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白九林就沒下過床，無論是肚子還是屁股，都被喂得飽飽的，可能已經要漲爆了罷。

陸連除了做一頓午飯會出個門之外，其他時間都和他在一起。

沙發、浴室、陽台、客廳、廚房……但凡是屋內的地點，就沒有一個地方沒留下他們倆的痕跡。

白九林被、操的到後來已經哭不出來了，掛在陸連身上一聲聲的黏糊糊的喊老攻饒命。

饒是這樣，陸連還是整整玩了他三天有餘。

這樣縱慾的生活原本還會被陸連延續下去，但第四天早晨，陸連還想逞凶的時候，一陣非常有規律的禮貌敲門聲，打斷了兩人早間的荒唐。

陸連冷著臉一開門，迎來的便是耳朵上帶著個防噪耳機，面無表情的白老太爺，見來人是陸連，他也沒問自家孫子白九林在哪兒，掀開眼皮懶洋洋的看了陸連一眼，「收著，學校那邊有事找你們倆，收拾收拾去看看，信是武裝部那邊送來的。」

說著白老太爺手往前一遞，手指上夾著一封燙蠟金色的邀請函一般的信件。

「謝謝爺爺。」陸連馬上收起方才的表情，笑得溫暖和煦，還給白老太爺鞠了個躬。

「哼，你倆可悠著點兒，年輕人腹上死的也不是沒有，早點選個時候去國外把事情辦了。搬出去了由著你們鬧。」

他一個老頭住隔壁樓房的二樓，都能聽到倆大男人做那檔子事兒哼哼哈哈個沒完沒了，還要不要人睡了，摔！

陸連身上只披了一件外套，松垮垮的掛在身上，只靠著一顆搖搖欲墜的扣子固定著，白老太爺自然看得到他身上那些抓痕和紅紅的痕跡，咳嗽了一聲，瞥開了眼，反射性的又緊了緊自己腦袋上的耳機。

「嗯，知道的。」陸連轉頭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眼底是藏不住的溫柔，連同他原本狠厲的眉眼都變得柔和起來。

冷不防又被塞了一嘴巴狗糧的白老太爺，揪著自己的鬍子，快步離開了孫兒的房間門口。

陸連打開了信封，快速掃了幾眼，便將東西扔到了沙發旁的茶幾上，刻意放輕了腳步，一點點靠近床上的鼓包。

「誰啊？」白九林聲音沙啞低沉，一聽就是使用過度的模樣，將手從被子里伸出來，艱難的壓了壓擋住口鼻的被子。

剛才為了躲開陸連，將自己塞到被子太深的地方了，這會兒有點喘不過氣來。

「是爺爺，有點事。」陸連走到床邊，曲起一隻腳跪在床墊上，雙手撐在白九林身體旁邊，整個人蓋在白九林身上。

身下的人眼角紅紅的，嘴唇有些腫，脖子喉結上都是牙印，鎖骨，胸口上都是吻痕……

這些都是他陸連不久前在白九林身上剛留下的，但現在這些代表著佔有欲的痕跡他看來卻有些礙眼，想要繼續吻、撕咬上去，蓋住這些痕跡。

陸連他竟是連幾分鐘前，在白九林身上肆虐的自己都嫉妒。

白九林眯著眼睛流出一條縫隙，看到陸連眼底正在醞釀的風暴，立馬猜到了這人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的翻身，撐起酸軟的身子，啵的一口親在陸連的臉頰上。

「行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哪有什麼傻子連自己的醋都吃的。

「不夠。」陸連忽然笑了起來，又將身子往下壓了一些，更湊近白九林一些。

十分幼稚的嘟著自己的嘴唇，要白九林親這裡。

「去、去、一邊去，我已經被玩壞了，不來了，認輸投降。」白九林扭頭將臉埋進枕頭裡，說什麼也不上當。

陸連卻也不繼續得寸進尺了，嘴唇落到了白九林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他的手臂、手指、臉頰、後脖頸，「輸家要接受懲罰。」

贏家還要被迫接受你的大棒棒獎勵呢！什麼都是你對！

「別舔了，真的是……嗯，爺爺找我們什麼事？」白九林被親得泛癢癢，藏不住了，咯咯的笑了起來，用手反手勾住陸連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壓回了床上。

