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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酒如故

    一個關於九重天上三殿下兼月下仙人下凡歷劫遇到一群好朋友,一路上遇到各種妖人鬼怪的故事。 輕鬆小文,後期有小虐,HE結局。 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們拒絕多角戀! 好朋友們的日常,我們不拯救世界,世界自會來拯救我們。 一個腹黑體弱的富家公子,一個挖人牆角的臉盲族長,一個偽禁慾的絕色道長。 一個被養成的無知小妖,一個專爬牆頭的怕鬼女俠,一個養在深閨的假正經小姐。 基本上一章一個故事。

    第二十章 好像有人吃醋啦(三)

    小說: 陳酒如故 作者:阿代代 字數:8790 更新時間:2019-04-26 06:44:29

    正在幾人敲定方案之時,陸良辰和眉頭深皺的沈鎮長一起進來了。

    「喲,送姑娘回來了啊?」 有狐念洍陰陽怪氣地嘲諷某人,「這一趟可去得夠久的呀,莫不是捨不得回來了?幹脆住人家家好了嘍。」

    陸良辰難得沒與她鬥嘴,正色道:「我剛剛回來的路上正遇到鎮長。鎮長告訴我說有人在鎮子外發現了那假道人。」

    「假道人?發現他有什麼稀奇的。」 有狐念洍不以為意,「而且他不是已經被攆走了嗎?」

    「奇怪的是他死了。」 沈鎮長顯然很是苦惱。

    這人雖然可惡,但是罪不至死。而且他是一鎮一長,有異鄉人莫名其妙暴斃荒野,他必然是要負責查明的,

    「死了?」

    眾人驚呼。

    「怎麼死的?」

    陸良辰介面,「我跟著一道兒去看了。人被捆在樹上,身上都是深淺不一的刀傷,應該不是什麼高手所為。還有他身上值錢的東西似乎都被搜羅走了。」

    「欸…… 定是哪個恨他騙大家獻金的鎮民做的。怎麼就犯下這種事呢,他又沒有騙成功。」 沈鎮長痛心疾首地按著胸口。

    陳故出言安慰,「許是附近的劫道的歹人也不一定,鎮長不必煩慮太多。」

    有狐念洍滿不在乎地附和,「就是。死了就死了唄,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話倒是得到了彌酒酒的擁護。

    美人姐姐說的都對。

    陸三默盯住她,「不會是你做的吧?」

    她可是個山匪,而且肆意妄為,全憑自己喜惡做事。那天他們還有些爭執的,如果人是她殺的,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明明是個好好的姑娘,為什麼總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有狐念洍怒地一拍桌子,「你他媽說什麼呢! 要是姐姐殺的人我會賴嗎?我告訴你陸三默,別以為你功夫高出身好就可以隨意污衊我。咱們現在就出去,看我不打死你!」

    「欸欸欸。」

    一群人全湧上來七手八腳地把她按回椅子上。

    「誒呀妹子,我們家三默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陸良辰賠笑。

    陸三默冷冷看了他和她一眼,「我沒有開玩笑。」

    「幹! 他奶奶的,陸三默你是不是有病?」 有狐念洍唰地一下又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得停不下來,「你就是有病! 我祝你以後也找個跟你一樣有病的媳婦兒! 兩個人瘋到一起去,天天撿屎吃! 奶奶的氣死老娘了……」

    彌酒酒和顧有阿兩個人合力才勉強攔下她要往前沖的架勢。

    陸良辰也去攔正要發作的陸三默,「別吵別吵。千萬別還嘴,你肯定吵不過她的。」

    有狐念洍氣還沒消,「你給姐姐道歉!」

    陸三默冷笑一聲,「休想。」 轉身離開屋子。

    「你大爺的!」 有狐念洍氣結,「你給姐姐站住! 今天我要不打得你不能人道,我就白長了這麼好看的臉! 你別走!」

    轉眼就到了慶典的那一天。

    久旱逢甘霖,鎮民們盼著慶典的這一天已經盼了太久。

    陳故和陸家兄弟二人在廳中和老鎮長聊天,老鎮長的大兒子現在正在外頭安排今天晚上的慶典活動流程。

    三個姑娘則在屋中梳妝打扮。

    難得遇上個慶典怎麼能不好好打扮一下顯得正式點呢。

    顧有阿倒是沒什麼,她的首飾都是平陽城中最好的師傅打制的,衣服也最好的綉娘綉制的。可這樣卻難倒了彌酒酒和有狐念洍二人。

    彌酒酒倒還好一些,平時幾個姑娘一道出去閑逛的時候彌酒酒還買過幾件新衣服。其中有一件倒是還比較適合在這樣的場合穿,再配上之前顧有阿送她的那隻典雅秀氣的簪子頗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子。

