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看殺了我(五)
小說: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配角 作者:书生九华 字數:3567 更新時間:2020-04-27 21:21:06
讓白亦誤會的第一步達成了,接下來就是第二步。
對此祁墨早有準備。
白亦在溫泉池裡泡著,彷彿要將自己泡死在裡面,祁墨在外頭並不著急,也不去催,很快門口有暗衛來稟報,正道正籌集召開滅魔會,已經在天機樓山門百里外集結,需要樓主前往大廳主持議事。
祁墨二話不說,也沒給白亦告別就這麼走了。
滅魔會,要滅的自然就是他這個大魔頭祁墨了。
正道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天機樓樓主武功又有精進,最近在江湖上又造了好些個滅門慘案,他們正道不能再任由魔教做大。
實際上討伐魔教是為什麼理由,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天機樓之中居然有那麼多失傳的秘籍!難怪歷任天機樓主向來武功超絕!手下個個都是武功高手!
他們需得奪回本就屬於他們正道的東西。
而那些所謂天機樓主祁墨犯下的滅門慘案,有多少是他本人做的,又有多少是打著他的旗號做的,恐怕他們心裡也有數。
三人成虎,有些事祁墨懶得爭辯,也沒必要爭辯。
白亦幾乎是將身上的皮肉都挫了一層下來,這才從溫泉里起身。
猛然發覺沒帶換洗的衣物,也不想將就穿已經掉在地上弄髒的舊衣,視線掃過,留給他的選擇不多了,只有架子上祁墨的衣袍。
呵,不就是穿他的衣服麼?在他的手上,還有什麼恥辱自己未曾受過。
即便是捆上了腰帶,衣袍還是大了一圈,白亦身上掛著松垮垮的衣服,理著頭髮,從溫泉密室里慢慢踱步而出。
好在祁墨已經走了,他不用再糾結用什麼表情面對祁墨。
在室內走了幾步,原先脫下來的衣物已經被祁墨帶走了,那本白家劍訣?
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罷,又或者放在這些石洞的某個隔間里,和其他門派的放在一起。
走著,走著,白亦停了下來,整個人頓住了,他看到自己家的秘籍,被隨意扔在了石床床角的位置,如若什麼不值一提的破書冊。
「呵。」人命在祁墨眼中,可能也和這本秘籍一般吧,都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東西。
白亦面無表情的走到秘籍旁邊,翻開查看,赫然發覺這本秘籍和父親以往給他看的完全不一樣。
按照書中運行內息,一股暖流充盈全身,那種來自身體根骨靈魂的顫慄熟悉感,讓白亦驚懼。
究竟哪本劍訣是真,哪本是假,已經不需討論了。
「怎麼會。」白亦拽著手裡的劍訣,整個人呆住了。
也就是說,白父從小給白亦練的白氏劍訣,根本就不是真的劍訣?
過目不忘的白亦,只是翻看了一遍,便把手裡的書冊放下了,端正的放入安放秘籍的石洞,白亦心亂如麻。
為什麼父親要騙自己?
越是想,越是喘不過氣來,這樣的狀態也不可能運功調息,又呆坐了一會兒,白亦決定出去走走。
推開密門,門外的兩個守門人像是沒看到他一般,任由白亦離開,看來是祁墨事先安排過了,默許他能夠自由行動。
白亦順著假山景觀踱步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後山的奢靡院落。
這裡修築的十分漂亮,比起前山那些到處都是刀劍訓練場的地盤,這裡頗為雅緻,有山有水甚至還特意人工修築了瀑布,各色各樣的花朵。
天下奇珍異寶的植物花朵,有好些白亦只在書上見過,好些連名字都沒聽過。
魔教後花園?祁墨的品味倒還不錯。
白亦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駐足觀看。
「很漂亮是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亦未曾回頭,也並不擔心會被這人暗算,來人腳步虛浮,並不是練武之人,而且他也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這裡還是在我初入天機樓的時候,樓主詢問我的愛好,特意從天下間收羅而來的奇珍,修築之後,提名珍寶閣。不止是因這裡的東西全是珍寶,而是表示我也是他的珍寶。」
說話間這人已經走到了白亦身邊,他的身上背著一個小小的行囊,裡頭也不知裝了些什麼。
「容公子大可換個人彰顯寵愛,這些事我並不感興趣。」白亦一瞬間興緻全無,正打算要離開這裡。
容公子嘖笑一聲,大聲說道,「不感興趣?那白公子你對於在仇人身下婉轉承歡,怕是很有興趣。」
既然白亦這般冷漠的高嶺之花都將沒興趣掛在嘴邊上了,那便表示,他的心底其實並未像他表現的這樣,不在乎祁墨。
容公子心裡惡意瀰漫,想著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我便讓你們都不好過。
見白亦沒有回他的話,容公子故意將聲音提升了許多,「相傳近日江湖上全真教被滅門,一日之間雞犬不留,你猜是誰所為?」
「哦,怪我怪我,說錯了,不是還留了一隻母狗在搖尾乞憐麼。」
「別以為我不會殺你。」白亦忽然如鬼魅一般飄到了容公子面前,一隻手卡住了他的脖頸,手背青筋暴起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掐斷眼前人的脖子。
「怎麼……說中了……惱羞成……怒?」容公子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臉上惡意的笑著,看著面前明明掌控了他的生死,面色卻比他還像死人的白亦。
果然是祁墨!果然石是他!!他殺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師兄弟妹們!!!
