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陰險

「是皇上。」

皇上親自開口，南韻也沒有推辭，反正早晚都是要送出去的。於是便轉身對著芍兒說道:

「芍兒，你把這塊玉鶴送上去吧。」

「是，小姐。」

芍兒應道，便小心捧著裝著玉鶴的盒子準備走上前去。

「啊！」

芍兒走到祝瑤前面的時候突然跌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慘叫一聲，一時間滿堂皆驚。所不過幸的是芍兒摔倒時緊緊地抱住了玉鶴，使玉鶴沒有被摔碎。

「大膽奴才，你故意摔倒，想摔壞你們小姐送給皇上的禮物，你到底是和居心？或者說這是你們小姐指使的？」

第一個率先發難的便是祝瑤，大聲地呵斥了起來。

「奴婢知罪，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但是這和我們小姐沒關係啊，是奴婢自己的原因，是自己沒有站穩跌倒的。」

躺在地上的芍兒聽到祝瑤的話立刻跪了起來，對著皇上說道。

「放肆，這大殿之地是由白玉鋪成，並且鑲嵌了金珠，就是一個三歲之齡的孩子走在上面也不會跌倒，更何況是你了？快說，你是和居心？」

祝瑤咄咄逼人，接著說道。

「我的丫鬟還輪不到你來吼喝吧，手不疼了？」

這時南韻也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祝瑤說道，隨後便走向大殿中央，跪在地上，

「皇上，我的丫鬟一定不是故意的，請皇上不要降罪於她。」

「不行，今天是皇上壽宴如此重要的日子，怎麼能出現如此嚴重的差錯，別說是你的丫鬟，就算是你，也要受罰。」

皇上還沒開口，皇後便是說道。皇後本就是祝瑤的姑姑，自然要幫著後者說話。而且皇後作為後宮之主，也是心思玲瓏之輩，三言兩句之間便是聽明白自己的侄女和這位商人之女有過恩怨。

「來人，把這個丫鬟拖出去杖責八十。」

皇後厲聲下著命令。

「不要，請皇上開恩，請皇後娘娘開恩啊。」

南韻這時也有點慌了，這哪是杖責八十，這分明是要芍兒的命啊。莫說芍兒一介女流之輩，就是霍將軍這種久經沙場之人也承受不住這種酷刑。

皇上這時也在皺著眉頭，自己的壽宴被打擾，肯定是會生氣的。但這也不至於出人命。而皇後也是在為自己出面，也不能直接駁了皇後娘娘面子。

「皇阿瑪，兒臣有話要說。」

正在皇上煩惱和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原本坐著的十三阿哥突然站了起來。

「什麼事啊，你說。」

皇上十分寵愛自己這個小兒子，剛剛還皺著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開了，笑著說道。

「皇阿瑪，我剛剛在下面看的清楚。剛剛南小姐的丫鬟走到祝瑤姐姐的身前時，祝瑤姐姐故意伸出了她的腳，絆倒了這丫鬟，如果真是別有用心的話，那麼這個人也是祝瑤姐姐才對。」

十三阿哥接下來的一段話，卻將矛頭全部指向了祝瑤。

「哼！祝瑤，確實如此嗎？」

皇上這一次真的生氣了，南韻的丫鬟若是無心之失，那麼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可是祝瑤要是真的像十三皇子說的這樣的話，那麼事情的嚴重性可就大了。

「皇上，皇上我沒有啊。」

祝瑤趕緊惶恐的跪了下來，狡辯著。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卻被十三皇子給發現了。

「如果你沒有，那麼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在撒謊咯？雖然我尚且年幼，但也不至於在父皇壽宴之上對這種事情開玩笑吧。」

十三皇子小臉板了起來，一臉正經。

「十三阿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祝瑤真的慌了，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只得想求助的目光放在自己的爹爹和姑姑的身上。

「皇上，小女平日里雖然有些被寵壞了，但是心眼卻是不壞的，不過既然十三皇子也這麼說了，那麼這之中是不是有著什麼誤會？」

看著自己的女兒看了過來，御史大人連忙對著皇上說道。

「是啊，皇上，我對瑤兒這孩子還是比較了解的，瑤兒應該是坐久了，退麻了，想伸展一下筋骨，而剛好這丫鬟不長眼，自己撞了上去，既然都是無心之過，那麼便算了吧。」

皇後幾句話之間便是把祝瑤的罪名給洗的幹幹凈凈，還怪在了芍兒頭上。

南韻在下面看著整個事情的經過，當她聽到十三皇子的話她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是這是在皇帝面前，而且祝瑤還有著皇後撐腰，南韻現在沒辦法還以顏色。雖然心中怒氣衝天，但也只能強行忍住。

