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拍賣一旦開始便是整半天，若是中途離席便再也不得入內。

莫澗從開始便叫了一桌子茶點瓜果，邊吃邊看著雲徹與人談笑。像是全然不在乎台上拍的是什麼，心裡眼裡都只有雲徹一人。

歸雲看到一半便明白了，這位莫宮主怕不是為了那些奇珍異寶而來的，真正的目的恐怕還是他家主子。

然而，雲徹卻像是始終開不了竅，態度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當對方只是普通友人罷了。可明明主人對自己卻是上來就表明了心思的，難不成是不喜歡莫宮主那種類型的？

正想著，雲徹卻是捏著一塊花狀的點心轉過頭來，直接喂到了他的嘴裡。歸雲茫然地銜住那塊點心，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雲徹笑道：「這個挺好吃的，不是很甜，你嘗嘗。」

歸雲便下意識地咀嚼起來，吃到一半才突然發覺不對，主人怎麼會知道他不喜歡吃太甜的？

他抬起頭，看向正支著頭往台上看的雲徹，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對方面具下的面容一定會十分熟悉。

可，他前十幾年都是在暗衛營中度過的，又怎麼會見過身份尊崇的主子呢？

這時，雲徹又轉過頭，見他傻乎乎地盯著自己，唇角便不自覺地上揚，問道：「怎麼？要喝水麼？」

歸雲反應過來，連忙低頭，道：「屬下逾越了。」

雲徹端起桌上的茶水喂他，末了又親自拿了帕子為他擦嘴。歸雲誠惶誠恐卻又不敢拒絕，隻身體僵直的任對方擺弄。

一旁莫澗臉上的神色似笑非笑，眸子里投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他開口，聲音卻還是溫和的：「一直沒問，這位是……」

雲徹回過頭，唇角勾笑道：「見笑了，這是歸雲，我的影衛。」

莫澗臉色稍稍緩和了些，剛要開口便又聽對方道：「同時，也是我正在追求的人。」

「什……」

此言一出，兩人臉上皆是一變。

莫澗瞅著歸雲那張淡出水的臉，頓時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只冷然道：「哦？」

雲徹道：「他對我而言很重要。」

歸雲茫然地望著兩人，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重要在哪兒。他很確定自己與主人認識才不過兩三天，他又只是個小小的影衛，隨手一撈就一大把，怎麼可能重要？

但莫澗很明顯是當真的，指著歸雲道：「就這？」

這確信無疑的語氣，讓歸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假臉，他今天應該挑個好看的臉戴，這張的確普通了點。

莫澗臉上的神情就好像是自家相公納了小妾，結果長的還沒自己好看似的，既憋悶又憤恨。

但他很快恢復了姿態，起身臨走前，對雲徹道：「我等你後悔。」說罷，便拂袖而去。

歸雲原本以為對方會發怒，當見到人走了後，還有些意外。轉頭見主人卻也是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便更是奇怪這兩人的關係。

轉觀雲徹對這件事的表現，僅僅只是將莫澗點上來的東西全撤了下去，又叫了壺茶與幾樣不大甜的點心，邊吃邊看邊喂歸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