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殤無聊的隨手翻了放在一邊一疊的紙不知道到底畫了多少，紙上畫著兩個似人非人的人，他看了一眼在幫人畫畫的若言，心道還是他的若言畫得最好看了。

笙允站在若言旁邊看他畫，一邊嘖嘖稱奇，若言除了容貌之外大概只有這個強項了。

若言許久未畫，拿起畫筆倒也興奮，想著是給人成掛著的畫不由得認真起來，他看子千跟顧嵐都有些不自在，便跟他們隨意聊起來，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像他們這樣的，挺多人其實在被人畫肖像畫的時候都會略感不自在，畢竟被人盯著看感覺有點奇怪。

而若言第一次感覺畫得很不自在便是第一次替軒轅殤畫的時候，那時候若言簡直畫得快崩潰了，軒轅殤毫不客氣的盯著自己看。再加上軒轅殤的身份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第一印象，當時的若言怕的要命，但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發展。

若言想著，一邊悄悄睨了似乎有些無聊，但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正在看著外頭想東西的軒轅殤，嘴角的笑揚起，讓人無法不在意。

尚羽摟著尤雛坐在茶樓的樓上，那裡的可以看見茶樓外的景色，於是他們便目睹了若言起爭執的事情全過程。

「有趣，性子還是那麼沖啊，小貓咪。」尚羽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跟尤雛說話，看著若言的眼裡帶著玩味。

尤雛沒理會他，看著若言跟人吵著，思緒有些複雜，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斷袖，但百姓卻對斷袖有著如此強烈的反感，他應該出面解決這件事嗎？還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置之不理就好？

「嗯？怎麼沒見到軒轅殤？」尚羽環繞了底下的人群，大概不在吧，也對，若是在的話大概不會讓若言出來跟人吵起來了。

「喜歡就是喜歡了能怎麼辦？就算是背負著無盡的痛苦也要繼續活著，只為了追求著連自己也無法確定的福祉，而你們呢！？」

尤雛聽見若言這麼吼著，下意識的看向尚羽，尚羽並沒有什麼反應，依然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若言，見狀，尤雛皺了皺眉，然而沒說些什麼。

愛上尚羽，也很痛苦。

「噢，找到要找的人了，得來全不費工夫。」尚羽拄著下巴看向從遠方走來的軒轅殤，果然要找軒轅殤，首先要找出若言，找若言還不簡單，若言依然愛跑愛鬧，惹了一堆事情後再躲到軒轅殤後面讓他擦屁股，比如現在……

「然後呢？」尤雛淡淡的問，他看尚羽還是坐在位置上，完全沒有要過去的意思，不明白他要找軒轅殤幹什麼。

「反正知道他們在這附近，之後再找他們出來吃吃飯喝喝茶，都來到安國也不打聲招呼，不夠意思啊希列王，難道他不當我是朋友嗎？」

尤雛冷哼一聲，似乎在嘲笑尚羽。

「寶貝，你這哼是什麼意思呢？」尚羽轉過頭來，戲謔的捏了尤雛的臉頰，「在我床上哼哼的話倒挺好的，嘶，想想就好想再聽聽。」

尤雛拍開尚羽的手，一臉的嫌棄，「別碰我。」

尚羽不在意，繼續看著底下的情況，「小貓咪被帶走了。」片刻又說，「還衝軒轅殤發火了。」他這個旁觀者倒看得津津有味的。

「你究竟為何對他們的事那麼感興趣？」尤雛翻了個白眼，他其實沒多在乎，尚羽生性水性楊花，看到誰都會去，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喜歡糾纏著自己。

