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慕遠……你醒了！！！謝天謝地總算是睜眼了！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了？怎麼回事？！我帶人趕到的時候，看到你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就這樣歪倒在花壇邊。急救醫生和我就地不間斷地按壓了四五個回合，才算勉強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到醫院以後，又被拉到ICU監測了三天，才撤掉儀器轉到普通病房。甚至連祁家都派人過來打聽你是不是快死了。」

「那副嘴臉……呵呵，像下一刻就要放鞭炮放禮花一樣。」

「呃……你感覺怎麼樣？忍一忍，醫生就快來了。」許是自知失言，路則淵一臉訕訕把手放在祁慕遠的氧氣罩上，輕輕擺弄，試圖把它扶正。

「你……你昏迷的時候，江庭之滿世界找你，就差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了。我讓羅蘇放出假消息有意誤導，讓他以為你回清瀾了。」

「果然，當天他就訂了機票。不過，他身邊有個發小十分能耐，我們得小心提防。」

「孫志清吧？咳咳……」

「等等！你想幹什麼？別亂搞！」這老路不過就是走一會兒神的功夫，竟看見祁慕遠顫巍巍地抬起連接輸液瓶的那隻手，要去擺弄他勒在他臉上的氧氣罩。

眨眼間，居然已經弄下去一半了。

「這這這……省省吧！埋著針呢又想作死！」路則淵當下被氣得兩眼發黑，險些原地去世，他再也顧不得躺在床上的傢伙是個虛弱的病人，直接就照他的肩膀來了兩「拳」，「您倒是舒服萬事不管，可有沒有想過醫生的感受？」

「對不起。」祁慕遠這回倒也算聽話，在聽到「醫生」二字的時候，就順從地放下手，任由好友探身把自己胸前這些有些散亂的線重新擺好。

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他沒有力氣了。事實上，祁慕遠人雖清醒過來，可最後的意識卻仍停留在辦公桌前的那朵fennen嫩的玫瑰花上。

「誰拿來的……」

「什麼？」

「我問……誰拿來的？拿走……快拿走！！！咳咳咳……」

「誒你別激動啊！拿、拿走什麼東西？好好好！我現在就讓人去扔了！你剛醒來想再閉過氣去嗎？！」路則淵順著他視線探頭望去，一眼就瞧見窗檯邊擺著一束包裝華麗的玫瑰花，有艷紅、有靛藍，當然更有充滿朝氣與少女心的淺粉。

「真是活久見……誰看病人送一束五顏六色的玫瑰花？什麼品味？彆氣啊……跟他們生氣，最後難受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雖然不知道祁慕遠為什麼看到那花束就如此激動，甚至一口氣上不來又癱軟在他懷裡不知死活。不過，他也多少能夠猜出，此事必定與殺千刀的江庭之有關。

你究竟想到了什麼呢？

路則淵低頭悄悄凝視懷裡眼眸微閉、神情懨懨的祁慕遠，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你……做夢了吧？每隔幾小時，你的心率必定會有一段細碎雜亂的波動。好多次差點引發室顫。」

「……」

「又想到以前了吧？所以剛才才會這麼大反應。這是……出不來？我說，祁慕遠，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