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谷秋和向卉告別，去超市買了水果、雞蛋、一提衛生紙，再回家。

何綺山見姜谷秋回來，露出了笑容。

「我等你好久了。」

姜谷秋好脾氣地微笑起來，「有什麼事這麼急？」

「當然是繼續我們昨晚沒做完的事。」

姜谷秋換了拖鞋放好自己買回來的東西，才笑眯眯地看向何綺山，「好啊。」

他一邊走一邊脫掉外衣，順手解開兩顆襯衫紐扣，看向穿著居家服的何綺山，「就在這裡？」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少見的帶著些許誘惑的意味，他的眼睛像兩顆泡在水裡的黑曜石。

姜谷秋心裡清楚：何綺山的反應像極了出軌後心存愧疚想補償妻子的男人。他愛他，可還不至於做個心甘情願被蒙住雙眼的瞎子。

他們在客廳的沙發上酣暢淋漓地來了一場，全當是補完了昨晚才開始就沒有然後了的功課。

姜谷秋趁洗澡的時候理了理思路：

「他寧可暴露一定問題，也要對方一個電話就能從床上叫走，說明對方真的很重要。如果不是那個特殊的鈴聲，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會接電話。夢中的婚禮？呵。」

「從他剛才的熱情來看，之前他昨晚沒發生什麼，他們或許真的只是朋友關係，是何綺山求不得的心頭白月光？」

「同時他的熱情除了補償和自證清白的意思之外，也可能意味著他睡不得那個人，所以只能睡我？」這個想法讓姜谷秋無聲地幹嘔了一下，他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把水調到更熱。

「我還真是好奇，到底是什麼神仙人物讓人如此念念不忘？」

姜谷秋關掉熱水，如同也關掉了腦子裡某個開關，若無其事地喊何綺山：「輪到你了。」

聽著浴室里的水聲，姜谷秋只覺得很困——他昨晚等了何綺山一宿，不光人沒有回來，連電話、消息都沒有一個。他嘆了口氣，決定去床上好好睡一覺。

何綺山很快洗完澡出來，沒看見姜谷秋，隨口喊了一聲：「阿秋？」

沒有人回答他。他慌了那麼一瞬，回屋看見熟睡的人才鬆了口氣。

何綺山趴在另外半張床上，伸手摸了摸姜谷秋的頭髮，用手指描繪他的眉眼，彷彿真的對這個人有著深切的愛和無限眷戀。

如果姜谷秋醒著知道這一切，大概又要幹嘔了。

他沒法想像，這個當初主動追求他、和他度過了十年的男人，這個對他溫柔體貼、表現出無限眷戀和愛的男人，其實心裡裝著另一個更重要人。重要到可以為了對方隨便一通電話、一次見面打破他自己這十年來辛苦營造的「錯覺」的程度。

姜谷秋一覺醒來並不覺得精神抖擻，只覺得又累又餓，如同夢中走了八百里，並且內急困擾著他。然而想起身並不那麼容易，何綺山八爪魚似的緊緊抱著他。

他嘆了口氣，推醒何綺山讓他鬆手，翻身下床腿一軟摔在地上。何綺山立馬被嚇醒了，「阿秋？」

姜谷秋扶著牆爬起來，跑向廁所釋放生理需要。

何綺山在外面喊他：「你想吃什麼？」

姜谷秋想了下做什麼吃最快，遂回答道：「煮麵吧。」

「好嘞。」

姜谷秋自嘲地笑笑，想道：「不是我傻，這麼多年都看不清，而是他表現得多完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