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黑風高夜的怦然(二)
小說: 陳酒如故 作者:阿代代 字數:6246 更新時間:2019-04-26 06:44:28
彌酒酒並沒有記得回屋加衣服,只穿了個單衣一直在陳故他們的屋子裡踱來踱去。
過一會兒就跑出去看一眼,再一會兒就又站到窗口張望。。
一直從容坐在椅子上的陳故終於看不下去了,好言勸道:「彌姑娘,不要一直跑出去看。外面冷,坐下來等吧。」
「不行,我著急嘛。阿囍姐姐現在不知道安不安全,外頭還那麼冷。」 彌酒酒又踱回來了,看到陳故的表情疑惑道:「陳故哥哥你不著急嗎?」
見勸她不動,陳故只好站起身從木架子取下自己的長衫,又走到她身邊從後頭將長衫披到在她身上。只因她個子小,自己的衣服一罩上去直接沒了鞋子拖在地上。
這樣看時,越顯得她嬌憨得可愛。
陳故微微笑道:「不是不著急,是放心她。」
「唔?為什麼呀?」 彌酒酒拉了拉長衫的衣領邊,不小心碰到了陳故的手指。陳故卻像被燙灼一般慌忙將手收了回去。
「……」 陳故輕緩地呼了口氣,「我大抵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晚要出去。雖然她這次是第一次出遠門,但她不是個沒有分寸計較的姑娘,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況且她少時曾受教於一位高人,她能保護好自己的。」
「是嗎?那要是我也半夜突然不見了,陳故哥哥你也會這麼放心我嗎?」
彌酒酒回過頭格外認真地盯住了他。
其實她的本意是想知道自己在大家心裡是不是和顧有阿一樣值得信任,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到正確的信息的。
陳故有些不敢直視她灼熱真摯的眼神,忙紅著臉撇開了頭去,「我……」
「唔?」 彌酒酒不自覺地更靠近了一些。
「我……」 被她盯得太久,陳故此時只覺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氣息不勻呼吸困難。而且她越靠近自己,她身上那若有似乎的少女香就愈發清晰了。
孤男寡女啊孤男寡女。
見他面色緋紅,彌酒酒繞到他的正面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那天妻虞姐姐也是這麼摸美人姐姐的頭的。
似乎那天她還摸了美人姐姐的耳朵後面,於是彌酒酒依樣畫葫蘆向著陳故伸出了魔爪。
陳故全身僵住。
推開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這個動作要是外人看來一定曖昧至極。
「好燙呀! 陳故哥哥你是不是跟美人姐姐一樣『不舒服』呀?今天晚上是挺冷的。」 彌酒酒緊張道:「一會兒妻虞姐姐回來了你讓她給你看一下吧。」
他們人都好容易生病的。
然後一生病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比如美人姐姐。
「我,我給你弄點吃的吧彌姑娘。」 陳故半天憋出來一句。
一聽有吃的,彌酒酒立刻兩眼發光,「好啊好啊! 可是阿囍姐姐他們還沒回來呢。」
「不用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那我跟陳故哥哥你一起去!」
「好。」 陳故笑。
「陳故哥哥你真的會做飯嗎?」
「略懂一些。」
「那我給你幫忙。」
「好啊,正好多做一些,他們回來還能吃個宵夜。」 說著陳故低聲笑了起來。
但也不是誰都愛大半夜的吃東西啊。
只剩自己一個人尋找顧有阿的陸良辰連跑帶飛,終於透過火光隱約看見一個黑影。
也不管那是顧有阿還是他們口中的「怪物」,就一個飛步衝到那個身影前頭。
