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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病床前。

「到底怎麼回事兒！他怎麼忽然就暈過去了？」

「這回的癥狀比較普遍。」醫生給李程秀做完最後檢查，把人叫到外邊兒，「典型的應激症。」

「放屁，他之前都沒這毛病！」邵群大罵。

「癥狀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因為什麼引起的，要等他醒過來再檢查，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心理原因。」那醫生還要查房很快就走了。

邵群緊皺著眉，坐回病床邊兒，伸手撥了下李程秀額前柔軟的發，又順著捏了捏他淡粉色的耳廓。

這都睡了一晚上了，怎麼這麼體弱多病呢？

大概是因為餓的，李程秀沒有過多久就睜開了眼睛，「邵群……」

「你怎麼回事兒……」邵群上來就想問他怎麼回事兒，昨晚氣氛那麼好怎麼好好地說兩句話就跟見了鬼似的嚇暈過去，可想到那醫生說他情緒會有點敏感，他又只能放軟了語氣，「哪裡還難受麼？昨晚上你怎麼了？」

李程秀茫然了一會兒，本來半合著的眼，猛地睜圓了看著邵群，連帶著身子都下意識往後挪。

醫生幾分鐘後回來把人給帶走心理約談，也就一個小時，邵群急得在走廊里走了幾十圈兒。

「不是很嚴重，心理問題。」醫生又把邵群單獨叫進去，「他說他昨天問了你……您信息素的味道。」

邵群沒好氣，「那又怎麼了。」

「他說他母親是因為酒精中毒過世的。」

邵群一愣，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又轉頭望著門口的方向。

門外，李程秀一個人在走廊里，背靠著牆等邵群出來，臉色有點憔悴。

他看到邵群走出來，又緩緩垂著腦袋：「……對不起。」

邵群盯著他：「幹什麼又對不起我了。」

「……我不是故意要暈的。」

邵群靜靜注視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他這樣，李程秀更緊張，腦袋都要亂掉了，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是不是生氣……啊！」

身體陡然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里，他嚇了一跳，眨著眼睛，「邵群？」

那雙胳膊摟得太緊，他覺得邵群鼓囊的胸肌都要擠著他了，忍不住輕聲問：「你怎麼了？」

邵群一隻大手揉著他的腦袋，嗓音無限溫柔：「傻瓜，我氣你什麼……我媽也早沒了……」

李程秀一愣，眼睛驀然紅了，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他頭一回伸手，回抱住那個可靠的身體，用全身的力氣死死抓緊，臉埋進了邵群的胸膛里，在那裡無聲地抽噎啜泣，瘦弱的身子一顫一顫，顫得邵群心上直疼。

「邵群……」

「你真是，天天都得哭，你是水做的麼？」

李程秀被他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兒丟人，在他身上蹭幹了眼睛，小聲說著：「我以後可以忍……」

「算了吧，別給我憋出別的毛病來，咱們回去車上哭。」

李程秀臉微紅，靠在他身上搖頭：「車上，還有人。」

「把他開除了，我們自己開車回去。」

「不用了吧……」

邵群在他背後拍了兩下，示意他們該走了：「你自己找上門兒來的時候就該認命了，從我手裡逃跑……做夢。」

李程秀眨著通紅的眼睛：「為什麼？」

邵群哼笑：「你這輩子要能再找到一個比我還配你的，我邵群名字倒過來寫。」

李程秀心跳很快，有點期待地問：「……是多少？」

「差點兒就百分之百了。」

「這樣啊……」李程秀露出一個真心的，羞怯的笑，喜歡的人也是最相配的，讓他有種上天註定的不真實感，卻又如此慶幸和感激。

他往前走兩步跟在他身邊，「那為什麼會差一點。」

邵群順手把他攬住：「這我怎麼知道，肯定這破醫院機器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