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問已經被尋到，施道華安了心，整理好思緒之後，先是安排手下回縣城取了硃砂黃紙等物品，減少了槍械，而後再點了一遍人，學藝不精的也就別跟著他探鬼、村了。

剩下的便就地紮營休息，在等待的時間裡，手下也租到了船，停在上遊河水水流較深的地方。

只等白九林和常問休息好了，再次天亮之後出發。

賴吉不敢細聽幾人的結論，清點了一番在墓里邁克和雷哥給自己的東西，又收了好幾萬塊施道華給的領路費。

在常問的要求下，施道華還破天荒的用雞血和硃砂寫了一些個黃符，一併給了賴吉，並囑咐他每日煎服，喝夠一月便能排除體內陰氣，期間不要行房，最好是待在寺廟等有佛光或者道觀有靈氣的地方，賴吉道了謝便急匆匆的回了家。

消失了三個月，不知道家裡人得多著急，賴吉本身平日里幹的就不是什麼光彩事兒，他們也不敢報警。

這會兒賴吉急著回家也沒人攔他，相信這人的口風也很緊，幾人倒是不擔心他泄露行蹤。

賴吉離開之後，常問便和施道華纏到了一起，在帳篷里玩了一夜不可描述的遊戲。

白九林找施道華的夥計要了幾包煙，蹲在河水旁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從嗆得不停咳嗽，變成老煙槍一般可以從鼻子里吐煙，吐煙圈。

地上以他為圓心，掉了滿地的煙蒂。

好不容易熬到天光漸亮，白九林活動了一番僵硬的手腳，正打算去叫醒夥計們，一起趕回去找人，身後一隻白嫩嫩的手臂便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給哥哥點一支。」

白九林翻了翻包，將最後一支點燃送到了肩膀旁邊。

常問伸頭張嘴含到了嘴巴里，美美的吸了一口。

「煙可不適合你，我的小美人兒~」常問嘴巴也不把門，伸手去捏白九林的臉。

白九林側頭躲過，拍開了常問的手，「別動手動腳。」

常問身上披著一件過大的明顯不屬於他的外套，身上到處都是斑駁的吻痕，還有一股子特別淫、靡的味道，都是男人怎麼能不清楚這是什麼味兒，這股子味兒鑽入白九林如今異常靈敏的鼻腔里，刺得他吹了一整晚風的腦袋更疼了。

終於知道常問天天說的狗糧味是什麼味兒了。

「華哥呢？」白九林急著出發，自然得先找管事的人。

「被我做死在床上了，呵呵，醒不了。」常問吐著煙圈，眯著眼睛美美的抽著。

「你說誰死在床上了？嗯？」冷不丁的常問被一雙手拉了過去，嘭的一下撞到了結實的懷裡。

施道華光著上半身，手裡拿著一套衣服褲子，開始給cos生活殘障的常問穿衣服褲子。

白九林默默的溜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施道華和嘴唇紅腫的常問出現在隊伍里。

「走吧。」

收拾好東西，他們沿著水流步行了大約一公里遠之後，幾人看到了施道華夥計租用的船，一搜帶著發動機的鋼筋鐵骨大船。

他們大約十人坐上了船，發動機一拉，船開動了。

白九林記憶力很好，一行人由著他帶路，逆著水流往上行，尋找他們離開的那片地方。

動力船比起普通木船隻快不慢，不到一個小時，白九林便看到了熟悉的山縫，像是從山裡開了一道口子，口子裡面深不見底。

「老闆們，這山縫太小，進不去嘞。」掌船老大看著這條山縫，用手指當尺子比劃了幾下，這樣說道。

「確實進不去，裡面還有更窄的地方。」白九林回想了一下，這艘船確實太大了，比起之前的木船大了一倍還有餘，當初他們離開的時候乘坐木船，遇到山崖裡頭有些低矮的地方，都不得不整個人趴在船上才勉強透過，那種山縫，鐵皮船是怎麼也過不去的。