……只要尚羽能給自己帶來名和利就好了，其餘的都隨他去。

尤雛感覺自己也很矛盾，他不懂自己愛不愛尚羽，有時愛，有時不愛，因為他完全不會吃醋，他想，他愛的是尚羽的勢力。

就連尚羽偶爾會問他，「寶貝，你愛不愛我？」

尤雛都會果斷的回答他，「不愛。」

嗯，大概喜歡的不是尚羽本身。

若言幫人畫好了畫特別有成就感，從他們臉上就可以看出來是否滿意了，若言在跟他們閑聊的時候才知道他們的感情史，實在太得來不易了，反觀自己也許是受到上帝的眷顧了吧。

若言見軒轅殤沒事做，但耐心卻特別好，坐在那裡也沒有一絲不耐煩，就是經常盯著若言看，看著看著還會露出難以叵測的笑，若言偶爾一瞥還會心驚。

看著都已經下午了，若言感慨了一句時間過得好快，然後稱說要離開了，最後祝福了幾句後就屁顛屁顛跟著軒轅殤離開。

顧嵐見他們走了，轉頭看拿著紙一臉滿足的子千，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剛才那個人，似乎來頭不小。」

「嗯？此話怎講？」子千抬頭看他，似乎有些不在狀況。

「若言在跟他發火的時候說到了一些，加上安王和乾王也是。」

子千一臉茫然，「乾王？安王？」

「在起爭執的時候，乾王和安王就在茶樓的樓上看著，乾王似乎對若言他們的事情略了解的。」顧嵐其實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他的耳力遠比其他人知道來得要好，甚至知道了乾王跟安王的關係。

畢竟……會叫『寶貝』的話不一般吧。

不過他並不打算把尚羽尤雛的關係告訴子千，他不想讓子千認為為什麼只有他們要被世人的異樣眼光看待，畢竟他們的身份懸殊，無法比較，這也是他們的命。

若言經過剛剛的事情之後，走在路上都被人竊竊私語，但在若言身邊經過的時候因為身邊的軒轅殤卻都禁了聲，至於那些眼光，若言倒是沒什麼在意，畢竟他可是從以前就一直在路上被人這麼看著。

「軒轅殤。」若言不知又想起什麼，一本正經的問，「你以前會不會一直被人盯著看？」

軒轅殤挑眉，顯然沒想到若言會問這個，「誰敢呢？」

若言想想也對，接著又問，「你第一次是跟誰做了？」

「吃醋？」

若言翻了個白眼，「我要吃醋的話不就要吃整個後宮殿男子的醋，反正你最後一個也是我了，那沒關係。」若言說著感覺自己心胸寬大啊。

軒轅殤但笑不語，雖然不知道若言是怎麼想到要問這問題的。

「怎麼會想到要上男孩子啊？」若言大大方方的拉住軒轅殤的手，軒轅殤的手微涼，在這夏天裡若言倒喜歡抓著他的手，也不管周圍的人怎麼看。

軒轅殤沒好氣的輕叩他的腦袋，也不打算回答若言的問題，「吃飯吧，都午時了，該餓了吧？」

若言一聽見吃的倒也忘了要問軒轅殤的事情，雙眼一亮趕緊點頭，「餓，要吃涼拌白菜，放點辣椒的。」若言舔舔唇，開始在期待了，「然後還想吃牛肉，好久沒吃了，配上熱乎乎的白米飯，好棒。」

軒轅殤自然順著他，進了一間看起來挺高端的茶樓客棧去。

「希……軒……額咳！」尚羽跟尤雛非常剛巧的在這附近散散步，然後非常剛巧的看見了軒轅殤還有那幾個人，正想開口叫住他們，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他們大概還弄了個假名字。

軒轅殤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們，眉頭挑了挑，也沒稱呼他們，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於是這幾個不知道對方該怎麼稱呼的人就這樣坐在了一起。

當然只有四個人，笙允等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站在了一邊候著，但被尚羽揮揮手讓他們去另一個雅間吃飯去，還大方的說自己全請客。

若言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見過安王、乾王，感覺怪彆扭的，也乖乖的坐在軒轅殤身邊，眼神漂浮不知道該看哪裡。

