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陪著一個小孩站在手術室外，焦急難耐地等著裡面的人出來。他們當然都期望是好的消息，但他們也都心知肚明，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

江舔舔偷偷抹了抹眼角，他低下頭，雙手握在一起不安地絞著。

他等啊等，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里仍舊沒什麼動靜。

吳清示意季承鈞拿開胳膊，自己走到江舔舔的身邊，纖長好看的食指抬起他尖翹的下巴來，看到他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無不再一次心裡感嘆這小孩著實水嫩漂亮，這麼清澈透亮的雙眼，吳清都不記得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了。

「奶奶會沒事的。」吳清安慰他，點了點他的鼻尖，指尖落在那枚黑痣的位置。

這顆痣的形狀正好，甫一出生就落在他的鼻尖，他的皮膚本就白得勝雪，映襯著這枚黑痣熠熠生輝，襯托得江舔舔的容貌更顯精緻。

吳清忍不住又點了兩下，有些不合時宜地誇讚他：「真好看。」

江舔舔迷茫地看著他，吳清揉了揉他的腦袋。恰好這時，手術室里有了動靜。門開了，主治醫生走了出來。

「老人家已經暫無大礙，只是下一個療程的治療不能再拖了，否則……」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您醫生，我們要治的，錢我很快就會給您，麻煩您救救我奶奶，好不好？」江舔舔抓著醫生的衣袍，一臉企盼之色，眼淚迷了他的眼，流得更凶了。

醫生拍拍他的手背：「知道了，我會儘力，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放心吧。」

江舔舔咬著唇，說不出話來，只能不住地點頭。

吳清看著這一幕，心裡覺得難受，彷彿看到了孤兒院的院長，那會兒他也同此刻的江舔舔相差無兩，但到底他最愛的院長還是沒能撐住，永遠地離開了。

季承鈞看到吳清臉上的痛苦，知道這是又勾起了他那段傷心的往事。

「好了甜甜，你讓醫生去休息一下吧，我們帶奶奶回病房。」

江舔舔聽話地鬆開了手，護士推著江老太太出來了，江舔舔他們一行人跟在後面，一起回了江老太太住的病房。

老太太晚上抽了水，現在渾身難受，躺在那裡呻/吟不斷，人卻是半睡半醒的。江舔舔看了心裡著急，卻又無能為力。

吳清走到江舔舔身邊，雙手搭在他單薄的肩膀上。

「先回去吧。」

江舔舔搖頭：「我得守在這裡。」

吳清看著他的後腦勺，收回手，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那我們倆先回去了。」

「好。」江舔舔看了看奶奶，回頭道，「我送你們到門口。」

吳清想說不用，但看小孩兒的表情，想想還是算了。

江舔舔給他奶奶掖好了被角，站起身來：「我們走吧。」

江舔舔將吳清和季承鈞送到醫院門口，神色猶豫。「吳哥，季哥，那份工作……還、還算數麼？」

如果說一開始江舔舔還有疑慮，但這一刻他卻再沒有半分顧慮了。奶奶的病不能再耽擱了，就算……就算真的要他……想到這裡，江舔舔無意識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