    但有狐念洍可就難辦了,大家平時一道逛店鋪的時候她從來只看不買。

    她還經常自侃自己是鐵公雞,絕對一毛也不肯拔。

    一路上來也就見她買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給彌酒酒,還有一隻古樸別緻的白玉鐲子是送給顧有阿的。她說看著特別有眼緣,這樣大氣精緻的東西就該配阿囍妹子才對。於是就買下來送給她了,她還說要不是她動作快,差點就要被另一個姑娘給搶走了呢。

    顧有阿一看就知道那鐲子肯定價值不菲,但也沒多問只是欣然收下。

    有狐念洍從不在穿衣打扮上下工夫,顧有阿就酸她說仗著天生麗質就有恃無恐。真是討厭極了。

    每次聽到她那麼說,有狐念洍就哈哈一笑,回道:那麼漂亮不得低調點嗎。不然在路上容易被打。

    堵得顧有阿無話可說。

    可是今天任有狐念洍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穿著這一生去參加慶典,更何況她今天還有任務呢。

    可她和顧有阿的身材又差了許多,不能借她的穿。

    現做又來不及。

    正當她苦惱之時,顧有阿剛剛給彌酒酒梳的髮髻完成了最後一步。

    幫她戴上髮飾。

    然後笑眯眯地沖她一挑眉,回房捧了一個錦緞包袱還有一個中等大小的雕花檀木盒子過來。

    她打開包袱,抖開了一件靛色為底月白色為妝的精製女子裙裝。

    「喏,穿上試試。」

    「這是?」 有狐念洍詫異。

    「好漂亮啊! 美人姐姐你快穿上看看!」

    顧有阿笑道:「穿上試試。」

    有狐念洍在疑惑中換上了這件不知道哪裡來的衣服。

    「哇…… 真的好好看啊……」 彌酒酒感嘆。

    有狐念洍奇道:「正合身?」

    「那是當然。我是按著你的身材做的,當然合身。不然我這十幾年的『大家閨秀』不都白做的。」

    「阿囍你做給我的?!」

    「是啊,我偷偷做了一個多月呢。怎麼樣?我的手藝女工都還不錯吧。」 顧有阿也是頗有些得意。

    自小到大,除了彈琴,女工便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雖然也有讀書練字,但顧家在教育自家姑娘上十分傳統。除了《女誡》《內訓》這類的書籍,別的顧有阿都是偷偷看的。而且大部分都是陳故私下託人將書藏在送給顧有阿的包裹之中,用以避過顧家長輩的眼目。

    所以她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刺繡。對於各地特色的綉法就算沒那麼精通,她也都略知一二。

    「阿囍你太厲害了! 這麼漂亮我都不捨得穿了。」

    「先別急著感動。來,我來幫你梳個合適的髮髻! 配我要給你的另一樣東西。」

    是什麼?