太尷尬了，不知道能不能跟笙允一起坐，把軒轅殤丟在這裡應付就好了吧……

若言沒良心的想著，忽然就對上了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尤雛，他楞了一下，就見尤雛冷淡的移開了視線。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啊？

若言被路上的人盯著看倒不覺得什麼，但現在對方可是安王啊，額，這樣想想，好像除了自己，其餘的三個都是天子……

笙允，來救救我吧，我到底為什麼要坐在這裡？我是誰，我在哪……

若言看著門口，想給笙允打眼色，但他不知道笙允到那裡坐去了，沒個人影。

「無需拘束，隨意就好。」尚羽大概察覺到了若言的不安，好笑的開口，「不知該怎麼稱呼呢？希列皇後娘娘還是若……」

「若言。」若言打斷他，果然被人叫作皇後娘娘還是不習慣啊。

「打擾了，幾位客官想點些什麼？」店小二客客氣氣地走了進來，快速的打量了一下若言，想看看傳聞中那位光明正大挺身支持斷袖的人是什麼樣的，但沒想到如此的絕色傾城。

長得那麼好看是個斷袖真是可惜啊……嘖，不過感覺他是斷袖的話也沒什麼不妥。

尚羽先點了幾樣菜，全是尤雛喜歡的，尤雛依然靜默不發一語的坐著，緊抿著唇，眼角下的美人痣為他帶來了一絲嫵媚。

軒轅殤重複了若言的『菜單』，剛說到牛肉，那店小二趕緊搖頭擺手的，「那可不行，皇宮有法令，嚴禁私宰耕牛，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幾位客官不是這裡的人吧，不如我來介紹幾道好菜？」

若言聽見牛肉沒了，不禁有些失落，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尤雛，就見尤雛極不自然的幹咳一聲別開頭。

最後軒轅殤還是依照若言喜歡的口味給他點了好幾道菜，特別吩咐上大魚，才見若言笑了。

待店小二走了出去，尚羽就先開口了，「希列王要來這兒怎麼也不告知聲，好歹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帶你們吃好住好，到處走走玩玩。」他摟住了尤雛，「尤雛也挺樂意的，對不對啊寶貝？」

「哼。」這是尤雛的回答。

軒轅殤也了解尤雛的性格，尚羽說什麼，尤雛就算不想也無可奈何。

反倒是若言有些奇怪，感覺他們好奇怪，明明是安國，尚羽在湊什麼熱鬧，而且尚羽一直在尤雛這裡，乾國朝廷不必管管嗎？

管他的，不關我的事。

「不過是出來玩玩，無需勞煩乾王了。」軒轅殤知道若言會彆扭，也不想讓人打攪他跟若言，只好客氣的說。

尚羽眯了眯眼點點頭，一臉『我懂』的表情，看著低著頭看桌子發獃的若言，「小貓咪，安國好不好玩？」他覺得調戲若言還挺有趣的，尤其是看他受到驚嚇的表情。

若言果然微微一怔，抬頭看著尚羽幹笑，「好玩……」他頓了頓，也許是咽不下那口氣，又嘀嘀咕咕的埋怨，「就是沒牛肉吃……還不讓斷袖……」

話畢，就見尚羽哈哈大笑，旁邊的尤雛瞪了他一眼就轉頭喝茶，尚羽大概沒想到若言真敢這麼說，若言其實也是仗著軒轅殤有在才敢這麼說的，反正說錯什麼的話還有軒轅殤善後……

名副其實的狗仗人勢。

「有趣，小貓咪還是跟以往一樣啊，那麼張牙舞爪的。」尚羽勾唇，原本上揚的唇更是上揚了不少，「那下一次到乾國來吧，有好多好吃好玩的，喜歡長得好看的小姑娘還是小公子嗎？街上很多哦。」

