是有一種跨時間交流的感覺。追溯一下楊苑之上一次給戚聲打電話，還是在戚聲過去找她玩的時候。

「你有什麼事還是你出什麼事了還是你家出什麼事了還是你朋友出什麼事了？」

楊苑之這四連問把戚聲問得一愣，「怎麼了？」

楊苑之理直氣壯地回答：「你沒在遊戲，但是接電話很快，排除睡過頭了這種可能，當然要問你是不是出事了。現在你的聲音聽起來應該可以排除你出什麼事了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