「阿囍!」
顧有阿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陸良辰嚇了一跳,回過頭,「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突然消失,大家都被你嚇得不輕,都出來找你了。」 陸良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終是被我找著你了。」
「……」 這個人,自己都找不到路還敢單獨跑出來找人。
顧有阿眼中常年的霜雪漸暖,但轉念一想便又故意冷言相駁:「你回去吧。天亮之前我會回去的。」
「你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我……」
「與你無關! 別跟著我!」
「你!」 陸良辰也是急了,但一看她堅決的神情,陸良辰只好軟了語氣,「……等天亮不行嗎?我們都可以陪你一道來。」
「不必。你回去吧,我照顧得了我自己!」 顧有阿右手結印,在她和陸良辰之間一拋,頓時出現了一堵又厚又高的磚砌城牆將二人隔得老遠。
「阿囍!」 陸良辰一驚,忙高聲喚她。
顧有阿怒一拂袖,「阿囍豈是你叫的! 你回去罷,這樣才不會威脅到你的生命。」
雖隔了一道「城牆」,她的聲音卻依舊近在遲尺。
見勸不動她,陸良辰忍不住皺眉。知道這城牆只是障眼法,於是一狠心用手上的火把點燃了城牆。
因為這城牆只是符紙變化而來的,所以當火把碰上符紙,火苗在黑夜中「唰」地連出一片火花,映出空曠靜謐的四周,確實安靜得可怕。但也讓陸良辰清晰地看到了顧有阿清雅孤零的背影就在不遠處。
所幸這符紙雖然能遇水不化,但是唯一的天敵就是火。
本來陸良辰也是抱著試一試在態度,畢竟顧有阿的術法不怕水他已經見識過了。
「你!」 顧有阿對他怒目而視。
陸良辰陪著笑臉,「好,我不問你為什麼這個時候出來,也不喊你非現在去不可。但讓我陪你一起去,行嗎?」
「……」
陸良辰見說她不懂,就決定改個戰略,「你就算現在讓我回去…… 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顧有阿無言以對,這理由還真是沒法回絕。
這人也真是,明知道自己路痴,會找不到回去的路,還自己一個人跑了這麼老遠。存心的吧。
終是舒了口氣,「嗯。我先給大家傳個信,說你已經找到我了,讓大家都好先放心回去。」
「嗯。好好好!」 陸良辰忙不迭地點頭,「那你一會兒跟我近些。」
「……嗯。」
找了好一會兒都見不著顧有阿的一片衣角,也不知他們那邊找著人了沒。
心中正惦記著顧有阿的有狐念洍腳下一滑,一個踉蹌就要往前撲去。
陸三默下意識伸手去扶,卻不小心碰到她昨天割在手腕上的傷口。有狐念洍「嘶」的倒吸一口冷氣。
陸三默抬眸看她,「你怎麼了?」
「沒事。」
「你手受傷了。」
有狐念洍暗自叫苦,只好幹笑,「不小心弄傷的,小事罷了。喲,小哥哥你這麼關心人家,人家真是受寵若驚呢。」
「……」 陸三默呡緊了唇角。
每次只會用這一招來轉移視線。
「哇,陳故哥哥你怎麼連這個都會啊?!」
農莊的小廚房裡彌酒酒正一臉崇拜地看著陳故。
陳故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只是年幼時學會的,且現在還沒忘記罷了。」
「真厲害! 我什麼都不會呢…… 那我就負責幫你煽火就好了!」
「好。」 陳故沖她溫柔的笑。
彌酒酒一時沉溺其中,眼睛看得直愣,「陳故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
你從前也這麼對我說過。
……
屋外剛剛回來準備跟陳故復命的妻虞默默知趣地閃開了,這裡面的氛圍似乎不太適合自己出現呢。
怎麼覺得這一路越來越奇怪呢。
雖然她的職責只是保護少主和少主的這些朋友們。
但她也不瞎啊!!