    彌酒酒和有狐念洍都忙伸頭去看她手中檀木盒子里的東西。

    「……」

    看到是什麼後有狐念洍真是感動得想給她三跪九拜然後再流幾滴淚了。

    居然是她那次在青木鎮看到的步搖。

    ——若是喜歡便買下來吧。

    ——算了。我這性子也不太適合這步搖。若是買了它,我還得做套廣袖霓裳裙來搭它。多麻煩啊。

    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買了下來,還給自己做了這套裙裝。

    顧有阿笑道:「別謝我,那是我拿阿故的錢,又讓春祚去給你買的。要不你去謝他們?」

    「……」

    「好啦。快來這邊坐下,我想想幫你梳個什麼髮髻合適。」

    「是啊是啊,美人姐姐你快去! 我都等不及要看了!」

    「……」

    梳妝完之後的有狐念洍真真是震到顧有阿和彌酒酒二人。

    「快快快! 美人姐姐我們快出去讓良辰哥哥他們看看! 你這身打扮他們一定會嚇一跳的!」

    三個姑娘一出來原本交談甚歡的前廳就陷入了一片靜寂。

    幾個在廳里等她們梳妝完畢的男子皆是滿臉驚艷之色。

    先是彌酒酒。被顧有阿把平日里的垂桂雙髻換成了齊簾隨雲髻,配了一對鑲玉木蘭銀簪,內著桃色撒花綾襖,外罩了一件藕荷色綉金對襟背心小襖,下身是青緞描青墨色花枝的褂裙。

    項上戴了一圈長命翡翠瓔珞圈,眉眼一點硃砂印,耳上垂了一對青玉雕蓮耳墜。手腕上各戴了一對錦鯉戲蓮的銀鐲,走起路來叮叮噹噹的好不熱鬧。這一身既沒遮掩住她的活潑,又突出了她少女初露荷角的青澀秀氣。

    再是顧有阿。她倒還是梳著平時最喜歡有簡單的朝雲近香,只簪了一支她最喜佩戴的雕鳳凰祥雲白玉釵,還有相映襯的白玉雕祥雲耳墜。都是陳故一次去西域時買來的和田白玉,又託了最好的玉雕師父專門雕刻製作的。身著絳紫寶藍荷紅三色對襟齊胸襦裙,綢質披帛隨風而動。皓白手腕上戴著先前有狐念洍贈予她的鑲墨玉雕蓮白玉鐲。額間描了硃紅色的蓮型花鈿,唇色卻是用了桃紅。

    看來今日顧有阿似乎做了不引人注目的準備,打扮端莊得體卻不顯山露水。走起路來時裙袂搖曳卻叫陸良辰心中一陣激蕩,幾次偷偷看她。

    最後再來說有狐念洍。平日里她雖然只穿素衣棉布但已是傾城之姿,今日她被顧有阿這麼一打扮別說是陸良辰幾人看呆了,就連平時從不多看別人的陸三默也是良久不曾將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挪開。

    顧有阿方才精心幫她綰了個同心墮馬髻配一對青玉鍍銀梧桐垂珠步搖,耳珠上戴了一對墨色珍珠環。柳眉被描畫得高高挑起,眉尾上方描了硃色魚鰓骨花鈿愈見風姿。身上穿著顧有阿親生給她做的靛藍色二繞曲裾,袖邊裙擺處皆十分用心地用月白色絲線綉了梅枝。栩栩如生的梅花傲然開在枝頭,彷彿都能聞見梅花的悠遠清香。腳上配了一雙同樣用月白色綉梅花的翹頭履。

    有狐念洍正嫋嫋娜娜地朝著他們走來,步搖流蘇撩人心懷。

    陸三默忙將眼神轉到別處。

    她們三人身上額外的佩飾都是顧有阿給的,反正她平日里也都用不著。

    「你們……」 陸良辰愣了半天才開口問道。

    「如何?」

    「好看!」 陸良辰忙不迭的點頭,「不過,阿囍你穿得這麼少晚上會不會冷啊?你要不還是加件衣裳吧。」

    「……」

    顧有阿瞥了他一眼,「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該去接妄言姑娘了。」

    看到顧有阿彆扭的樣子,有狐念洍偷笑,「是啊陸家哥哥你趕緊去吧,別讓妄言姑娘等太久了。」

    陸良辰三步兩回頭,「……那我去了?」

    顧有阿又斜了他一眼。

    陸良辰這才依依不捨地出了門去。

    「阿故,你看我幫有狐和酒酒妝扮得如何?」

    「十分令人愉悅,倒是教我不敢直視了。」

    有狐念洍笑道:「陳少主你這麼說我可是要害羞了呢。再說,我才是要多謝你的『資助』呢。」

    「唔? 『資助』?」 陳故不太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顧有阿笑得絲毫沒有歉疚的意思:「給有狐做裙裝的錢,還有買首飾的錢,我都是從曇好還有春祚那裡強拿的。」

