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廚房裡早已備好醬鴨的材料，不過一會兒，便等到著一襲玄色衣裳的柳冬，他這一走來，目光皆落在了他的身上，若不是看到他身後的萬鳶，他們許也不會將目光轉移開來。

唉，本還在驚嘆著的廚子僕從們，抬首一見萬鳶時，氣氛驟變，不過須臾之間，變得沉悶了起來。

不知是誰先輕咳了一聲，方打破這片沉寂，廚子僕從們連忙上前行禮問好。

萬鳶輕搖著摺扇，笑容淺淺地頷首應之，便揮袖示意他們退下。

待那捲起的薄簾，輕輕垂落下來後，廚房裡就只餘下他們二人。

萬鳶指間一轉，熟練地合上了摺扇，走上前去，看了看備好的材料——鴨肉、薑片、八角、冰糖等等。

末了，他抬起頭，看向柳冬，問道：「該如何做？」

「您要幫我嗎？」柳冬訝然，他挽了挽衣袖，露出白玉般的手臂，而後抬首問他。

萬鳶聞言，笑了笑，退後了幾步，答道：「不，本王就看著，好奇問問罷了。」他離柳冬甚遠，似是怕待會兒的油會濺到自己身上。

「……」

果真，就知道如此。

就不應該問的。

想起清晨時，萬鳶一直纏著他，一直念著醬鴨醬鴨的，心下就莫名一陣煩躁。

才不想給他做醬鴨。

若非自己實在是怕了他，他才不會做醬鴨給他。

想至此，柳冬抿了抿水紅的唇，悶著氣轉過了臉，起鍋燒水，而後熟練放入蔥結、薑片、料酒，接著才將鴨肉放進鍋里焯水。

看起來很是熟練。萬鳶搖著摺扇，看著他挽起衣袖時，露出的白玉手臂，不由入了神。

廚房裡只有他們二人，他就在一旁，搖著摺扇，看著那人為自己炒菜，竟有種……莫名的溫暖感覺。

約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便見他將鴨肉撈出，倒水，燒油，待油熱後，便放少許的薑片、八角等等炒香，接著，放入鴨肉、醬油、黃酒、鹽、水。

正午時的陽光，恰好映照入內，燦金的光暈勾勒著那人絕美的側容，萬鳶目光一轉，落在他的臉上時，便再不舍移開目光。

怎麼會看夠呢？如此絕色之人，只應在畫上見過，卻不想畫中人，走出了古畫，留在了人間，方能得見一回。

鍋里的鴨肉翻炒了一陣，香氣漸濃，但見柳冬將手旁的冰糖倒入鍋中，還放了小茴香，末了方才蓋上蓋子。

萬鳶愣了愣，搖幾下摺扇，看著那茶商舉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時，連忙走上前去，給他扇了扇風。

「累了？適才有沒有被油濺到？」萬鳶關切地問道。

柳冬搖了搖頭，「不累。」他邊說著，邊抹了抹臉，有意躲避著萬鳶的目光，「鴨肉燉一個時辰便好，王爺，這熱，你回去等等如何？我在這兒看火。」

他這麼說，只不過是不想和萬鳶獨處罷了。

萬鳶聞言，怔了怔，以為柳冬是在關心自己，心下狂喜，可面上仍佯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他搖了下扇子，道：「還好，這兒不是有扇子麼？」說著，他又朝柳冬那兒扇了幾下，「還熱嗎？」

「……」不想搭理他。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回答，可今日萬鳶心情好，便不打算與他計較。

只笑容盈盈地看著他，「你不回答，那便是熱了。」說著，他收起摺扇，以扇柄輕挑起了衣帶，抬眸間，見柳冬蹙眉看著自己時，不由輕挑了眉梢與他四目相視。

「有人在，你想做甚？」柳冬伸手推開了他的扇子，冷冷地問道。

「你說熱嘛……」萬鳶笑著收回了扇子。

「不熱，多謝關心。」

「早說不就行了嗎？非要在本王面前裝啞巴。」萬鳶臉上帶著笑意，可說出的話，卻並非如臉上的笑容一般和善。

此話一出，一片沉寂。

身旁的茶商也已轉過臉去，但見他掀開蓋子，翻炒了幾下鴨肉，而後又一次蓋上蓋子。

「要等一個時辰？」萬鳶忽的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是連敷衍的應聲也沒有。

「好久……」

那人依舊沒有搭理他。

無妨。

他有的是手段對付他，他甚是了解那茶商不過是看似淡漠而已。

安靜了一會兒，萬鳶忽的一展摺扇，朝著柳冬輕搖了幾下，見那人轉臉看向自己時，方笑道：「若不然，趁此時做些有趣的事兒吧！」

這話說的甚是曖昧，柳冬心下立時慌亂起來，他微微蹙起了眉頭，戒備地看著他。

「你不是不愛說話嗎？」萬鳶將摺扇置於一旁，他行至柳冬身後，從後環住了他的腰，下頷枕在了他單薄的肩上，在他耳邊低聲笑道，「與本王做那事兒，便不用說話了。」

「外邊有人。」柳冬死守著最後一道防線，捉著他的手腕，佯裝著平靜道。

「怕什麼？看見便看見了，反正王府上下，都知道你是本王的人，他們敢說你一句麼？」萬鳶咬了咬他白皙的脖子，趁他吃痛失力時，連忙扯開了他的衣帶。

柳冬不悅地轉過臉，怒道：「胡說八道！我才不是你的！」語罷，他使力掙了掙，想要逃開，卻被緊緊的禁錮在懷中。

習武多年的康王，力氣自是比柳冬要大的多。粗壯有力的雙臂，緊緊環住那細瘦的腰，在柳冬掙扎間，他猛地將人推倒在地上。

不容柳冬開口，他已然扯下他的下裳，而後熟練地將褻褲剝了下來，頓時，下身光溜溜的，甚是清涼。

見柳冬不悅地看著自己，他也沒有似平日那樣嚇他、迫他，而是連忙俯下身去，邊吻咬著他的脖子，邊伸手往下握住了那柔軟的東西。

不過弄了幾番後，已然起了反應，萬鳶笑了笑，而後放開手，直起上身，便不疾不慢地解著自己的褲帶。

柳冬滿臉通紅，深知自己逃不掉，也躲不掉，不敢動手打他，便只能無奈抬起胳膊，擱在眼上，「快點……我不要讓人看見……快點，待會兒醬鴨要糊了！」在說此話時，竟還帶了哭腔。

這還能惹他哭了？這人不是不喜歡說話，裝著一副淡漠疏離的模樣嗎……

縱使這麼想著，可當他抬手拿開柳冬的胳膊時，看見他羞紅的臉，微紅濕潤的眼眸時，便不由覺得他很是可愛。

萬鳶心頭一動，抬起他修長白皙的雙腿，微微分開，壓在他的胸前。

察覺身下之人的緊張，他不禁俯下身去，親了親他的額，低聲道：「那你可要放鬆些，好讓本王早些進去。」

柳冬瞪了他一眼，又一次抬起胳膊，橫在了眼上。

被那水汽氤氳的眼眸一瞪後，萬鳶心神一盪，險些剋制不住要一頂而入。

只是眼下沒有潤滑的東西，怕是很難進去。

不過，倒也不急。

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

……

後來啊，半個時辰過去了，鍋里的鴨肉還在燉著，王府的廚房裡，滿是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