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寒來到吸煙處，剛點上就看到張衡之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你出來幹嘛？」

「我是……那你出來幹嘛？」

屈寒揚了揚手指間的煙，一臉的莫名其妙：「吸煙啊。」

「……我他媽！」張衡之咬咬牙，原來準備的一系列問題都卡在嘴裡，他煩躁地抓著頭髮，不客氣地奪過屈寒的煙盒，他沒帶打火機，叼著煙不避諱地煙屁股對著煙屁股點燃。

「你他媽的抽個煙這麼大動靜幹嘛，我還以為你又發火了。」冷暴力什麼的實在太可惡了。

「嗯，我在發火。」屈寒平靜地就像在說剛才的漢堡不好吃，張衡之懷疑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硬是沒看出裡面有什麼情緒波動。

「你又在發什麼火？」

屈寒煙癮不大，心情煩躁的時候喜歡叼根煙，不過能影響他心情的事情不多，所以張衡之其實也很少看他抽煙，抽難受了剩下半截會直接扔掉。

但……今天這頻率有點快啊，大大小小的煙圈一個接著一個。

屈寒直直地盯著煙筒里別人丟下的煙蒂，眼睫毛垂下來在眼窩上灑下一片陰影，眉宇擰在一起刻下深深的皺紋。

嘖，生氣就生氣，裝什麼憂鬱，口亨，大居蹄子！

張衡之看到他這樣不僅毫無感覺，甚至想笑，今天是什麼大喜日子才能看到老寒的這一面。

「跟爸爸說說，又是誰惹到我們老寒了。」

屈寒涼涼地瞅著他，伸手彈掉煙屁股：「……不知道。」

「喂喂，不知道可還行？我剛來的時候你心情不是挺不錯的的麼，還笑呵呵的，咋？不待見小爺？」張衡之一拍腦門，「我懂了！你是看不慣我帶著樂湛過來撒狗糧是吧。」

張衡之用手肘捅了捅屈寒，臉上笑得賤兮兮的，屈寒只瞥了他一眼沒有反駁，張衡之賤兮兮的表情漸漸僵硬在臉上。

「不是吧，真因為這個？」

屈寒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他：「……樂湛我又不是不認識，你們這點破事平時幹的還少？我就是……有點煩。」

「我們老寒居然有想不通的事情，快快，說出來爸爸給你解決。」

「說有什麼用，你又解決不了。」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還指望這個二傻子？

「切不說算了，小爺還不稀罕聽呢，對了，你今天跟小尤有啥進展了？」張衡之靠在牆上興緻高昂地盯著他，自己來的時候分明就看到他跟邊尤說說笑笑的。

這進展神速啊。

「玩了點遊戲而已，沒其他什麼。」

「嘖，老寒你就捂著吧，等你這悶騷勁兒悶過頭，人早跟別人跑了，這都多長時間了約人吃飯玩遊戲還帶著以聲，你慫不慫啊。」張衡之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之情。

邊尤……池以聲……

屈寒抽出今天的第二根煙，吸煙區在玻璃窗門尾，他背靠在牆上，頭微微一偏可以看到臨窗而坐的池以聲。

他跟席樂湛聊天，眼睛不自覺地瞥到屈寒的方向，四目相對，他愣住了隨後立即驚慌失措地低下頭。

又來了！

「槽！」他氣得咬牙，手指上剛燃了一半的煙被他死命地按在垃圾桶上，自己是洪水猛獸嗎，排斥得這麼明顯，連裝都不裝一下。

「誒，給你吃個瓜，」張衡之掐掉只剩下嘴的煙蒂，緩緩地吐出煙圈，「池以聲上學期打工的遠景工作室，你知道幕後老闆是誰嗎？」

「秦彬煥。」

「……卧，你知道啊！」

「偶然見過一次。」前任老闆，現任老師，沖著誰來一目瞭然，屈寒冷淡地勾了勾唇角。

「老徐在學生會的時候幫我打聽過了，秦彬煥是指名道姓要我們班，而且一開始的要求是只教我們，後來還是院長多次溝通之後才同意多帶一個班，放著家裡好好的公司不呆，跑這兒來當老師，這指向性，非常明確啊。」

「你的意思是他放下身份就為了池以聲？」

「不，不是，怎麼可能會是池以聲呢？」張衡之突然有點懷疑老寒腦子裡在想什麼，「邊尤也在那家工作室呆過，但是上個學期末突然就不去了，工資還是以聲幫他結算的。」

「難怪他們對秦彬煥的態度那麼奇怪。」

「娛樂版的大佬啊，還是個皇子，老寒你真牛逼，居然和皇子搶媳婦兒！」張衡之半開玩笑道。

屈寒有點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我煩的不是這個。」

「那你煩什麼？」

「我很嚇人嗎？」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