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一聲輕嘆，道：「這次我是來給你談條件的，你若是答應那是最好的……」

「那我說不呢？」

「別急，我這不就要回答你嘛。」銀鈴對他身邊的黑衣人勾了勾手指，小聲吩咐，話說完了又看著沈星河道，「將軍，看那邊。」

走過去的黑衣人，漸漸逼近了離他們最近的百姓，沈星河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那個黑衣人，毫不留情的一刀了結了那人的生命，那人的尖叫還斷在嗓子里，人就倒地了。鮮血噴濺在黑衣人的身上，他的黑衣更加的濃厚了。

「你卑鄙無恥！」程公允率先反應過來，抽出他的長劍，就準備衝上去，然後就被銀鈴的一個法訣打趴在地上，任憑他怎麼折騰就是起不來。

「不要掙扎了，沒用的。」銀鈴居高臨下的看著程公允露出輕蔑的笑容，「區區凡人也配弒魔？」

沈星河雙唇緊閉，眉頭不由自主的擰在一起，他蹲下身在程公允後背拍了拍，然後把人扶起來，這又才開口：「什麼條件？」

「將軍果然爽快！」銀鈴的語調不由得往上揚，「把這座城還給南涼。」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了司漠寒的身上，司漠寒表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變化，可握住賀秋月的手倒是緊了緊。

賀秋月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出聲安慰：「跟你沒關係。」

「司莫凌他欺人太甚！」在賀秋月印象中司漠寒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大聲說話，更別提目露凶光了。

他這話說的不大不小，剛好傳到了銀鈴的耳朵里，引得銀鈴又是一陣怪笑。

「原來這還有一位南涼四殿下，恕在下失敬了。」他這話一邊笑一邊說，嘲諷的意味撲面而來，「你要是有你二哥一半心狠手辣，也不會淪落至此。」

「閉嘴。我沒有哥哥。」

「也是。」銀鈴眯了眯眼，看上去有幾分危險，「你們兄弟結怨已久，可讓我們這些人看了不少笑話。」

當年司漠寒是家中最小的殿下，卻從小聰明過人，很受父君的寵愛，無論是什麼好東西都會首先拿給司漠寒。

司漠寒也很懂的宮中規矩，也願意把自己得到的東西分給比自己大的哥哥們，儘管如此，他還是很受排擠。

可能今天被大哥養的狼狗追上三條街，明天就被二哥的洗腳水灌溉，後天就要被三哥偷偷摸摸的在他身上掐的青一塊紫一塊。

可他依舊對他們很好，讓他徹底改變的是他八歲那年的春獵。

和往年一樣，需要進入一片茂密的樹林尋找獵物，多者獲勝。司漠寒騎術精湛，卻也不想搶了哥哥們的風頭，在樹林里隨便打了幾隻兔子，就準備出去了。

結果，他的馬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直往森林更深處狂奔，樹枝劃破了他的臉，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看的地方。

他從來不知道，森林最深處竟然有一處沼澤，眼看馬蹄將要踏進去，司漠寒咬咬牙，直接跳下了馬。

都說禍不單行，他這一跳，還不小心崴傷了腳，徹底失去了行動力。

司漠寒靠在樹幹上，等待著人來救他，左等右等，等來了他的噩夢，司莫凌。

他求司莫凌救他，可司莫凌堵住他的嘴，把他捆住，在地上拖行，來到了一處斷崖，那時候他的白衣徹底變成了紅色，也是那個時候開始他喜歡上了紅色。

「再見了，我親愛的弟弟。」司莫凌在司漠寒滿是鮮血的臉上親了一口。

司莫凌不理會司漠寒痛哭流涕的表情，直接把人扔下山崖，他現在都無法忘記，司莫凌那張小人得志的嘴臉。

他以為他會死，結果沒有，再次醒來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睜開眼就是一個老頭在他床頭打盹，司漠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話：「這是哪裡？」

老頭見他醒了，摸了摸他的山羊鬍，笑的臉上起褶子：「拜見四殿下，老夫朱橋。」

「朱橋？」司漠寒想了想，「你就是那位在南涼隱居多年的聖醫。」

「正是老夫。」

司漠寒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還不忘規矩的行禮，「多謝聖醫相救。」

「無需多禮，我救你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跟老夫學醫術。」

從這裡開始他便跟著朱橋學習醫術，一年過後就遇見了賀秋月。

賀秋月走後，他帶著朱橋給他的玉佩也回到了南涼，把司莫凌踩進了泥土裡，處處針對他，搶盡了風頭。

甚至奪了他的繼承位，在朝中如魚得水，所有人都知道他討厭司莫凌，為討他歡心，他們都去踩上一腳。

只可惜……沒把司莫凌折磨死，他就匆匆嫁給了賀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