「算了，都是孩子間的打打鬧鬧，朕也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你們都起來吧。」

皇上也沒有說誰對誰錯，只是說了句孩子間的打鬧，可見皇上也是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只是皇上，文武百官和那些小姐少爺們都是看的清楚，只不過是礙於今天的場合和皇後的面子沒有說出來而已。

「高公公，你下去把南韻送的禮物拿上來吧。」

皇上對著高總管說道，也是怕這短短的幾步路在出了什麼岔子。

「喳。」

高總管應了一聲，迅速的走到臉上還掛著淚痕的芍兒面前，接過了玉鶴。芍兒也是第一次見過這種場面，也是從這一刻開始明白，這個世界上的皇上還是很多的，不是每個人都像她的小姐一樣對她如親姐妹般。

「哼，我倒要看看，區區一個商賈的女兒能送出什麼好東西。」

祝瑤這時候也收斂了一點，心裡默念著。

「皇上。」

高總管走到皇上面前，把裝著玉鶴的盒子呈了上去。

「打開看看吧。」

皇上心裡也認為一個商人的家裡不會有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當然這也只是相對於御史丞相這些高官們而言。

「喳」

高總管在眾多目光的關注下，打開盒子，取出了其中的玉鶴。這塊玉鶴渾身散發著溫潤的光芒，造型奇特，結構精巧，每一絲刻畫都彷彿神來之筆。玉鶴栩栩如生，充滿靈氣，看上去就像隨時可以飛向蒼穹一般。如此奇特珍貴的玉鶴實在是不多見。

哪怕是皇上見慣了天材地寶，在這時候雙目中也是射出奪目奇光。更別說其他人了，一時間底下的小姐少爺們紛紛在竊竊私語。

「這就是南韻送的禮物嗎，真漂亮。」

「這塊玉鶴可以說能蓋住我們全部的風頭了。」

「真的好精緻啊。」

「看來南家作為第一富商之家確實不能小覷啊。」

這些小姐少爺們雖說平日里在家中也是跟著長輩，見過不少世面，但這個時候只能紛紛感嘆。

唯有祝瑤在看到南韻的禮物以及聽到周圍的聲音之後，心中冷哼了一聲，嫉妒之火，燃燒著更旺了起來。她作為御史的女兒，皇後的侄女，平日里無論去哪都會被人小心地捧在手裡，什麼時候像今天般接連收到打擊，心裡對南韻恨的更狠了。祝瑤心裡想什麼，南韻是不知道的。不過就算南韻知道了也無所謂。這一世本來就準備向祝瑤復仇，祝瑤恨不恨她都改變不了什麼。

南韻現在的心思都放在了剛剛揭穿祝瑤的十三皇子身上。十三皇子突然開始哭鬧著，這哭鬧的樣子讓南韻想起了澈兒，一時間南韻心中異常難受，雙眸中也泛起了絲絲血絲。

「南韻啊，你送的這禮物，朕甚是喜歡，確實是一稀世珍寶啊。」

皇上這時候也是將目光投向了南韻，豪不吝嗇地稱讚道。不過隨後他便是發現了正在一旁哭鬧的十三皇子:

「小十三，你這是怎麼了？大庭廣眾之下，你這般啼啼哭哭的成何體統。」

「皇阿瑪，我這般就是成何體統的話，那麼剛剛祝瑤姐姐所為不就是驚世駭俗了嗎？」

十三阿哥一邊哭著，一邊說道。說出的話卻將不遠處的祝瑤嚇了一跳:這個十三阿哥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總感覺他處處要和我做對。

「剛剛皇後已經說過了，都是無心之失。你也別在這哭鬧了，出去玩吧。」

皇上對於自己的小兒子非常寵愛。

「皇阿瑪我要這位南韻姐姐陪我一起。」

十三皇子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讓南韻與其他人都充滿了驚訝。在所有人看來，這位皇子與南韻之前分明是不認識的，為何現在十三皇子卻指名道姓的提出讓南韻帶他去玩呢？

「南韻，你可願意陪十三皇子出去走走？」

可見皇上真的是十分寵愛這位小兒子，便對著剛送完禮物的南韻問道。

「民女當然願意。」

南韻很好奇十三皇子到底要幹什麼，當即便是答應了。帶著芍兒，跟著皇子一起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