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白辰，拜見尊上。」白辰連忙回過身，舉止謙和地對她行了一禮。

「免禮了。」女人點點頭，擺手示意說。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驪山尊上，一方仙神之首，名傳六界的神母娘娘。

「不知尊上大駕，有些唐突了。」白辰搖頭一笑。

「無妨，本來我也只是路過而已，不過見此地仙澤蒸熨，似乎有你的氣機，才下來看看的。」神母輕嘆，「沒想到這個地方，你還是留著。」

「不過是一塊故地罷了。」白辰回答。

「這海棠倒是開得不錯。」神母娘娘輕一伸手，那枝先前被大風吹走的海棠花，便重新回到了她手上。

「嗯。」白辰點頭，「這些都是當年義兄親手栽下的，只可惜被那一把天火燒壞了道根。之後過去這麼多年，無論再怎麼枯木逢春，重新生長，也化不成精怪了。」

神母看著白辰，不再說話。

而白辰頓了頓，才緩緩後退了一步，俯首作揖：「師尊，我知道許多事情已經不該再說。可是當年天眾所為，終究殺戮之心太重，有傷天和。弟子在九重天長大，亦算半個天眾子弟，叫我如何安心？」

「你的心思，為師清楚。」神母娘娘點頭輕嘆：「唉，你天資聰穎，自盼你能匡扶大道。而過去種種，皆不過是天命二字罷了，驪山眾仙替你化去命中劫數，助你登仙已是不易，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白辰沉默半響，才叩首道：「弟子明白。」

「彥青之事，本座亦有聽聞。可惜如今白矖閉關，白皓巡遊，十巫殿群龍無首，就由你代師姐管教一二吧。如何？」神母娘娘又說。

「弟子遵命。」白辰回答。等他抬頭時才發現，四周早已空無一人，神母娘娘已經離去，不見蹤影。白辰輕輕嘆息，然後撣了撣袖上灰塵。

「師兄師兄，我們回來了。」白止抱著一大簇海棠花，也大大咧咧地跑進了小鎮，對著白辰揮手笑道。穆昀掛在他肩頭，臉色似乎很是不滿。

兩人並沒有察覺到先前有人來過此地。

白辰頷首，輕輕接過幾枝海棠花，也沒有再提剛才的事，只是溫聲說：「知道了，你們幫忙在每塊石碑前，都放上一枝吧。」

「好嘞。」白止大方笑道。

「我也來幫忙。」穆昀連忙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枝海棠花扛到自己肩頭，然後畢恭畢敬地安放在了最近的一個石碑上。

「前輩前輩，既然你們是師尊的朋友，那就都是晚輩的前輩了。」穆昀看著墓碑，一臉神神叨叨地碎念道：「要保佑小輩早日飛升，光耀師門，愛情事業兩豐收呀！」

白止說清嵐鎮的人都沒有再投入輪迴，那應該就是說化為靈氣，重新回歸天地間了，甚至有可能就在他們身邊。

所以按著雲崖宮以前所教的，這種特殊的靈氣，的確是可以影響個人氣運的，穆昀對著他們許願，要對比那些已經投生的空殼子墳墓許願更靈驗才對。

白止嫌棄地瞥了穆昀一眼，「神神叨叨念什麼呢？」

「不告訴你。」穆昀只是對他略略一聲。接著又站在墓碑上閉眼偷偷許了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