不過自己是陳故的屬下,幫自己少主保守秘密和某些特殊的人際關係是本份,還是裝作沒看見吧。可是未來少夫人那邊好像也沒有很「檢點」的樣子。
不對,應該說是愛慕未來少夫人的那個人太「不檢點」了,未來少夫人她還是很「檢點」的。而且很「大度」地無視了少主的「不檢點」…… 完全是賢惠正妻的模樣。
娶妻當如此啊。
而當陸三默四人收到顧有阿的紙信鴿,都趕了回來。一回來就看到陳故和彌酒酒正端著炒麵條往屋裡端。
「你們…… 做了個夜宵?」 有狐念洍的笑容僵在臉上。
「是啊,怕你們回來餓了,陳故哥哥特地做的。」
「那酒酒妹子你肯定最高興的啦,這麼晚還有夜宵可以吃。」 有狐念洍面上笑道,但是心裡卻還是咯噔了一下。
這算怎麼回事?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這陳家少主是不是對酒酒妹子太好了,連未婚妻不見人影了,他都還有心情給彌酒酒做吃的。
有狐念洍:「陸家哥哥找到阿囍了。」
「真的嗎?陳故哥哥,果然被你說中了,阿囍姐姐沒事!」 彌酒酒歡喜得去拉陳故的袖子。
陳故笑了笑。
有狐念洍不動神色地冷眼瞥了瞥拽著陳故袖角的那隻手,又看了一眼陳故那張紅得像少女似的臉頰。
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陸三默一開始只是注意到有狐念洍說話似乎話中有話,後面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才注意到陳故和彌酒酒兩人的動作神態。
也不禁輕微地皺了皺眉頭。
此時此刻剛從外邊回來的孟舒和姑墨跟之前的妻虞一樣,剛想走進屋子裡去復命,就被留守在外面的妻虞叫住了。
裡面氣氛這麼奇怪,你們進去是要做什麼,應該像她一樣躲在外面就好了。
兩人朝裡面一探,果然,那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他他看她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二人感激涕零。還好你叫住我們了,不然就這麼貿貿然衝進去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遷怒。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有狐念洍挑了挑眉,「那我們就嘗嘗陳少主的手藝吧。」
「唔唔。」 彌酒酒忙點頭。
再不吃就要涼了。
「阿囍是不是說天亮之前會回來?」
「……」 有狐念洍一愣,「你怎麼知道?」
有狐念洍看他笑而不語的樣子,疑惑道:「陳少主你是不是知道阿囍妹子為什麼要這時候出去?」
「她大致是在找些東西,隨她去吧。再者陸兄陪著她,應當無事。」
……
這也太大方了,孤男寡女的他就不擔心?!
再這樣下去,他的頭頂長得就不止一片草原了。指不定過兩天蛋都要孵出小雞來了好不好。
「找東西?」
「是啊,但她若是不想說,就隨她吧。」
「……也是,等她願意告訴我們了再說吧。」 看陳故沒有要說的意思,有狐念洍也不勉強。
吃過夜宵,彌酒酒自告奮勇要清洗盤子。
陸三默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有狐念洍,對彌酒酒說道:「我幫你。」
然後兩人雙雙離開房間去了廚房。
陳故撣了撣長衫下頜微抬,目光幽幽看向她笑道「有狐姑娘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有狐念洍也笑,「陳少主果然敏銳過人啊。」 說著凜了神色,「陳少主是不是對酒酒妹子太過照顧了?」
陳故倒還是微笑:「陳某隻是盡朋友所責,並無他想。」
「是嗎?那你就當真這般放心陸家哥哥和阿囍妹子深更半夜單獨在外頭?」
