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禮猶豫了很久，才顫顫巍巍地說了一句「我要跟你一起去」。

結婚一年多，他還沒有坐過廖堇恆的車，他不知道廖堇恆副駕上載過多少形形色色的男女，只知道自己是不屬於那個位置的。

就在剛剛他想拉開副駕駛門的時候，廖堇恆擋住了他，沒多說話，只是要他坐到後座去。

廖堇恆與白禮說著公司運營方面的事，任胥在後座聽得雲里霧裡，完全參不進去話，便只盯著車窗外看，從冷清的黑夜裡面試圖找出能慰藉自己的點滴。

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下來了，廖堇恆和白禮都不在車裡。他慌忙地去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踏出去了，卻看到兩個人站在路燈下，相擁在一起。

他在車裡，在一個見不得光的角落；那兩人披著明亮的光，像是天生一對。

廖堇恆在吻白禮。

他本該上去狠狠推開兩人，讓廖堇恆明白到底誰才是他結婚證上的另一半。可是他想到了廖堇恆對白禮的溫柔，對自己的冷漠，再怎麼催眠自己心裡都始終明白廖堇恆不是自己的。

任胥收回了手，乖乖的坐在車裡等著廖堇恆回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白禮突然向後退了一步，揚手對著廖堇恆的下巴來了一拳。

倏地推開車門，幾乎是毫不控制的，他的拳頭也砸在了白禮身上。廖堇恆最先反應過來扯住了他，「任胥，你幹什麼！」

任胥被廖建恆拖得趔趄兩步，心裡卻想著廖先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憑什麼就被人欺負了去？

他覺得白禮那一拳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心裡疼得很。他紅著眼眶，對著廖堇恆軟軟地說道：「他憑什麼打你呀，你怎麼就站著任他打！」

也不會躲一下。

任胥上來也不打招呼，白禮生生地挨了兩拳，現在胳膊還是疼的。他也不是什麼受氣的主，把廖堇恆送給他的禮物直接砸回他身上，「滾吧你。」

他進了小區，頭也不回。禮盒從禮品袋裡面掉出來，漂亮的錦盒被砸開，裡面躺著一枚戒指，安安靜靜地在燈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

廖堇恆握緊了拳頭，望著白禮的背影，眼神沉寂得沒有絲毫生氣。任胥看著他，心裡很悶，剛剛還很憤怒的心瞬間也靜了下來。

他走到戒指旁邊，自虐般撿起來拿在手心裡好好地看。戒指上有暗紋，畫的是什麼他不知道，還有幾個字母若隱若現。

他和廖堇恆結婚就沒有婚戒。

他不知道廖堇恆送白禮這個戒指是已經求婚了，還是怎麼樣。白禮已經收下了，只是剛剛又扔回來了。

他想，要是廖堇恆送給他一枚戒指，他一定好好地收著，寶貝著。

可白禮就是能這麼任性地說丟就丟，說滾就滾。

「廖先生……」任胥抹了把眼睛，站起身，將禮物好好裝好，遞給了廖堇恆。

廖堇恆卻對他笑了一下，眼裡有著無盡冰霜，彷彿再歡喜的東西都融化不掉。

他指著自己的心說：「任胥啊，你讓我這裡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