    陳故恍然,「原來是這樣。無妨,小事罷了。姑娘不必言謝。」

    所以說有個有錢人的朋友還是很好的。

    顧有阿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陸三默,又看了看有狐念洍,故意笑著問他:「二公子你看有狐這身妝扮如何啊?」

    「……不錯。」

    陸三默眼睛看著它處,語氣敷衍。

    「咦?三默哥哥你也不敢看美人姐姐的眼睛嗎?我也不敢看呢! 唔…… 好像…… 看了就會想把她娶回家呢!」

    彌酒酒說得無意,可聽者卻聽到了心底去。

    「唔?三默哥哥你怎麼臉紅了?」

    「……」

    倒是惹得顧有阿好一陣的笑。

    酒酒啊你可真是太可愛了,揭穿他做什麼。

    陳故搖頭。

    阿囍還真是變了許多。

    似是開心明朗了,居然還會調侃起陸三默和有狐了。

    「我們差不多也可以出門了,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是啊,都特意打扮過了就別浪費了。」

    趁著天還亮,大家還能看清她們的妝容裙裳。

    「好哇好哇! 我們快走吧!」

    不出所料,幾人走在街上引得許多人駐足回頭。

    更有甚者的還跟了他們好長的一段路。

    街上滿是久旱大雨後欣喜快樂的氛圍。有許多人都認得陸三默幾人,紛紛上前拱手相謝。

    陳故和陸三默陪著三個姑娘將這個鎮子街頭巷尾的小吃都吃了個遍才心滿意足的往鎮子中心的祭壇走去。

    此時天色漸暗,鎮中的燈籠都已經點了起來。

    四下皆是滿眼的燭火燈籠。

    快走到祭壇燈火聚集處時彌酒酒眼尖地發現了陸良辰和妄言姑娘。

    「快看! 良辰哥哥他們在那裡!」

    彌酒酒剛要跑過去喊他們時卻被有狐念洍拉住了。因為她看到了慕容衣就在離他們二人不遠的地方,大概不出幾步三人就能遇上。

    慕容衣今天只一人來赴約,形單影隻看著很是孤單啊。

    反而另一邊的陸良辰和妄言姑娘倒是攜手並肩,十分般配恩愛的樣子。

    幾人在這邊看著陸良辰和妄言姑娘與慕容衣遇到,然後妄言姑娘為他們相互介紹了一下對方,二人也作揖表示了問候。

    遠遠看著,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能根據他們的動作和神情來判斷他們大概說了些什麼。