「何時之事。」白亦深呼吸了一口氣,將容公子放了下來。
容公子腳總算是沾到了地,一面咳嗽一面哈哈笑著,眼淚都憋了出來,「咳咳咳,大約……是你第一次躺進祁墨床上的那天吧,哈哈哈哈。」
白天殺了自己的親人,晚上卻來折辱自己麼,好個祁墨,好個天機樓!
白亦面色蒼白,勉強站定不再理會瘋癲狀態的容公子,一步步離開。
容公子看著白亦踉蹌的背影,心裡快意了不少,既然祁墨要拋棄他,他便要讓祁墨也嘗嘗被拋棄的滋味。
白亦一路走向密室,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要練白氏劍訣,然後在祁墨與他床笫歡好的時候,殺了他,為了殺掉祁墨,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很快這場小插曲便被祁墨安排在白亦身邊護衛的暗衛甲一,稟報給了他。
祁墨只說,「送容公子安全離開天機樓。」喜此事便沒了下文。
「將林傲天尋來,本座有要事吩咐他。」祁墨沉吟片刻,想到了什麼,吩咐甲一找來了樓里的小透明林傲天。
「是!」甲一一向將祁墨視作神一般,不疑有他,按他的吩咐做事。
……
恰逢正道圍攻天機樓,以多於天機樓十倍數目的人手,圍困他們,天機樓屬下即便個個武功高強,也雙拳難敵四手,逐漸落了下風。
好在天機樓處於山崖環抱之內,背面就是懸崖,兩頭乃是天險,想要攻克必須得正面進攻,然而正面突破,卻有祁墨這位殺神坐鎮,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一時間正道攻克不過,便僵持在天機樓山門口。
祁墨已經有兩月有餘未曾碰過白亦了,實際上兩人見面的時間都少得屈指可數。
偶爾白亦會碰到祁墨和他一起用飯,祁墨身上的衣服甚至都被血染成了紅色,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眼睛通紅的坐在他旁邊,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一口口的吃著飯菜。
白亦感覺這傢伙吃飯的惡狠狠程度,不亞於想要將他吞吃入腹。
來啊,若是動我,我必取你性命。
修鍊了真正的白氏劍訣之後,白亦感覺自己的武功進益一日千里,對上祁墨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可惜什麼都沒發生,用完飯之後,祁墨會吻他一下,而後再次消失不見。
看來正道進犯的越加頻繁,即便是祁墨也有些疲於應付了。
今日白亦感覺天機樓氣氛有些不對勁,太過安靜了,回到密室之後,祁墨竟是在溫泉池內沐浴。
再次見他,祁墨身上的血腥氣彷彿洗也洗不盡。
「給本尊搓一搓澡。」知曉來人是誰,祁墨頭也不回的命令道,在白亦面前,他永遠是那副欠扁的模樣。
白亦沒說話,只是拿起了毛巾,走到祁墨背後,手緩緩放到了祁墨脆弱的脖頸上,即便是自己的命脈就在白亦手上捏著,祁墨卻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催促白亦趕緊的搓澡,他在等。
「快些,不然本尊就改主意了,鴛鴦浴倒也是不錯。」
「好。」柔軟的毛巾一點點的擦拭著祁墨身上的肌肉,每一塊都恰到好處,力量和美的結合。
白亦眼底一片深黑,剛才差點就要動手了。
下一秒白亦的手被祁墨捏住,整個人被拉進了浴池裡。
祁墨冷冷的看著他,白亦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剛才他散發出了殺意,祁墨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忽然死死扣著白亦手腕的祁墨又笑了,「下次要動手,便幹脆利落一點,殺人不過頭點地罷了。」
透過手腕,祁墨用內息掃過白亦的身體,滿意的點了點頭,「白家的秘籍,你練的不錯。」做完這些卻還是未收回手。
「你到底要做什麼!」白亦感覺自己又被祁墨羞辱了,劇烈的掙扎著。
祁墨什麼都知道!
「你要殺我。」祁墨用內力烘幹了身體,穿上了衣袍,手還是拉在白亦手腕的脈門上。
「是。」這下子白亦不再掩藏自己眼底的厭惡和恨意,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祁墨。
祁墨很顯然的被白亦這樣的眼神給驚了一下,半晌,啞著聲音問道,「因為我上了你?在床第間操了你,讓你無數次爽暈過去,所以要殺我?」
「對。」祁墨的話充滿了惡意,白亦卻不避開他的視線,惡狠狠的瞪回去。
「就那麼恨我麼,白亦。」祁墨很少喊白亦的名字,在其他時候,一直用什麼心肝寶貝、娘子之類的代稱,這次卻異常用心。
恨?怎能不恨,男兒身被迫做女兒事,家人被你殘殺,你說不恨,這才奇怪好麼。
「那本尊便給你這個機會。」說到這裡,祁墨袖袍一揮,一把匕首便落入了他的手心。
接著祁墨將匕首遞到了白亦手心裡,握著他的手,將匕首抵在自己的心窩上。
「試試看。」
說著祁墨便鬆開了自己的手,下一秒護體真氣也全都撤掉了。
白亦手裡握著冰涼的匕首,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別躲啊,往後走可不能殺人。」祁墨笑著又往前走了半步,匕首依舊抵在他的胸口。
「你是個瘋子。」白亦不再後退,用力握住手裡的匕首,尖銳的刀尖插入祁墨的皮膚,一片血液浸透了他的衣袍。
是真的,祁墨真的要他動手殺他?可是,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