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初夜

等江佑恩問到酒店的時候，劉律之已經緩過勁來了。他們乘最近的一班飛機，當晚就回到了D市。

有意義的事，還是應該在特別的地方做比較好。比如他們將要一同生活的家。

江佑恩空有一腔理論而無實戰，劉律之有過實戰但不懂理論，兩人簡單地交流了一下已有信息，江佑恩就迫不及待地鑽進了浴室。

期盼，興奮，又帶有一絲羞怯。

劉律之仔細研究了一下他的身體，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這樣能行嗎？」

「放心吧！」江佑恩信心滿滿地說，「您放心來吧，我可以！」

劉律之失笑，挺身而入。

那一瞬間，江佑恩滿腦子就四個字：時博害我。

在看到他發的朋友圈之後，時博果真又給他發了一堆TXT，都是些特別香艷的肉文，花樣百出。最騷的是，他還特意把所有的攻受都替換成了江佑恩和劉律之的名字，看得江佑恩一愣一愣的。

那些文里的受總是爽得不能自抑，仿若這種事情就是人間極樂，哪怕攻做得再過分他們都不會感到痛苦。

可是為什麼現實是這樣？

劉律之已經極盡溫柔了，他還是痛得像被撕裂，屁股里彷彿嵌進了一根燒紅了的鐵棍。

劉律之不敢再動，強自忍耐著道：「實在太痛的話，就先不做了。」

「不，不行！」江佑恩立刻打斷他，努力咽下眼淚，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說：「今天就算痛死我也要做完。您不用顧及我，想怎樣就怎樣吧，我可以！」

不做完這一步，總覺得缺了些真實感。

劉律之無奈，卻也沒有按他說的為所欲為，而是俯下身親吻他的眼睛和嘴唇，同時溫柔地進進出出。

渴求了九年的，劉律之的吻。

江佑恩意亂情迷，身體的痛似乎也變得可以忍受了。

二十五分鐘之後，劉律之抱他去洗澡。

因為是混血兒的緣故，他的身高要比同齡人高上許多，直逼劉律之。劉律之抱著有些吃力，但好歹也算送到了。泡在熱水裡，江佑恩只覺後面疼得直抽抽。劉律之快速沖完澡去給他買藥，江佑恩趁這個機會還點了一杯奶茶。

不料劉律之不僅幫他買了奶茶，還破天荒地主動帶了其他小零食。

江佑恩簡直受寵若驚：「我……我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劉律之笑了笑，「只是覺得，太過嚴苛也未必是件好事。」

江佑恩只覺心臟重重一跳，連疼痛也顧不上了，直接撲到他懷裡去。

零食什麼的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又一次為自己改變了規則。

結婚也太好了吧。

江佑恩暗想。若是以前做叔侄的時候，他是斷然不會如此縱容自己的。

……

第二次是劉律之主動的。

隔了一個禮拜之後，某一天晚上，兩人躺在床上，黑暗中，劉律之忽然開口：「我想做，可以嗎？」

這難道還有不可以嗎？

江佑恩立刻表示可以，上次的痛不知道拋到哪裡去了。

意外地，這一次還真就沒有那麼痛，甚至還有點舒服。

他驚訝地問出心中所惑，劉律之說：「學習使人進步。」

♧關於福利

又一個夜晚，江佑恩躺在劉律之懷裡，感嘆結婚的好處。

若是以前，就連想要親吻還要偷偷摸摸地，等他睡著了才能勉強進行。現在卻想怎麼親就怎麼親，還可以做更過分的事。

為了彌補這九年落空的歡喜，江佑恩天天拽著劉律之給他念各種各樣的情詩，聽他用低沉悅耳的聲音說那些浪漫膩人的情話。

除此之外，生活倒是沒什麼不同，兩人相處起來就像之前一樣，只不過換了位置，劉律之便更加體貼細心了。

江佑恩發現，劉律之對「老公」這兩個字特別敏感，每次一叫他就要不受控制地支起小帳篷。拿捏住這一點，江佑恩每次想纏綿的時候都會湊到他耳邊，輕輕地叫他老公。就像是一個按鈕，連劉律之自己也搞不清楚是為什麼，反正百試百靈。

♧關於事業

雖然沒有拿走江家的一分錢，但劉律之在江氏做總裁的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開完一家書店還有一千多萬的剩餘，江佑恩勸他不如再投資註冊一家公司，正好他本人有豐富的管理經驗，自己也可以幫他分擔一些。劉律之覺得可行，正好他以前積攢下的人脈還在，幾個電話一聯繫，公司的事兒就成了。

在書店的日子還是太閑散，一開始尚不覺如何，慢慢地就感覺到空虛了。習慣了繁忙的人受不了這個，江佑恩懂他。

兩人對新公司的發展規劃研究了半宿，坐在書房的燈下談天說地，一如當年。

最後新公司註冊成功，江佑恩也辭掉了翻譯的工作過去幫忙。不得不說，江氏能做得那麼大真的主要全靠劉律之。除了經驗之外，他本身就對市場動向有著異常敏銳的嗅覺，且目光長遠，決策力求穩准狠，短短幾年公司就做得風生水起，人見了江佑恩都要喊一聲江總。