    剛聊沒幾句,從他們這個角度看去,妄言姑娘的反應還算自然。

    可是那個慕容衣跟他們當時在舞坊看到的慕容衣有著天壤之別。要不是因為那張獨一無二有別於他人的臉,他們幾乎要懷疑那不是一個人了。

    此時的他彬彬有禮,溫和乖順,哪裡是那天那個狂妄傲慢的貴公子。

    「什麼情況啊?」 有狐念洍皺眉,「難道他平時都在妄言姑娘面前裝作一副溫柔有禮的樣子?! ……怪不得妄言姑娘會看上他,原來是演技好啊。」

    「真是惡劣不堪。」 顧有阿也是微怒。

    陳故好言勸道:「你們莫要太早下定論。也許只是特地在妄言姑娘面前收斂了脾氣。」

    「我們去看看吧。就按原來的行事。你們配合就可以了。」

    顧有阿和彌酒酒點頭。

    陳故則是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陸三默,後者也表示不明白她們要做什麼。

    「哥哥。」 彌酒酒率先跑上前拉住了陸良辰的袖子。

    「你們來啦。」

    彌酒酒現在是陸良辰的妹妹這件事她們都已經交代過了,可是後面這件事她們還沒來得及跟其他人交代。

    陸良辰已經開始在介紹大家了,正到顧有阿時卻被她搶了白。

    「妾身是夫君的妾室。以後跟妻虞姑娘就是姐妹了。」

    「……妾,妾室!?」陸良辰驚得控制不住自己的五官。

    「是啊,哥哥。你要娶新嫂子了難道就忘記阿囍姐姐了嗎?她都嫁給你這麼久了。」 彌酒酒也幫腔提醒他們,努力給他們使眼色。

    「嫁給我了……」 陸良辰覺得福祉真是來得太突然了,「阿囍你……」

    顧有阿一臉嬌羞。

    陸三默去看陳故的表情,想看他有沒有生氣。沒想到他一臉淡定,沒有任何不快的神色。

    知道他平時就是冷靜溫和,但是此時的情形他也表現得太淡然了。難道那次有狐念洍單獨和陳少主談話就是因為這一路上不同於尋常的氣氛。

    ……

    顧有阿倒是事先同陳故說過這一段,不過後面還有一段也還沒來得及說。

    看著陸良辰和顧有阿含情脈脈柔情蜜意的樣子,妄言姑娘雖然疑惑不明白他們的用意,但是也不覺得有什麼,還道是這二人本身就是一對。

    現在自己有求於陸良辰的這一件事害得她吃了味,所以才如此說話。

    欸,自己怎麼這麼大意,居然忘記了問他是否已經有了中意的姑娘就拜託人家這麼不恰當的事。

    但反觀是慕容衣,語氣中隱隱露出了些怒意,「陸兄你納過妾了?」

    「啊?是,是啊。」

    現在的陸良辰哪裡還聽得到旁人的話,只一門心思盯著顧有阿傻笑,卻更加惹怒了慕容衣。

    「幾個?」

    不等陸良辰回答,顧有阿搶過話頭,「我與夫君心意相通,夫君自然不會再納其她的妾室。欸,只怪我出身低賤,只能做個妾室。不過妹妹以後與姐姐定然會與姐姐和平共處,共同服侍好夫君。」

    顧有阿這話雖然說得謙卑溫婉,但是挑釁意味頗濃。

    妄言姑娘微笑點頭,「自然。」

    「陸兄你既已有了摯愛之人,為什麼還要娶小君?!」

    小君?應當是指妄言姑娘吧。

    「欸,這個…… 身不由己嘛。」 陸良辰也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慕容衣轉頭問妄言,「你也同意?」

    妄言姑娘笑了笑,「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 那我……」 話說到一半又忍了回去。

    大家都伸長了耳朵想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卻沒想到他語氣一轉,「你不介意就好。」

    ……

    「我們往前頭去瞧瞧吧,那邊的花燈似是旖旎絢麗,頗有風情。」

    「好。」

    陸良辰一手顧有阿,一手妄言姑娘往前頭趕。

    陳故和慕容衣走在一道,陸三默和彌酒酒走在另一邊。

    此時有狐念洍卻不知道去哪裡了,從剛剛她就不知所蹤。

    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見有狐念洍從遠處快步而來。陸良辰剛想喊她,有狐念洍就掠過他直直往他們後面的慕容衣撲過去。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有狐念洍就慘切切的開了哭腔。

    「郎君~」

    「你是?」 慕容衣茫然無措想要推開面前這個像黏糖一般的姑娘,還有些心虛的瞧了妄言姑娘一眼。

    有狐念洍和那日的妝扮差了許多,慕容衣當時還心不在焉的,自然沒記住她的長相。

    「郎君,你這麼快就忘了人家嘛?」

    「……」

    「你是不是就要同別的女人成親了?! 不行! 你是我的! 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你不能丟下我們母子……」 有狐念洍抽噎。

    「……」

    這什麼情況啊?

    不止慕容衣不知所措,就連陳故他們也是一頭霧水。唯一知情的大概也就只有顧有阿和彌酒酒二人了。

    「姑娘你是…… 慕容,她是誰?」

    看來妄言姑娘也沒認出有狐念洍來。

    沒想到慕容衣慌了神,「我,我不認識她。」

    「郎君,你就這樣薄情嗎?我懷了你們慕容家的子嗣你竟要丟下我?!」 有狐念洍矯揉造作地嚶嚶假哭著。

    「嘖嘖,世態炎涼噢。」

    「真是看不出來呢。」

    顧有阿和彌酒酒在一邊煽風點火。

    「有了身孕就去跟我家僕領份墮胎錢和安家費,找我做什麼。」 慕容衣說。

    嘖嘖,果然薄唇之人多薄情這句話是真的。你看他小唇薄得。

    「慕容你……」 妄言姑娘面色不愉,「難道你一直都是這樣處理事情的嗎?」

    她已經認出來這個姑娘就是陸良辰朋友中的一個。那天她還見過的。

    雖然不知道她們為什麼突然演了這一出,但是居然意外地讓她知道了這一段。

    「不該留的就該快刀斬亂麻。早些斷了最好。」

    「慕容,你不是說你,你從來……」 這話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總是有些難以啟齒的。

