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李程秀嚇得沒有敢說話，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也許自己還在做夢？

上午那陣眩暈或許還沒有過去，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因為腳下一個不穩往前栽倒。

栽倒在粉紅色的雲里。

「我想了下，你估計幾個月都要這麼跟我來上班兒，與其讓人傳閑話，幹脆我自己來把握這個度，把閑話掐死在搖籃里。」

這個度就是結婚麼？

不會太激進？

李程秀心口怦怦跳：「這件事太大了，我……我要想一下……」

「你還想什麼，就這樣，我讓人選日子。」邵群不由分說打給小周，叫他上來，掛了電話，對著李程秀，「時間差不多了過來我咬一口，然後你接著睡。」

「又咬啊……」

邵群朝他瞪眼。

李程秀嚇得一縮：「那，那你輕點兒……」

「嗯，我就碰一下。」

邵群隨口答應，抓過人就是狠狠一口。

嘶……

疼……

小周三分鐘後出現在辦公室。

邵群板著臉：「昨天讓你辦的事兒辦好沒有。」

小周冷靜道：「今年適合結婚的黃道吉日一共二十三個。」

邵群：「最近的哪個？」

小周：「昨天。」

邵群：「……」

邵群：「我他媽要的是還沒到的日子！」

小周臉色不變：「三天後。」

邵群嘖了一聲兒：「有點兒趕，下一個。」

小周：「這個月二十號。」

邵群：「這個還行，我叫人準備準備，二十號民政局上班兒麼。」

小周：「李先生因為身份信息十年沒有更新，缺少必要性別，國內按規定不許登記結婚。」

邵群：「……」

小周：「是的。」

邵群忍著脾氣：「什麼地方沒性別能結婚，給我準備兩張機票。」

小周：「……」

邵群：「……」

小周：「……」

邵群：「……」

小周：「……是的。」

邵群：「你被開除了！」

24

連續兩三天，邵群都沒有好臉色。

李程秀雖然怕他發火，可是這件事他想了很久，他覺得很可能是邵群心血來潮，他不想升起不必要的希望。

「邵群……」

「幹什麼。」

「就是那個……結婚的事兒……」

不說還好說起這事兒邵群心裡邊兒就是一股無名火，如果李程秀幾個月能好還好說，要真是先天的，他還這輩子都娶不到人了？

「暫時算了吧。」邵群先開了口，直接打斷了李程秀接下來要說的話，攥緊了方向盤，「等你治好了再說。」

「……嗯。」果然他是隨便說說的，李程秀心想。

去公司的路程開車也就十幾分鐘，李程秀在副駕駛，繃緊的身體因為睏倦逐漸又放鬆下來，眼皮直打架。

「你這幾天……」邵群忽然說。

李程秀打了個激靈驚醒，下意識就往後捂住了脖子警惕看著他。

「……」邵群深呼吸，「你這幾天是不是睡得有點兒多啊？」

看他不是心血來潮要咬自己，李程秀才放心，小聲說：「嗯……有點累。」

「幹什麼累的？」

李程秀根據自己身體的狀況，覺得只有一個可能：「……被咬的。」

破天荒邵群開始審視自己，畢竟李程秀這幾天除了被他咬好像也沒幹什麼別的事兒，經常睡著睡著就被他抓起來，睡眠根本沒有保證。

周末一早，邵群就說要帶李程秀去醫院做個檢查，「一禮拜了，看下醫生這麼說。」

「……哦。」

「沒胃口？」邵群抬頭看他一眼，李程秀臉頰泛紅，悶悶地搖頭，一勺雞蛋羹一口只吃進去三分之一，看著像是沒有精神。

邵群忽然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不像啊。」

李程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本來是想拉開說自己沒事的，可是掌心觸碰到那片肌膚，忽然就貼上了似的。

緊緊抓著，又忍不住，下意識地用掌心輕微磨蹭。

隨後輕輕呼出一口氣。

好舒服……

邵群覺得他有點兒奇怪。

五分鐘後，李程秀還抓著他的胳膊。

邵群：「……」

邵群：「行了，差不多該出發了，想摸回來再摸。」

李程秀紅著臉，不舍地鬆開了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