而與此同時，江氏失去了劉律之，老太太只能叫江謹謙上位。江謹謙只是個閑散股東，對公司管理一知半解，偏偏他還被劉律之壓制多年咽不下這口氣，現在好不容易取而代之，便打算徹底發揮自己的作用，對公司里的大事小事一通指揮，不管懂不懂，導致江氏股價持續下滑，許多員工都受不了他了，紛紛選擇跳槽。

江老太太放下顏面一次又一次地聯繫劉律之，都被劉律之禮貌地拒絕了，去他公司找他，江佑恩直接攔了下來，微笑著把人打發走了。

後來劉律之不勝其煩，幹脆把江家人的聯繫方式都屏蔽了，只定期打錢給老太太，逢年過節送些禮物，算是盡孝。

♧關於婚戒

這日，江晚晚又來找劉律之要孩子。

作為親生母親，她有隨時探望孩子的權利，劉律之懂法，因此也並不幹涉。

她已經改嫁了，對方正就是之前那個被媒體拍下來的外國男人。

交接過程中，江晚晚眼尖地發現了劉律之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

「你結婚了？」

劉律之也跟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目光柔和了下來。

「嗯。」

江晚晚一怔。

雖然她已經結婚了，但那痛徹心扉的愛戀不是說除去就能根除的。她苦澀地問：「你愛她嗎？」

想到方才還在跟他撒嬌的江佑恩，劉律之禁不住翹起嘴角，肯定地說：「愛。」

當著江佑恩的面他從來都沒說過一個「愛」字，卻沒想到第一次說還是以這種方式。

言語能騙人，可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神態卻無法騙人。在自己面前，劉律之從未露出過這樣溫柔眷戀的神情，以至於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於是她逮到機會悄悄地問糖糖。

「是佑恩哥哥。」糖糖眯著眼睛說，「爸爸經常親佑恩哥哥，都不親糖糖。」

江晚晚大驚失色，轉而又覺得荒唐。

「你們三個是在一起住的？」

「是的，爸爸還和佑恩哥哥一個房間。」

這不可能。

江晚晚想，也許只是誤會了呢，也許像外國那樣，只是親人之間問候的親吻呢。畢竟江佑恩有一半的法國人血統……

沒等她把自己說服，街對面就走來了兩個異常熟悉的人。

他們手牽著手，像任何一對情侶那樣。

而在江佑恩的無名指上，赫然就戴著一枚與劉律之一模一樣的戒指。

♧關於帶娃

本來糖糖是和劉律之親的，但是在和江佑恩一起生活了一個月之後，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了江佑恩的懷抱。

佑恩哥哥溫暖又帥氣，還特別會逗小朋友，她怎麼可能不喜歡他，而去喜歡總是一臉嚴肅的爸爸呢。

對此劉律之曾隱晦地表達過吃醋。

江佑恩以為他吃得是自己的醋，沒想到他吃得是糖糖的醋。

「小叔叔，糖糖只是個二年級的小朋友。」

「我也是個二年級的老朋友。」

不知為何，「老朋友」三個字一下子就戳中了江佑恩的笑點，他一下子笑癱在床上，根本沒有辦法接話。

劉律之看了他半晌，一本正經地說：「我比你大十一歲，也就代表著我以後要先走一步，所以你應該更關注我一些，畢竟糖糖還有很多時間。」

江佑恩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他緊緊地抱住劉律之，壓低聲音說：「多賺點錢吧。」

劉律之驚訝地挑眉：「我賺得還不夠多？」

「不是。」江佑恩說，「多賺點錢給糖糖吧，哪天您走了我就陪您一起，糖糖還能靠著這些錢過上不錯的生活。」

劉律之一震。

江佑恩輕輕地笑了笑。「我不貪戀太冗長的光陰，只是，餘生的每一天，我都必須要和您一起度過。」

♧關於紀念日

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江佑恩邀請了一些老友到家裡來，其中就包括多年的老朋友——時博和許白然。

許白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笑容卻仍舊靈動如當年。

時博也是個已婚人士了，同時還是某某樓盤的銷售王牌。

明明大家都已經認識了，江佑恩還要做作地重新介紹一遍，並且著重強調劉律之是「我先生」。

時博直言：「我就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固執的人，人家當時都結婚生子了，愣是放不下。不過也得虧你有這份固執了，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江佑恩笑著指了指吊燈：「世界上僅有一個月亮，無論如何，旁人都無可取代。」

這個動作一下子勾起了時博的回憶，他噴笑出聲，還繪聲繪色地講給劉律之聽。

劉律之也對那一次有印象，兩個醉鬼橫七豎八地倒在那裡，現在想起來還是頭疼。

「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喝酒。」時博邊喝酒邊說。

……

晚上，江佑恩和劉律之醉醺醺地躺在被窩裡，前言不搭後語地說著話。江佑恩的酒量仍是當年那麼差，幾杯下肚人就神志不清了。相比之下劉律之則好了許多，只是微醺，意識還是清醒的。

「我太愛您了……就算已經過了十年……我也還是這麼愛您……嗝。我怎麼會這麼愛一個人呢……真是想不通……」

劉律之低頭輕輕地吻了他的唇。

「我也愛你，佑恩。感謝老天把你送到我身邊。」

江佑恩咂咂嘴，迷迷糊糊地說：「明天糖糖的家長會我去啊。」

「不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