    也不是每個姑娘都如同有狐念洍一般直言不諱。

    「總會有些意外的。」 慕容衣也有些尷尬。

    「那你就是這麼處理事情的?你多大了,以後你成親了也要一直都這樣嗎?」

    「與你有什麼關係?你都能嫁給一個心中有別人的男人,我為什麼不能這樣處理自己的事情!?」

    「你,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等你改了你的軟弱妥協之後。」

    「……」 妄言姑娘語塞,「慕容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就往陸良辰的另一邊站了過去,站得離慕容衣遠了一些。

    幾人面面相覷,好像把事情鬧大了……

    正考慮著要不要解釋一下,幫他們把對方的心思讓他們自己知道。

    慕容衣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妄言姑娘的手腕,「你對我失望!?你為什麼要對我失望?! 從以前到現在,無論我做了什麼事你都能忍讓我。就連我去舞坊勾欄你都一句話不說。你現在對我說失望!?」 又是愴然一笑,「我爹要幫我定親我沉默不言時你怎麼不說對我失望呢?」

    妄言姑娘有些詫然地看著自己面前這人。

    這真的是自己熟知的那個慕容衣嗎?她何曾見過這個樣子的他。

    他從來都是驕傲的,對什麼事不在意,也從未像今天這樣認真過。

    其餘幾人卻是暗暗激動了起來。

    這兩個人都把自己的心意藏得太深了,如果不是這樣的方式逼他們說自己想說的,對方根本就明白不了。

    只是他們沒料到,他二人既然可以藏了這麼久,又怎麼會就這麼輕易地就讓他們給逼出來呢。

    「我知道你不喜歡錶露自己的想法,你喜歡的,你不喜歡的;你想要的,你不想要的,你從來都不會跟我說。我送你的東西,貴了你不收,便宜的你即便收了也從未見你戴過。 ……你的想法我真的是懂不了,你想要什麼我也不明白! 但我今日就問你一句:這個人,就是你想要的嗎?!」 激烈地質問。

    就當大家期待妄言姑娘搖頭說「不是」,然後就可以啪啪啪鼓掌大團圓結局的時候。

    她竟然說了句:「是,這就是我想要的。」

    ……

    彌酒酒忍不住在有狐念洍和顧有阿身邊小聲嘀咕,「我覺得他們倆好磨嘰哦。」

    另外兩人贊同的點了點頭。

    怪不得磨嘰了這麼些年還沒磨嘰出個結果來。

    「你要的不是『願得一人心』嗎?他心中都已經有別人了,你就這麼沒原則?」

    「……」

    妄言姑娘不言語。

    顧有阿和有狐念洍對視了一眼,想到一計,「慕容公子你怎麼比姐姐還著急呢?若是不放心,你不妨娶了她啊。省得我還要與她人分享一個丈夫。」

    「我……」

    妄言姑娘看到慕容衣眼中里的閃爍和猶豫為難,只覺心中悲切,有股鬱結之氣凝在胸口,強忍情緒調頭就往另一邊走去。

    「妄言……」

    「小君!」

    陸良辰和慕容衣都是下意識的要去攔住妄言姑娘。

    有狐念洍一把扯住陸良辰,讓他演到這兒就夠了,跟上去湊什麼熱鬧。有你啥事?

