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女生還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準備挨上那一撮灰斗。

「你幹什麼！你還嫌這事鬧成現在這樣不夠好看嘛？咱李欣的死跟人家有什麼關係！」李叔跑過來搶下李母手中撮灰斗，聲音漸沉，有些發恨道：「咱李欣還不是被你逼死的。」

李母雙目一瞪，難以置信望著眼前這個對自己充滿恨意的老公，全沒了以前唯唯諾諾的模樣，李母憤怒嘶吼道：「死了也比丟我臉好！」

似乎這樣的嘶吼、憤怒、發泄，就可以掩蓋住那些心底不想人知的想法。

李叔環顧四周，看到辰月等人，不同於李母生氣時的不管不顧，他壓低了聲音，怒道：「你小聲點行不行！你非要弄的所有人都知道！」

李母也注意到了辰月，頓時將想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辰月走上前，打量了一下三人，問李叔：「李叔，這是怎麼了？」

大家都沒說話，似是不歡迎辰月過來，氣氛沉了半分鐘，李叔才開口，「這不是我小女兒跳樓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大家鬧了點爭執。」

辰月點了下頭，「節哀，我都沒見過你小女兒，應該才十五六吧，可惜。出殯那天我能過來送送嗎？」

李叔僵硬的扯了扯嘴皮子，今天這一鑿鑿事讓他看起來蒼老了很多，「好，到時我通知你，今天就不招待了，家裡比較亂。」

「好，那我先走了，再見，」辰月緩緩走去，期間回頭朝後看了一眼，那個中性女生被李叔帶進了家裡，李母嘴上罵罵咧咧的，他們兩人都充耳未聞。

下午再去看心理科，醫生說自己的情況有明顯好轉，給開了一些藥。

辰月看完醫生後回家就沒再出門，在網上找了份職業指南看起來。想趁著現在難得有時間和錢，想學些東西，再找份工作，要不然自個一大男人也不能老窩家裡待著。

看了會，辰月又忍不住搜起了腫瘤的相關信息，不免又為奶奶開始擔憂起來。

眼睛看的有些酸了，抬頭瞥見蔣航站在自己身後，低垂著眼睛正注視著自己，像觀察自己許久了。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不是說去出差嗎？」辰月低頭看了下筆記本電腦上才顯示四點半。

「合作方那邊出了點問題，今天沒什麼事，就提前回來了，怎麼又看這個，奶奶會好的，」蔣航安慰的圈住辰月，把辰月打開的網頁關了，「網上新聞多八卦，死亡比痊癒更有爆點，自然死亡率高，這些看了影響心態，咱不看了好不？」

辰月笑了下，拉著蔣航的手，「其實奶奶心態比我還要好，之前去她那兒，她還挺清醒的，同我說了許多話，還說她這個年紀算的上高齡了，要走了也不算虧，福氣不薄。」

蔣航揉了揉辰月柔軟的碎發，「那就好。」

「之前租房哪兒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唉，」辰月想到今天那個叫李欣的女孩的糟心事，嘆了口氣，把今天的事說給蔣航聽。

「別多想，回頭那女孩出殯了，去看看，」蔣航揉了揉辰月的臉，覺著他來自己家也沒養肥，反而日漸清減，「你怎麼不胖呢？我看你就是想事情想多了，臉上一掐都沒有二兩肉。」

辰月捂著臉，不給蔣航揉了，「我本來就臉上不長肉。」

臉蛋不給碰，蔣航手向下移，隔著衣服揉了揉辰月的肚子，平平坦坦的，「腰上也沒肉，你平時吃的都上那去了？我看就是你想的事太多，才怎麼都養不胖。」

辰月蔣航平日里親親抱抱是常有的事，但更進一步都是即時止住，蔣航突然揉起辰月肚子來，雖說沒那個意思，但辰月還是止不住羞紅了臉。

蔣航手一頓，緩緩該揉為攬，圈著辰月的腰，輕輕在嘴上偷了個香。

剛走過來的阿姨笑嘻嘻的喊了一聲，「哎呦，吃飯了吃飯了，你們小年輕啊，就是恩愛。」

蔣家的阿姨平時人挺隨和，聽見阿姨的聲音，辰月囧的臉更紅了。

微低下頭，推開蔣航，小碎步快速往餐桌上跑。

晚間，蔣航和辰月窩在被子里，蔣航支著個小桌，用筆記本處理一些郵件。辰月就看看電視劇。

辰月手上電視劇還播著，眼睛卻不時瞟向蔣航。蔣航看辰月總偷瞟自己，轉頭看向辰月見他又看電視了，忍不住牽起嘴角揉了揉辰月頭髮，「我很快就弄完了。」

辰月耳尖紅了紅，輕輕的嗯了一聲。

房間內燈光亮如白夜，辰月心思卻複雜萬分，複雜了沒幾分鐘，又被電視劇里的情節吸引了注意。

處理完事情，蔣航回頭看了一眼辰月，小腦袋已經半窩進被子里了，手機上電視劇還在播放。

蔣航起身，給辰月理了理被子，拿過手機，撇見裡頭那張臉，皺了皺眉。

辰月一睜眼，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看到蔣航，伸手抱住了他，「處理完啦。」

蔣航嗯了一聲，默默把辰月的電視劇摁掉，手機放到自己這邊的床頭櫃上，細心的給手機充上了電。

「困了，快睡吧。」

辰月伸手拉住蔣航一截一角，「等會兒睡，我有事和你說呢。」

蔣航笑了，窩進被窩裡，把辰月圈到身邊，攬著他的腰，「說吧。」

辰月把蔣航的手扒拉下去，「正經點，我說正事。」

蔣航咳嗽一聲，拿出平時工作開會時的嚴肅表情，「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辰月噗嗤一聲笑出來，被蔣航都樂了，「別逗我，真有正經事。」

蔣航的表情也破了功，呵呵透著笑，嘴上卻說，「沒有，我很認真的。」

辰月拽了幾下蔣航的衣服，把蔣航衣領扣子都拽散了，蔣航才認認真真把扣子扣回去，重新摟了摟辰月，把人給抱緊了，等辰月笑意平復下來。

「說吧，」蔣航又揉了揉辰月肚子，確實沒什麼肉，最近像是瘦了。

這回辰月倒是沒笑，反而認認真真說：「其實，我前段時間去醫院看了心理科，被診斷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