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和顧司令大吵了一架，摔桌子摔凳子，鬧得顧公館上下人心惶惶，現在般若和薛二見面都約在了外頭，回了家除了去看看阮梅就是呆在自己的房裡，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吵架，但般若無條件完全相信顧惜朝。

他可是主角欸。

倒是顧惜朝和連城的關係一下子緩和起來，因著顧惜朝不想般若白日總是呆在顧公館裡，若今日他沒有安排，就會讓連城來接他出去玩。

說是出去玩，大部分都是從顧公館到連公館，只是近時局勢緊張，連城沒有公職也總要去軍處開會，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多。

雖不是自己家，般若也待的閑適，顧公館上下知道少爺請來的顧少爺來頭不小，個個熱情洋溢有趣健談，般若待了這麼多天，並不無聊。

難得有一天連城有空，接他來連公館吃了早飯，突然道：「你頭髮長了些。」

原先利落的短髮慢慢的變成了齊耳齊肩，碎發總擋臉刺耳，卻又不到紮起來的長度，吃飯時，般若一直無意識的撥到耳後。

連城家做飯的阿姨口味重些，般若最愛吃阿姨腌的糖蒜，連城怕他吃多了燒心燒胃，偶爾才許他吃幾瓣。般若正在細細品味糖蒜的香氣，才撥到耳後的頭髮又跑到耳前，正要挨到他吃花了的嘴角，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把頭髮撥弄整齊，笑道：「小花貓。」

氣氛突然旖旎起來，這時機不把握實在不是般若的作風，他想把臉頰靠近連城的手，他想抓住連城的手腕，只是糖蒜的氣味著實濃厚，般若忿忿的看著他的手離開自己的頭髮砸吧砸吧嘴，身子越過桌上的菜頭夠到連城臉前；「另一邊也要。」

連城不知怎得喉頭髮緊，又問：「你，身體好像好了些麼？」

外頭陽光正好，本打算領般若出去玩的，外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繁華的很，連城卻覺得眼前嘴角手掌都是糖蒜氣味的少年最是能牽動他的心弦。

「阿姨的糖蒜真好吃，你也嘗嘗。」

般若試圖把手裡僅剩的一瓣塞進連城嘴裡，只是受到了他牙齒的阻攔，般若不依，偏是勾出條縫，偏是碰到他柔軟的舌頭，指頭也不伸出來，就問他好不好吃？

好吃，真好吃。

管家和糖蒜阿姨躲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不住向他們二人這裡張望，雖是看不見般若無禮的手指，還是見兩人吃著吃著靠得親密無間的模樣，著實不成體統。

老管家的手指顫抖著指向二人：「這……這……這……」

還沒伸直就差點被糖蒜阿姨掰斷：「這這這這什麼這，怎麼，不行是不是？小公子正值芳齡美若仙子善良可愛，難不成還配不上我們家少爺？」

「也……也……也不是……」

「當然不是了，我們家少爺多大年紀了，還能找到小公子這般惹人疼愛的，真是好福氣。」

兩人自以為角落隱秘對話小聲，哪知飯桌上膩歪的那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般若笑他：「聽到沒有？阿姨說你年紀大了，我是你的福氣呢。」

連城不過二十有二，斷斷稱不上年紀大，是般若太小了，巴掌般大的臉，只容櫻桃的嘴，盈盈一握的腰，似乎天生就適合被藏在三樓那個只有他會去的小閣樓里，他那樣白那樣纖細最適合被套上薛大送他的金色手銬，，一定很漂亮。

「在想什麼呀？」般若問。

在想你呀。

連城將般若遞來的糖蒜含在嘴裡，學他去品那辛辣刺激的味道，順道將他纖細的手指吮的濕漉漉的，般若想抽出來，卻一下被連城捉住手腕，緩慢而被動的將他的手指拉了出來。

惋惜的嘆道：「越來越髒了。」

一瞬間系統警鈴大作，機械的聲音瘋狂呼叫「攻略對象黑化中，攻略對象黑化中……」

？？？！！！

般若自帶的智障系統，除了提示劇情其他時間就和不存在一樣，他穿越過幾個世界從來沒有出現過像現在這樣的情況，系統的警報讓她一下子頭痛欲裂，彷彿有什麼要衝出身體一般疼的死去活來，攻略對象黑化到底是個什麼鬼？

般若本來要坐回自己的位置，被系統的警報弄得一下抽倒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小腿，整個人抽搐個不停。

「怎麼了？怎麼了？」連城愣了一下，迅速的跨過桌子伸手將般若抱起來，聽見他小聲的叫疼。

「哪裡疼？哪裡疼？別怕，別怕。」他的聲音溫柔卻帶著顫抖，轉身對著廚房偷聽的兩人吼道：「快備車，去人民醫院。」

實在是太疼了，般若在連城的懷裡抓著他襯衫的衣領，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連城湊近去聽，聽見他小聲的呢喃：「怎麼辦，弄髒了，怎麼辦……」

般若帶著的醬油醋漬終究還是弄髒了連城的白襯衫，惹得連城抱的更緊了些。

沖著連峰和顧青山的名號，般若很快被送進了人民醫院的急診，連城一根煙還沒抽完，顧惜朝就到了。

他穿著軍裝，身上還有淡淡的槍彈味，看來是從郊外練兵場匆匆趕過來的，「怎麼回事？」

不過兩個月前，連城還曾因為瞥見顧惜朝穿軍裝的模樣做了回夢，夢裡的顧惜朝解了扣子脫了褲子，眼神冷淡眼角卻有淚，醒來後他久久都忘不了夢裡輕聲的抽泣和反光的淚花。可現在，他能回想起的卻只有那晚般若忽明忽暗脆弱不堪的側臉。

「連公子，我生病了，醫生都說看不好了。」

「真的，大概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連公子，只有你才能救我，你會救我的對麼？」

如何能救你？無論是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還是要我這一身精血魂魄，我一概都給你。

「怎麼回事？」見連城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顧惜朝又重複了一遍問題，他才幽幽回過神來。

「我不清楚，今早我接般若來顧公館吃飯，毫無徵兆的就疼的抽搐不停，然後我就送他來他來醫院了。」

「吃了什麼？」

顧惜朝話少，連城卻一下聽懂他的意思，搖了搖頭：「不可能，且不說連公館飯食排查嚴謹，般若吃的我也都吃了，不可能是在飯里下藥……不過……」

「不過什麼？」顧惜朝欺身靠近連城，將他罩進自己黑色的影子里，語氣不善著問：「你知道什麼？」

般若的難治之疾顧惜朝會知道麼？還是顧惜朝已經用自己滾燙的陽精幫過般若？還以為那是他為接近自己的謊話，沒想到他真的病的這般嚴重，早知那時就不該拒絕他的……求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