    現在正是他二人情緒的制高點。

    往好了點想,也許明天就能聽到他們倆的好消息了也說不定。

    待他二人一個追一個走遠的時候,彌酒酒怯生生地問了句,「……剛剛好亂啊,他倆這算是成了嗎?」

    「我看懸。」 陸良辰搖頭,「我說有狐妹子,你們這一步棋也走得太險了。」

    「『富貴險中求』你沒聽過啊?」 有狐念洍一個白眼丟給他。

    「他二人感情太過內斂,若不逼上一逼怕是這輩子都要錯過了。」

    顧有阿附和有狐念洍。

    「那他們倆會有可能嗎?」

    幾人皆是搖頭表示不知。

    「不過那個慕容衣的性情還真是難以捉摸。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在怪妄言姑娘沒有…… 沒有攔住他去,去『那個』?」

    「我覺著是他二人太過相像的關係。兩個人都藏著不說,也不表現出對對方的佔有欲,那對方哪知道啊。他們兩個中間若是有一人肯先往對方那兒跨一步,他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啊。」

    「有狐,你倒是挺了解啊。」

    「我那叫聰慧睿智。」

    陳故看著鬥嘴的有狐念洍和顧有阿二人笑了笑,「我想那慕容公子對妄言姑娘定然也是有情意的。」

    「阿故你看出了什麼?」

    「你們可注意到了他剛剛稱呼妄言姑娘為什麼?」

    「『小君』!」 有狐念洍搶著答。

    「正是。按妄言姑娘的說法,她義父只給了她一個名字,連姓都不曾冠給她。這樣的性子又怎會再取一個乳名給她呢。所以『小君』這個名字一定是慕容公子給她取的稱謂。」

    眾人點點頭,聽著有些道理。

    「但那又如何?一個稱謂能說明什麼?」

    「你們可知『小君』是何意?」

    顧有阿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什麼意思啊?」

    「古代諸侯會將自己的妻子稱作『小君』或者『細君』。所以後來小君也就成了對自己妻子的稱謂。當然,也許這隻是巧合,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不不不陳少主,我覺得你說的對!」 有狐念洍十分同意他的說法,「像慕容衣那麼悶騷的人也就只會用這種法子來表達自己的心意了。」

    「那妄言姐姐她不明白嗎?」

    「根據那日我們談話來看。我覺著她就算知道『小君』這詞的意思,也不敢認為那是慕容衣在對她表白愛意。」

    「怎麼說呢?」

    「你看啊。他們二人畢竟身份相差懸殊,而妄言姑娘還是被收養的孤女。再看看慕容衣。容貌出眾,出手大方,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子不是容貌美艷嬌柔火辣,就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即便她再豁達,心中定然也還是有些自卑之感的。所以如若不是慕容衣親口且明白地告訴她,他對她的心意。她肯定會在心中自然地抹掉這一想法。」

    有狐念洍分析得頭頭是道。

    而今後也證明了她今日所猜測的也確實是事實。

    「嗯。確實十分難辦。」 陳故點了點頭,也贊同了她的說法,「那慕容公子怕是覺著若他清楚明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意,二人會連朋友都做不成。再則他也是個頗驕傲的人,怕是很難讓他先開口。」

    「欸,真是麻煩。扭扭捏捏的也不像個男人。喜歡就說喜歡,哪那麼多事啊。能不能做朋友還由得了她。」

    彌酒酒也點頭,良辰哥哥說得對。

    男女之情真是太麻煩了。

    顧有阿瞥了一眼說得豪情壯志的陸良辰。

    「行了,我們別在這裡憂心別人的事了。還是先去關心一下我們的肚子吧。」

    「可是我們吃過了啊。」

    「啊?! 你們怎麼不等我?!」

    「因為你剛剛在陪著妄言姑娘啊。」 顧有阿異常冷靜。

    有狐念洍在一邊摟著彌酒酒笑得直不起腰來。

    阿囍這兩天有種無時無刻都捧著醋缸的感覺。

    原本顧有阿一直在不願意答應配合演剛剛那一段,但突然間不知道為什麼又同意了。

    有狐念洍偷偷看了眼陳故的表情,他也是若有所思的在笑,轉過頭時看到有狐念洍也在看自己。二人相視一笑,都明白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阿囍,你剛剛也沒吃什麼,要不你和陸家哥哥一道去吃點?我們去鎮長那裡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啊?」

    「是啊阿囍姐姐,你剛剛都沒怎麼吃呢! 都是我在吃,嘿嘿……」

    陳故也附和,「是啊,身體要緊。」

    「……」

    於是顧有阿在疑惑中跟陸良辰去尋找他們的吃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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