「老闆們要進去？裡頭是個山洞，沒啥好看噠。」那船老闆抽著旱煙好心提醒一句，卻被施道華瞪了一眼，立刻明白自己說錯了話，當即安靜下來。

他只是個帶路的，莫聽莫看莫問，才能平安拿錢走人。

「我們直接進去。」施道華正要翻身下船，招呼手下游水進去，常問拉住了他。

「等等，這水很深，和下游不一樣。」常問想起手指碰到水流之後那種冰冷刺骨的寒意，船碰到崖壁碎石，石頭掉入水中，就像是掉入了毫無反應的深潭。

這水深絕對不適合游泳，況且山崖內還有很長一段路，靠人力游過去顯然不現實，還很有可能讓入水的人患上低溫症。

「好，聽你的。」施道華反手握住了常問的手，笑得溫柔。

白九林望著幽深的山縫，心裡越發著急，難道他們還得回去一趟，買上潛水的裝備，然後再趕回來？那不是得再等上一整天？！

施道華自然注意到了白九林的憂慮，一隻手牽著常問，另一隻手揉了揉白九林亂糟糟的頭髮，「別擔心，我們馬上就去找他。」

馬上？怎麼馬上？

苗疆的縣城在哪裡去找什麼專業潛水設備，更何況找到了東西還得往這鄉下送。

就在白九林憂慮的時候，由遠及近一陣嘈雜的轟鳴聲傳來，抬起頭來一看，一架直升飛機飛到了一行人頭頂。

直升機螺旋槳攪動著這片水域，讓船都不穩的飄蕩起來，最終它在船的正上方距離船大約五十米左右的距離處，懸停了。

直升機上的紅旗小星星格外刺人眼睛，這分明就是軍方的人，他們怎麼會到這裡來？！

那一瞬間白九林想了許多，莫不是邁克或者雷哥被抓了，還是賴吉出賣了他們。

就在這時施道華的手下朝上面打了個手勢，接著一箱方方正正的大箱子便被從直升機里推了出來，四角吊著繩子的巨型箱子穩穩的被送到了船上。

施道華揮了揮手示意，直升機上的人也回了個軍禮，接著攪動一池水波蕩漾的直升機拔高飛離。

白九林還有些懵，施道華的手下已經拆開了箱子，開始給眾人分發潛水設備。

「愣著幹嘛，穿衣服啊。」常問開始套起了潛水服，見白九林還有些呆，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幾下，提醒對方回神。

「我覺著吧，你們都是騙子。」白九林打了個冷顫，接過常問遞來的東西，開始換了起來。

怎麼一個二個的派頭都搞這麼大，感情現在盜墓還是國家承認的正派行當？還是封建迷信代表團的道家家主，也是國安局的座上賓？

常問沒聽懂白九林的意思，也就沒問了，穿上衣服帶上面罩，背上循環式的呼吸水肺，幾個人陸續從船上扎入水下。

有護目鏡在，水裡的情況看得很是清楚，因為有潛水服的緣故，被之前感覺冰冷刺骨的水流包裹起來也並未感覺體溫有所下降。

他們不需要潛水也就沒有往水底潛多深，由白九林帶路，施道華的隊伍呈現凸字形前進。

偶爾到了矮窄處，一行人才會潛入水底幾米深，悠閑的游過去。

白九林遊了一段，始終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像是有許多不懷好意的視線刺了過來，環視周圍全都是自己人，也沒誰對他懷有惡意啊。

擺動腳蹼停了下來，白九林仔細感覺了一下這種稍縱即逝的視線，發現那些視線竟是從身下傳來的。

將腰間的潛水手電筒打開，白九林二話不說就潛了下去，後方的人收到他的手勢，似乎是要求停下一會兒，很是奇怪的看他往河底黑漆漆的地方游去。

常問不放心好友，催促自己的男朋友一起下去，這河都快成江了吧？潛了好幾分鐘應該到了水下一百多米了，卻還是沒到底，反倒是代表白九林的那點光電越來越模糊。

誰知道還沒等常問再下去一些，白九林那道光又回來了，而且回來的速度奇快。

常問趕忙拉住好友，害怕他上浮過快得了減壓病，身體里的血管爆炸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白九林一直在擺手，讓常問往上游，似乎有些慌亂，連手勢都忘記怎麼打了，呼吸器里鼓出了好些個泡泡。

怎麼了？

施道華放開常問的手，朝他點點頭，自己往下朝著白九林來的地方潛過去。

白九林由常問帶著慢慢上浮，頭剛浮上水面，白九林便迫不及待的摘了面罩，大口大口的喘息。

「下面有活人！許多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