「陳某明白有狐姑娘你的意思。」 陳故頓了頓,接著說,「陸兄對阿囍的心思我看在眼裡,阿囍的心思我也略知一二。而我同阿囍如師如友,若是她有更好的歸宿,陳某自當竭力成全。」
有狐念洍也笑,「陳少主你這想法可真是稀奇。所以你看陸家哥哥這一路上對阿囍殷勤關懷,非但不生氣,還想著要成全他們?!」
「這一路我也看到了陸兄的為人,雖然看著不拘小節,但事實上卻是一個難得的正人君子。而阿囍亦是我所珍視之人,我自當為她而想。陸兄是為足矣託付終生的良人。」
「陳少主你能這樣心無芥蒂地成全阿囍妹子和陸家哥哥,難不成是為了酒酒妹子?」 有狐念洍也是有話直說,不願此時還跟他拐彎抹角。
剛剛回來看到夜宵,她可是氣得差點掀桌子啊。
陳故笑了笑,「難道姑娘覺得以陳家家業,陳某將來就當真只能娶一人嗎?而換言之,就算陳某今生為她不娶,彌姑娘也未必會想嫁我。事實上兩者確實毫無關聯,不是嗎。」
這下有狐念洍可就不懂了。
這男人的心思可真是難猜啊,喜歡她,對她好卻不要她嫁予自己是個什麼意思?而且他說得這麼複雜做什麼,繞得她頭都暈了。
見她聽不懂的苦惱樣子,陳故又加了一句:「況且陳某也未必會是良配。」
有狐念洍不解道:「陳少主這話從何說起啊?世人都知曉陳家小公子身家豐厚,又是賢名滿天下的青年才俊。這大江南北的未婚女子都一心以嫁入陳府為己願,豈會不是良配?」
「深宅多權謀,阿囍自小就在高門深戶長大。我二人相識已久,我深知她的苦處,也就不忍看她從一個深坑跳入另一個深坑。」
「這話不對。」 有狐念洍不同意,「她之□□,彼之甘飴。多的不是身家清白的小姑娘想嫁進陳家呢,怎麼就不是良配了,陳小哥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她就覺得嫁入陳家挺好的,況且按這位陳小哥的心性他一定是對結髮妻子很好的人。酒酒這般心思單純的人正需要他這樣思慮周全又為人正派的照顧。
陳故笑道:「自然,這世上之事雖大多晦暗難明,世人伶俜倥傯,卻終有它的造化。」
「那你的難明是……」 有狐念洍想套個話,於是眉梢一挑,安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有山鬼兮蘇世獨立,既含睇兮又宜笑,杳冥冥兮思不得。」
山鬼?難道說是……
有狐念洍眼睛忽地一亮,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這位陳少主不知道為什麼在感情上極為內斂,這樣的一句話已經算是表白了吧。
於是忍不住慫恿,「那你也別光思啊,你倒是求啊! 陸家哥哥那麼好的榜樣在那兒,你也不好好學學。」
「有些人不一定要得到,只要她過得好便足以慰藉。」
「就這樣?」
「是。」
「可是你沒試過,怎麼就覺得求不得呢?」
「彌姑娘真摯熱忱,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報以豁達樂觀,她的內心有一種很強大的力量,陳某不想用一己私慾打擾她原本平和的心態,我只希望她能永遠這般善良美好。」
有狐念洍幹笑了兩聲,「你這也太偉大了,我可真是想把你供起來了。」
「姑娘就不要取笑陳某了。」
有狐念洍笑道:「行吧,陳少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且看吧,未來誰知道呢,你說呢?忙活了一晚上我也困了,陳少主也早些歇息。」
「姑娘也是。」
有狐念洍沖他笑了笑,轉身也出了門去。
剛回到屋裡,就見彌酒酒在那裡猛灌自己茶水。
看她喝個茶水都能手忙腳亂的樣子,有狐念洍不禁失笑。於是又想到了陳故剛剛的話。
既含睇兮又宜笑。
那確實,平時一點小事她都能傻樂好久呢,可不是既含睇兮又宜笑。
這般永遠沒煩惱,永遠不會把不開心的事放在心上的樣子,可真好。