「不是爺爺，是學校，大約是考古隊的人。」陸連也不讓白九林將壓迫呼吸的手臂移開自己脆弱的脖子，反而抓起了白九林的手，把玩著他帶著戒指的那根手指。

「哦？」白九林趴在陸連身上，仔細想了想考古隊會有什麼事找自己，猛的想起一種可能性，面色變了變，推了陸連幾下，要他趕緊的放開摟著他腰的鹹豬手。

他要出山啦！

上回他可是名義上救了考古隊的大恩人，這次政府部門透過學校那邊找上他，恐怕是想要特招他回到考古隊，去看著這群人想要再探的商朝古墓的底。

電視新聞上已經報道了，這次的商朝王墓考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相關部門雖然知道這裡面水深，考慮到社會輿論的壓力，他們也不得不重新集結考古專家，繼續發掘。

記得官方在新聞聯播里定下的時間應該是今年下半年繼續考古，這個時候找他，恐怕是要他當先頭部隊探路，將危險控制在可控的最小範圍里。

「你沒必要答應。」陸連卻不放，反而更加了力氣，將白九林的腰扣緊了些。

「我想去。」白九林眼底亮晶晶的，和陸連對視。

面對這樣的白九林，陸連一時間噎住了，他當然知道白九林為什麼會想要去，他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找回兩人之間全部的記憶。

他一直以來不也都在做同樣的事，又有什麼資格阻止白九林？

「你想要問什麼，我記得的都可以告訴你。」陸連嘆了一口氣，這般回答白九林。

「……」陸連這麼幹脆，白九林一時間反而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起了。

「不若，先說這個罷。」陸連將床頭櫃上的黑匣子拿了過來，放到了兩人手邊。

嘴中念念有詞的說叨著什麼，同時手指在匣子表面劃著一些繁雜的字形，畫了三個字元之後，咔嚓一聲，盒子開了！

白九林眼睛瞪得圓圓的，想要去看盒子裡面放著什麼，又按耐了下來，看了一眼陸連，詢問他的意思。

陸連將盒子拿了過來，擺放在白九林面前，示意他自己看，自己拿，沒有什麼不能把玩的，裡面不是什麼神秘的玩意兒，反而是——一塊骨頭？！

白九林伸著脖子看清楚裡頭，一下子愣住了。

陸連又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拿出盒子內的普通骨頭，「這是你的遺骨。」

說道這裡大約是覺著自己的措辭有問題，陸連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子履，也就是你前世的遺骨。」

「我的？」白九林忍不住伸手去拿那塊骨頭，翻來覆去的打量了一番，能夠確定這是人類身體上的骨頭。

記得第一次遇到陸連，那時他在水晶宮屍體身上掏出了一截指骨，該不會那也是子履的遺骨？

看來就是極其普通的一塊骨頭，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非要找回來麼，還是只是因為受不了曾經的愛人連死都死無全屍，所以成為了執念。

還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白九林，究竟陸連是長生不死，還是說，他的記憶一直都未消失，只是隨著轉世一代代跟隨。

以目前的線索看來，第一種的可能性最大，陸連從來就沒有老過，說不定一直從商朝活到了現在，他不是一直稱自己活死人麼，在墓里的時候不用吃飯、不用喝水，受傷之後飲人血便可癒合傷口……

這也是白九林一直以來不願意想，也不願去問的問題，若陸連不老不死，那他的前世、再前一世是不是也和陸連待在一起過？他算是第幾個和陸連在一起的人？要是自己由老到死，陸連還是一點變化沒有，他們如何繼續在一起？

陸連這會兒也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里，並未注意到白九林逐漸變冷的四肢百骸，也沒能發現白九林表情的僵硬。

「雖遺骨看來並無特別，但只要得其一塊，便可盡享屍體不腐，長生不死的好處，他們……將子履的骨絡，全數分散……盡數落入不同的墓葬，整整206塊，至今我都未全數尋回……」

陸連將頭埋在白九林的脖頸處，白九林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自然也看不到白九林的表情。

白九林手裡捏著那塊骨頭，聽到陸連帶著哭腔的話，只感覺自己渾身都冷到了骨子裡。

恨不得將手裡的遺骨大力扔出去，扔到自己永遠都看不見的地方才好。

他很想抓住陸連的衣領，搖著他的腦袋，惡狠狠的問問他，「你既然對子履那般念念不忘，又為何要來招惹我！」

你尋了上千年的究竟是為什麼，你要的是他子履，還是我白九林。

陸連，你愛的真的是白九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