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小說: 霸道魔修在星際 作者:故家乔木 字數:3255 更新時間:2020-06-09 14:21:12
三人面面相覷的站在梯口處,注視著底下濃重的黑霧,腳下不由得退了兩分。
突然寂靜的氣氛有些詭異,令人毛骨悚然,即使手中的蠟燭還在發熱發光,即使夥伴就在身邊,也依舊不能抵禦這忽如其來的直往人骨子裡鑽的寒意。
第一個忍受不了的是周止琛,他盯著下方的深淵咽口口水,拉扯了一下雲驚華的衣袖。
「這裡真的有線索?別是怪物老巢吧。」
一米八六的身高有些瑟縮的半躲在雲驚華身後,不可名狀的恐懼在壓迫著他,使他崩潰屈服。
「或許,但是不是也得下去看看再說。」
雲驚華嘴角帶著戲謔淺笑,他作勢牽上周止琛的手,包裹在皮靴的腳只差臨門一步就可與黑暗同游。
「還是不要冒險了,這完全沒必要。」
雖然知道雲驚華在故意逗弄周止琛,但忘歸還是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他口吻中帶著嚴肅,皺起的眉眼處滿是擔憂,好似真的在為自己的心上人處處著想。
「好……」,雲驚華口中的好字還未說完,一隻帶著血腥味的骨手猛地從黑暗中伸出,不帶一絲拖泥帶水的抓住了他的腳裸。
隔著布料與皮靴,那隻還掛著肉塊的骨手並沒有接觸到他的皮膚,可一股噁心感還是爬上了他的脊椎,一路抵達他的大腦。
力氣大的出奇的骨臂隨著拉扯的動作,上面稀碎的肉塊滴滴啦啦的直往下掉。
半碎不碎的泛黑腐肉混著血漿的樣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胃裡泛酸,周止琛更是用手捂住口鼻,一副隨時要吐出來的樣子。
被黑霧所籠罩的樓梯不知在什麼時候成了斜坡滑道,在雲驚華和忘歸兩人與骨手較力時更多的只掛著肉塊的手血淋淋的從中伸出,拉扯著那隻皮靴及靴子上方的布料。
這場拉鋸塞有了一邊倒的傾向,即使後來周止琛的加入也沒有挽回敗局,雲驚華終被扯入了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這個臨時團隊的粘合劑沒了,剩下的兩人瞬間從隊友變成了敵人。
周止琛還未從這巨大的變故中反應過來,他驚恐的瞪著讓人膽寒的深淵,鼻尖的血腥味甚至還未散去。
這呆愣的幾秒給了忘歸機會,他毫不猶豫的推下周止琛,所用的力氣都可與剛剛的骨手相論。
巨大的推力和斜坡的慣性,只瞬間的功夫,周止琛就沒入黑霧沒了蹤影,留下的,只有一聲短促的驚呼和燭台滾落的聲音。
無盡的長坡像是韋弗利山療養院的一百五十米屍體滑槽[注1],時間在這裡被禁止通行,最熱烈的陽光也無法刺破這裡的黑暗,驅散這裡的寒冷。
兩人就這麼前後腳的向下滑動,雲驚華腳裸處的手已消失不見,他此時鎮定的像是在玩遊樂場的大型滑梯,臉上平靜的表情中還帶有一絲好奇。
這下面一定有什麼,如果沒有他剛剛掉下來時就該被強制退出副本了。
雲驚華這樣想,慢慢在下滑的過程中調整自己的姿勢,以確保待會落地時有充足的準備空間。
誰也不知道下面有什麼,單鼻尖越發濃郁的血腥味已經說明了下面的情況。
漫長的滑行有了終點,強大的慣力讓雲驚華往前沖了好幾步,但好在他穩住了身形,沒有跌在腳下的血泊里。
修為逐漸恢復的魔君大人五感要比常人好上幾倍,剛剛在滑道上時他就適應了黑暗,這會已大致看清了地下室的全貌景象。
天花板上的彎鉤閃著別樣的寒芒,一具具長條的類人屍體被掛在其上,它們四肢耷拉著,被刺穿的喉管似乎還發出嗬嗬的低鳴碎語,彷彿在向來著警告,又像是在訴說痛苦。
雲驚華站定抬頭,「欣賞」著這一奇景,眼中除了噁心嫌棄再無其他情緒。
上輩子他雖是魔修,可也不曾像這樣折磨過什麼人,充其量也不過人廢去修為,毀去容貌罷了。
不過,這樣難得的景緻倒是讓他想起一個人來,恐怕也只有那樣的瘋子才能幹出這種事來吧,也虧得某人那樣護她,嘖嘖嘖。
雲驚華無不諷刺的想著,一聲尖叫卻陡然壞了他的「雅興」。
被忘歸一把推下的周止琛可沒有魔君這樣好的心理素質,快速的滑動加上那番驚嚇,使他的心臟劇烈收縮,嗓子不受控制的發出幾乎能令厲鬼膽寒的尖叫。
甚至於已經落地,也沒能讓這位嬌貴的周家少爺回過神來。
看著還懵懵的周止琛,雲驚華露出一抹瞭然聲色,他就知道,沒了他在,忘歸和周止琛肯定鬧掰,就周止琛這個段數,還不夠忘歸玩一個回合的。
不過,他也得感謝忘歸,這樣好的機會,就這樣白白送到他手裡,不愧是他的「好」搭檔。