「你喝那麼多水,待會兒麵條在你肚子里漲開了,看你怎麼睡!」
這小美人兒哪裡用護,只要天天有好吃的喂著就夠了。
有狐念洍她此刻特別想衝去給陳故支個招兒。
只要拿各種好吃的從她眼前開始放。隔一段路放一個,一路放到他的床榻上。
拍手,齊活。
何愁不能成事。
「可是我渴嘛。」
「那你也緩著點來。」
話音剛落,就有人敲門。
「我去開!」 彌酒酒主動提出要去開門。
「妻虞姐姐?」
「彌姑娘,有狐姑娘,打擾了。」
「姑娘請進。這麼晚……?」 有狐念洍起身。
「我來幫姑娘你上藥的。」 妻虞晃了晃手中的木頭藥箱。
「上藥?」 有狐念洍疑惑。
妻虞笑了笑拉過有狐念洍的手,把她按在椅子上,然後將她的手腕平放在桌子上,「喏,傷口。」
果然一拉開衣袖就見到手腕處包裹著一塊湛藍色的布,似乎是昨天有狐念洍穿的那件衣服上撕下來的。布上某一處的顏色明顯比其他地方的要深,大概是血漬。
「唔?!」 彌酒酒緊張地跑過來,「美人姐姐你受傷了?!」
她還不知道這傷就是為了幫她才弄出來的。
有狐念洍幹笑,「不小心劃到的,小事小事。」
妻虞小心解開她手腕的纏布。但因為是在血還流的時候系的,血粘住了布和傷口,所以即使妻虞拆的時候小心翼翼,也還是讓有狐念洍疼得吸了一口冷氣。
「知道疼了?那還敢自己包裹包裹就這麼了事了。不知道如果傷口感染了會很嚴重嗎? ……劃得也夠深的,也幸好不是什麼要害位置,不然光流血就夠你見不著第二天的日起了。」
不光是有狐念洍,連彌酒酒都是大氣不敢出一下。這個妻虞姐姐嘮叨起來怕是良辰哥哥都受不了吧。
「你看看,要不是陸二公子同我說我還不知道你的手傷成這樣了。這天氣日漸轉熱,更容易造成傷口潰爛感染。下回有傷可不能再這樣了。」
「是是…… 知道了……」 自知理虧。
這妻虞姑娘還真是個面冷心熱的。平時看著冷冰冰,但是對人真是好,一副熱心腸。
可是陸三默那人也太愛管閑事了吧,果然和陸良辰是親兄弟。
廣袤的原野上陸良辰和顧有阿二人頂著夜色前行。今夜無風無月,星河高懸卻不似月光清皎,影影綽綽地看不清他們的身影。
只能在不經意的回頭時才能恍惚看見對方的臉。
朦朧又怦然。
……
顧有阿竭力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怎麼舉著火把都找了大半個晚上了,還是什麼都沒見著。
「阿囍,你到底要找什麼?這平原一眼就能望盡,你要找的東西怕是不在這兒吧。」
「我要找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長什麼樣,我只在書中見過。關於它的傳言太多,卻始終沒有人真的見過。今日我聽到曲伯他們說起,我便想起有前人在書中提及曾在巢府看到過類似的,所以想出來找找看。本想天亮前就回去,沒想到驚動了你們……」
「今日曲伯提起過的……」
陸良辰懊惱不已,他怎麼就偏偏記性不好呢?! 曲伯他們之前到底說了什麼?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發現顧有阿於一般女子不同的就是她的戒備心比較強。從不輕易跟別人說起自己事,從來都是一副禮貌恭順的樣子。再與她近些,才發現她其實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此刻她既然願意跟自己說了這一兩句,就說明她還是有那麼一丁兩點的信任自己的。
忙趁人打鐵,「那不如我們先回去,明日一早再找曲伯問問。也許會有些別的線索。」
「……也好。」
「那…… 就靠阿囍你帶我回去了…… 以免我露宿餐風,一會兒傷風了傳染給你們就不好了。」
「……」 瞧他一臉無賴相,顧有阿無奈極了,「別喚我阿囍……」
「好的阿囍。」
「……」
「你慢些走,這個地上有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