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的朋友回來了。」坐在咖啡館裡靠窗的位置，姜谷秋整個人慵懶地靠進沙發里，「所以他趕著去見老朋友。」

「他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是一個和別人不同的鈴聲，我想了一會兒才發現那曲子是《夢中的婚禮》。」

「我就想查一下，他這老朋友是何方神聖。」

向卉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說，何綺山他因為上床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而啥啥無情地跑了，理由是一個老朋友回來了，要去見一面？」

姜谷秋點了點頭，「檢討起來是這樣。」

「這一看就是有問題，你不分還留著他幹嘛！」

姜谷秋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表情都沒變一個，「畢竟我和他十年了，人生能有有幾個十年。」

「對自己錯付的時光依依不捨是沒用的，你應該當斷則斷，及時止損。」向卉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就差跳起來動手把姜谷秋打醒了。

姜谷秋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如果真是錯付，那這十年，作為一個失敗的典型，我可真是太成功了。」

向卉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其實她不用再去打聽，也知道姜谷秋說的，剛剛回到本市、昨天晚上突然找何綺山喝酒的人是誰。作為共同的朋友，很輕易就能知道一些事。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姜谷秋無意多說，免得自己像個祥林嫂，重複的哀怨讓人厭煩。

沒有人真的關心你遭遇了什麼，他們只是好奇，然後用浮皮潦草的安慰滿足他們自己的同情心。

向卉也不開口，甚至忘記了上一句自己說了什麼，姜谷秋又說了什麼。

說實話，她很意外姜谷秋會聯繫她。她是何綺山的朋友，和姜谷秋的性格也不是很合得來，只是曾經一起出去玩，何綺山互相介紹過。但是姜谷秋擺出一副「我很相信你」的態度來，她就沒辦法了。

直到一個電話進來，打斷了彼此的沉默。

何綺山聲音有些疲憊：「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姜谷秋笑了起來，「我在去超市的路上，等下就回去，你有什麼需要我捎回去的嗎？」

「沒有……我等你回來。」

姜谷秋微笑道：「好。」

他掛了電話，向卉問：「是何綺山吧。」

姜谷秋維持了那個和煦的笑容：「自從遇見他，我就再也沒有人生苦短了，因為苦長了。」

向卉：「……」

身為何綺山口口聲聲地稱之為「我關係最好的女性朋友」，向卉自認為對何綺山的了解也算是比較全面。如果說之前她和姜谷秋很少交流，還覺得何綺山只是新歡舊愛難以取捨，這時候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發現了問題所在。

姜谷秋和羅爾白長得沒有絲毫相似，甚至連氣質都是兩種類型，並不容易讓人產生聯想。除非對兩個人都很熟悉，才能察覺到，這兩個人說話的方式很有特點，而且意外地相似。

但她不敢說。

十年不是短暫的時間，她不想破壞了朋友這段感情，哪怕她知道這其中存在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