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聲音，梁須彌頓時汗毛倒豎。他轉身後退幾步，抬頭望向大榕樹上蹲著的少年。

「你！你什麼時候在上面的？」

「就剛剛，你瀟灑地揮了一拳，把四個男人打倒在地的那一刻。」少年說得鎮定，空揮了一拳，還學得有模有樣。

「看見了，你不下來幫我？」

「知道你打得過，我下去幫什麼？幫倒忙啊？」

少年叫小二，但據本人描述，二絕不是二逼的二，而是1人之下，萬人之上的2。（信他放屁）

小二也有著和梁須彌一樣的棕色捲毛頭髮，但並不是梁須彌口中嚷著買米的媽媽，而是總對他指手畫腳的臭弟弟。

說著，小二縱身從樹上躍下，豈料一個落地沒穩，摔了個狗吃屎，還好，臉沒破，眼鏡卻跌破了……

嘿！活該！梁須彌一頓叫好。

小二眯著眼睛，費勁地望著碎了一地的鏡片和彎曲變形了的鏡框，對這個陪伴了他三年多的『夥伴』有那麼一絲惋惜。

他隨即掏出一塊眼鏡布把碎渣包覆好，雙手一按，上下翻轉，再次掀開布料之時，一副完好的眼鏡，就如它從未從樹上掉下來似的，原原本本的呈現於眼前。

「既然你都看見了，是我被打，又不是我找他們打架的，我這叫自衛好不。」梁須彌繞到小二跟前，說的張牙舞爪，口沫飛濺，眼鏡碎不碎好不好，他見怪不怪，可某些事總要和弟弟計較一番。

「還不是你去攪人家的賭攤。」小二對著鏡片左右各呼兩口氣，擦拭，然後帶上。這是他臨時複製出來的，過了今晚便會恢復碎裂的原狀，正如破鏡不可重圓，他只能趕在鏡片變回破碎之前，去鏡店配一副新的。

「我靠！你看見了，你都知道了，你不幫你哥，你還怪你哥？」哪有這樣的弟弟啊！梁須彌抱頭嗷叫……

小二淡定地動了動嘴皮：「你看不爽人家出千，你要報復，要自衛都沒問題，但你使用能力就不對了。」

這話說得梁須彌確實心虛，早些時候，小二讓他出門買米，他便順手向小二要了十幾個複製的賭牌，本想著瞞天過海偷偷去街上逞能一回，卻還是沒逃過弟弟的心眼。

「哥，我們東奔西跑那麼久，好不容易在這鎮上定居一年，我可不想又被人當怪物驅趕。」說著，小二又落寞了目光，「況且，我們以前沒飯吃的時候，你不也擺地攤出老千坑過別人錢啊。」

我靠，小二不提，他都忘了！梁須彌震驚！亦如往事不堪回首，隨即反駁道：「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小二剜了哥哥一眼，心想這十幾年來兩人相依為命還不是靠偷蒙拐騙活下來的。

「我！……」梁須彌雙眼一瞪，猛吸一口正義之氣，張嘴的一瞬，潔白的小虎牙迎著夕陽，閃金光……

「我就是雙標狗！對！你哥哥我是雙標狗！我出老千，叫劫富濟貧，別人出老千，那就叫畜生人渣！懂嗎！」

懂懂懂，小二張了嘴，幹脆又閉上了，時常覺得哥哥臉皮的厚度可與地層表面相當……

兩人嬉笑怒罵才從巷尾出來，梁須彌便又拐了彎想回剛才的大街上，被小二叫住。

「哥，你去哪啊？」

「買米啊。」他回頭道。

「不用了。」小二晃了晃手上一直拎著的小袋，翻出袋裡的一包大米，丟到哥哥懷裡，「剛在你出老千的時候，我就去米店買了包。」

梁須彌掂量著手裡和自己的腦袋瓜一般大的袋子，皺眉：「就這麼一小包……夠嗎？」

雖正值長身體的時候，梁須彌的胃口卻不是一般的大，吃下的米飯不見長胖，個頭卻噌噌的往上躥。

「你都露手了，怕我們在這鎮上也呆不久了。」小二無奈地搖了搖頭。

「有這麼悲觀嗎？那……那上次說的那寶貝還偷不偷了？」梁須彌說著，重新跟上弟弟的腳步。

「偷！當然偷！至少，撈完最後一筆錢再走！」沒什麼和錢過不去，小二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