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章四,一份鐵證
小說: 赴罪者之慾火灼心 作者:一堆蓝精灵 字數:2032 更新時間:2020-05-05 06:49:59
華燈初上,一些小商販們推著花花綠綠的餐車,佔據著在本就不算通暢的街邊,空氣中瀰漫著食物的混合性氣體,麻辣燙,炒冷麵,烤魷魚,放學後不太愛回家的中學生三五成群的堵在餐車前,大聲的嚷嚷著。
距離警局最近十字路口是濱城第二醫院,遠遠望去燈火通明,一輛急救車飛馳進了醫院門口。
這是再平常不過的急診場面,再轉過彎去,街道偏僻了一些,那些繁華景象也漸漸遠去,終於全部歸於寧靜。
轄區可算是學會了急人所急,也可能是因為去要卷宗的是方糖小正妹,卷宗來的挺快,江巡提議先吃飯,對他來說吃飯是頭等大事,到對面的快餐店,點了兩碗螺獅粉。
祁言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眨了眨眼睛,托著腮,愣愣的出神,江巡似乎是感受到這目光的不太對勁,抬手晃了晃。
「你不吃飯啊?」
「啊吃…」祁言回了神,用筷子挑了挑又放下,「我心裡堵著,吃不太下。」
「那是餓的輕。」
祁言揉了揉額角,江巡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彎一點啊?
要和江巡聊聊天是一件困難透頂的事情,一心只有案子的憨批。
祁言在心裡偷偷罵他。
「你不吃就打包帶回去,閑著也是閑著,說說你跟那姑娘嘮的怎麼樣了?」
「啊說道這個。」祁言反問道,「來送卷宗的轄區民警說什麼了嗎?」
「說倒是沒說什麼重要的,主要就是說這倆姑娘感情深,妹妹一心找姐姐,姐姐一心對妹妹的...不過有一事兒我覺得你也應該想到了。」江巡邊說著邊往嘴裡塞吃的,只是動作很慢,「哎真的,三個多月前失蹤,一個多月前死亡,這裡頭還差著一個來月呢,你說這姑娘...」
江巡沒將話說下去,那姑娘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簡直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要說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恐怕是人所不能想像的。
非人的地獄,
祁言歪著頭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她很堅強,挺得住,也不用什麼心理疏導。」
江巡放下了筷子,直冒光的眼神逼得祁言不得不抬頭望去,那裡有期望,有憤怒,有不甘,誰都不願意去細想這件事。
祁言又將頭低了下去,繼續說道,「但她好像有很強的抵觸情緒,並不想說太多,所以我只知道她姐...被害人去過一家高級酒店。」
祁言更是心酸。
親人的名字變成了被害人。
身高變成了屍長。
曼妙的身姿變成了薄薄的屍檢報告。
每一個數字都令人心痛惋惜,甚至憤怒。
江巡長嘆一口氣,「我吃好了,咱回去吧。」
晚飯之後,祁言縮在辦公室看卷宗。
轄區民警的第一手筆錄,那個字歪歪扭扭,祁言看的有點艱難,托著腮看了許久才分辨了個大概,但是第一手筆錄內容很充足,細節也還算到位,包含了相對全面的基本信息和社交關係,能看得出來,出勤的兄弟對待這起案子十分的認真。
文件中帶著一張張冉冉的照片,女孩笑得很開心,淡淡的妝,看起來十釐清爽。
祁言打開了本子,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江巡好奇的湊了過去。
「…你看出什麼來了?」
祁言笑了笑,將自己已經看完的記錄放在桌角,「一會跟你說」
江巡拿起來看了兩眼就覺得頭疼。
「什麼鬼字,鬼畫符啊,跟狗啃的一樣,哎呀我去…」
「和醫生的字有的一拼吧。」
「恩,是。」江巡應和著,伸手再去拿文件袋裡其他的東西。
一盤錄影帶。
「我去拿糖兒的設備。」
將近七點的天空至今還顯得明亮,江巡走在空曠的樓道里一回頭,透過走廊一側的窗戶往外望去,人群依舊喧鬧,他們神情各異,只要死亡與之無關。
但唯有夜行者,焦灼等待著開始狩獵。
江巡只是隱隱的覺得這個案子更為特殊。
「哎喲呵,這都幾點了,木科長居然還沒下班啊!」
木霜遲從法醫室出來,一言不發的走向江巡,將手中的屍檢報告拍在他懷裡。
「是張冉冉,我下班了。」
一向準時準點下班的木霜遲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加班了。
江巡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文件夾,去拿了設備。
在正式排除了張冉冉內臟破裂致死之後,她死於機械性窒息無疑,除此之外被害人身上有多出踢打傷,新的舊的加在一起數不勝數,體內沒有發現可疑藥物殘留,
另祁言特別注意的傷痕也確認了。 是齒痕,牙齒咬的,確切的說是個人咬的,只不過傷口不深,加上是生前的舊傷,所以已經癒合很多了,但是假設被害人在三個月中都和嫌疑人待在一起,那這齒痕就是鐵證。
至於兇器,從致命傷附近提取到了微小的富有彈性的纖維,具體還在化驗分析。
「我怎麼覺得怪怪的。」江巡小聲嘟囔著。
「拋屍地點這麼偏僻,不像是挑釁,但他又為什麼非要留下這鐵證呢?」
「你慢慢想。」江巡一邊說著一邊鼓搗著設備,將錄像帶塞了進去,「先過來看錄像吧。」
從轄區調來的卷宗中附帶這那盤監控視頻,內容是被害人在失蹤之前出現的最後一次畫面。
地點是兩姐妹所共同生活的平安小區,顯示屏內,可以十分準確的分辨出來被害人在離開家時的情景。
她所穿的就是在現在的衣物,至於她臉上的表情,畫面的解析度過低看不清,隨後張冉冉上了一輛計程車,車牌也看不太清,但是經過其他路口監控的拍照捕捉,找到了當然得計程車司機。
這部分內容對應卷宗第十八頁,那名司機陳述的很模糊,因為年後那幾天是客流量的爆發期,所以他只記得好像有這麼個人,只是她當時要去哪兒要幹什麼,司機幾乎是忘了個幹幹凈凈。
行車記錄儀的內容也早已經覆蓋消除了。
「咱去查酒店吧,然後對被害人的社會關係重新更深入的摸一遍。」江巡點上一根煙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