雲驚華半蹲在周止琛面前,從他鼓鼓囊囊的口袋裡拿出一支較長的蠟燭來,「呲啦」一聲, 被滑燃的火柴照亮了兩人間的一畝三分地,短暫的溫暖被移到了那根看起來脆弱的燭心上,一絲希望就在這人間地獄中慢慢擴散開來。
搖曳的橙光在周止琛面前直晃悠,他總算是脫離了那種痴傻狀態,心跳也逐漸平緩,不似剛才那般如鼓如雷的跳動。
「這,這是哪?!」,語氣里是不出意外的顫抖和害怕,但在看見眼前人時,周止琛的眼中還是躍過了絲毫的驚喜。
在這樣陰森恐怖的超過了人類認知範圍的地方,見到了與自己相熟的人,不管是誰內心都會高興的吧。
「城堡的最底下,女僕日記里的地下室。」,雲驚華如是回答,又從他的口袋裡拿出一支蠟燭來。
兩根蠟燭的照亮範圍已經能讓周止琛看清眼前事物。
那些還往下滴著血的紅色屍體再次給予了他巨大的驚嚇,這次他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旁邊的雲驚華扶了他一把。
「我們上去吧。」,惶恐、不安、還有絲絲的哀求充斥著話語間的縫隙,讓這句話聽起來卑微極了。
「沒法上去。」,雲驚華指向他背後那黑漆漆的滑坡,過於光滑的平面和照明物的簡陋徹底打碎了周止琛的幻想,「現在只能往前走了。」
他有些強勢的拉住周止琛的衣袖,向前方那片血色的屍林出發。
幾步路的時間,他們已完全進入了這些屍體的包圍圈內,周止琛也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他怕,怕動作一大這些屍體會活過來,生拉硬拽的將自己從那些浸滿鮮血的鉤子上扯下來,開始張牙舞爪的攻擊他們,沖著他們張開血盆大口。
也許,他們也會成為那些屍體中的一個也未可知。
周止琛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越是這樣想他就越覺得這些紅色的屍體會動起來。
走在前面的雲驚華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後方周止琛的情況,光從他那可見一斑的表情,魔君大人就把他的心思猜的透透的。
顯然,周止琛陷進去了,他把遊戲當成了現實,但沒人告訴他這隻是個遊戲。
雲驚華對他現在的狀態非常滿意,滿意得恨不得立刻去招惹一隻怪物。
他微偏頭的瞥了周止琛一眼,把拉著袖子改為牽著他的手。
溫暖幹燥的手握著另一隻冰冷濕潤的手,源源不斷的暖從那隻手過渡過來,從五指到手臂再到心臟,這使周止琛整個人都暖了些,不在只能感受到無窮盡的冰。
他抬眸凝視前方雲驚華的後腦勺,總覺得這暖有些熟悉,可要是仔細回憶卻又無從查起。
「到了。」,仿若泉水般清泠的聲音把他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他再次回過神,發現他們已經出了那片屍林,站在一扇畫著繁複法陣的大門前。
法陣黯淡的紅已經快要與大門深沉的黑融為一體,從這點就能看出這門到底經歷了多少個春夏秋冬。
「開嗎?」,周止琛依然沒有與雲驚華並肩,從入屍林開始,他永遠都落後兩三步。
「當然。」,雲驚華沒有管周止琛害不害怕,順勢從他的口袋裡再拿出一根蠟燭來。
他用蠟燭的底部杵在門上,慢慢用力推開,隨著門縫越來越大,一股已經快要凝結出實體的陰冷感直達腦門,讓人不由得一哆嗦。
比黑暗更黑暗,比潮濕更潮濕,比冰冷更冰冷。
這是門後的世界,是一個虛無又難以言表的世界。
瘋狂是這裡的常態,扭曲是這裡的傳統。混亂,早已融入骨血。
無邊無際的黑如洶湧的潮水般擴散開來,手中的燭光已無法刺入其中一絲一毫,連最後的溫度都被徹底凍結。
周止琛看著僅僅幾秒就發生的改變,嘴唇上最後的一點血色已消散的無影無蹤。
眼淚濕潤了他的眼眶,不受他控制的流過他蒼白的臉頰,最終滴落在從沒被人看清過的地上,你永遠也無法知道它和哪灘血混在了一起。
「砰,砰,砰。」忽如其來的沉重腳步聲讓大地顫抖,危險此刻已然降臨。
周止琛還未意識到什麼,但雲驚華反應過來了,他意識到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是機會,真實不做作且還能讓周止琛完全記住。
腳步聲在移動,雲驚華耳朵微動,隨著腳步的方向調整身體角度,只等抓住機會。
「噌!」,什麼東西破風而來,原本沉重的腳步聲也變得急促起來。
雲驚華側耳聽著這響,眼睛睜圓瞳孔放大,一個飛撲擋在了周止琛面前。
一柄爬滿斑駁銹跡的長刀完全沒入了雲驚華的身體,甚至刀尖的部分還刺入周止琛體內。
明明滅滅的燭火將雲驚華的動作照的一清二楚,周止琛被痛覺折磨的腦袋有些不清醒,為什麼有逃走的機會還要來救他,他們不過是相識一場的陌生人而已啊。