尤雛冷眼看著尚羽，什麼好的都在乾國那裡，他安國還被人嫌棄了，也不知道尚羽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尚羽當然不會說他這樣做就是想尤雛只能依賴自己的勢力，要是讓他擁有太多，一下子就會翻臉不認人了。

「好。」若言還是答應了，畢竟有得玩當然好了，長得好看的人啊……要是全都長得像軒轅殤那麼好看該怎麼辦呢？嗯，我不會變心的。

「對了 還有一事好感謝希列王。」尚羽邊說，邊在桌下掐了一把尤雛的腰，然後就被他狠狠推開了，「希列王之前送的那長得細細長長的小玩具很是不錯，尤雛甚是喜歡，每天都要玩幾遍。」

「並沒有！」尤雛紅著臉低吼，他沒想到尚羽竟然會說起這事。

見狀，尚羽這才改口，「經常玩，反應很是不錯的。」

「閉嘴混賬！」尤雛怒瞪他，在別人面前瞎說個什麼勁，唯恐天下不知一樣，煩死了。

「乾王喜歡便是。」

若言也猜到了是什麼，不禁想起那是軒轅殤對他亂來的時候，臉頓時漲得通紅，若言也意識到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不好意思抬頭，免得讓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假裝低著頭喝茶，殊不知他通紅的耳朵眾人都看見了。

沒人拆穿他，尚羽也是玩味的看著若言假裝很忙，慶幸的是店小二這個時候上菜了，若言才假裝專註的吃飯不理會他們。

軒轅殤聽尚羽說了『經常』，他才意識到若言對於那方面的慾望實在太小了，以往自己經常出入承歡閣，現在有了若言之後一星期都不曉得能不能那個幾次，若言很少主動開口，行動方面也是極少的。

也是，若言在跟自己在一起之前一直都是禁慾的……也沒出家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禁慾，不行了，若再這樣下去會受不了的，好想若言啊，明明每次做的時候都舒服得不得了，為什麼就是不肯呢？

嗯，若言好像有說過是因為太舒服怕受不了……但這也不足以成為不跟他做的理由吧？

想著，他看了若言一眼，只看見若言一臉滿足的吃著，感覺到軒轅殤的目光後才轉頭看他，「嗯？」他夾了一塊肥美的魚肉送進嘴裡，「這個好吃，啊，你不吃魚，那你吃肉。」

若言夾起肉，正想放進軒轅殤的碗里時突然就頓了一下，「我想吃這一塊。」他也沒吃過，看著挺好吃的，打算自己先吃了再夾給軒轅殤吃，他張開血盆大口，把整塊肉塞進嘴裡。

「小貓咪，這是辣……」尚羽話還沒說完就見若言一口咬下，然後白皙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汗一下子就出來了不少。

「好辣！」若言肉還沒吞下就開始喊辣，大口扒拉著白飯，想喝茶卻又是燙的，被尚羽笑了幾聲之後才從他那邊拿到了一杯涼水。

尤雛一臉看白痴的表情，怡然自得的啃著若言說辣的肉。

「很辣嗎？」尚羽似乎在問廢話一樣笑著看若言，「尤雛可是很喜歡呢。」

若言喝完了一杯涼水開始低頭扒飯，把飯全塞進嘴裡止辣。

「若言，慢點吃。」軒轅殤低頭看他扒飯，待若言抬頭的時候就見他雙頰鼓鼓的，軒轅殤見著可愛，伸手戳了戳，「別把飯全塞進嘴裡，小心噎著。」像只小動物一樣。

尚羽感興趣的看了若言好一會兒，轉頭對尤雛說道，「寶貝，你夜把飯塞進去吧，看著好可愛。」他喜滋滋的拄著下巴看尤雛，感覺尤雛真是越看越好看。

尤雛惡狠狠翻了他一個白眼，咬牙切齒的彷彿把嘴裡的肉當成了尚羽一樣用力咬著，「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